《还珠之感情生活》第71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五章
福晋清醒过来,就要立刻进宫探望令贵妃。
晴儿连着几个婆子好说歹说,什么“今儿天晚了,宫门要锁了”,“匆匆见一面就走,反不能安慰令贵妃娘娘的心。不如明日早上再去吧”。
就这么着说了半日,才把福晋拦下来。
第二日清晨,福晋带着肿肿的眼睛进了宫。
见到令贵妃,她也是一夜没睡的样子,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福晋又心痛,又悔恨,双膝扑倒,哭道:“娘娘!”
伺候的宫女们一看这个架势,忙知趣的都走了。
腊梅和冬雪阴沉着脸守在外头,谁也不放进来。
令贵妃仍旧不能下床,她躺在床上,疲惫的看着福晋,只道:“姐姐快起来。”
福晋自己擦着眼泪,却还惦记着令贵妃,道:“娘娘虽难过,可是千万节制,月子里不能哭的。”
令贵妃不悲反笑,道:“我不哭。可是却不为了月子。”
福晋看着令贵妃这个样子,心里害怕,仿佛见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大疯子,别人都哭,只她笑。
令贵妃轻蔑地道:“姐姐,你也别哭了。咱们姊妹自小遭的那些事,你都忘了吗?有些东西,你越是把它当回事的哭,就等于越看得起它;越看得起他它,它就越猖狂,以后便加倍的鄙视你、糟践你。”
福晋不敢搭话,只想着她们小时候。那时候她们的父辈,别说军前效力,连个能自立的正经差事都谋不到。
他们一家子挤在一起,日日听上头主子们的招呼,让往东不敢往西。
令贵妃道:“我们穿的暖,吃的饱,衣食无缺,可在娘胎里就注定了当奴才的命。早先的事情,我不大知道,可从爷爷那辈子起,我是亲眼见过的。他就跟个老驴拉磨似的,蒙上眼,推磨,推一辈子也不能朝前进一步。到了咱爹,还是一个样。”
令贵妃又道:“咱们全家都是奴才,将自己一辈子耗尽了,除了生下个把孩子,替人家继续推磨,咱们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留不下。”
福晋试探着,放柔声音,劝哄令贵妃,道:“咱们周围的人,也不都是你说的那样低贱,而且,不管做到做不到,大家也都是想好的,没一个朝下流路子里走的……”
令贵妃笑道:“你还记得吗,我小的时候,家里来了个算命的,要给咱家里人算命。我也想算,可那算命的偏不给我看,口口声声说,姑娘家没出嫁,不兴得算命的。我当日遗憾的跟什么似的。”
令贵妃又摇头笑道:“现在,我也算嫁了人的妇人了,可是却一点儿也不想算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福晋仍不敢开口,只得摇头。
令贵妃冷笑道:“我投胎生下来,就命定了姓‘魏’。我的运程嘛,不用算也知道,咱爷爷奶奶、爹娘遗传下来的运程,我也是一样。我只恨咱爷和咱爹没出息,一边推磨,一边还妄想着那根胡萝卜。”
福晋试探的道:“可是娘娘现在抓到那根胡萝卜了呀。”
令贵妃挑眉道:“我要是抓到了,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我只是抓了个影子。是啊,偏偏叫我抓住了那个机会。可那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十几年走来,我明里暗里遭了多少白眼,多少欺负。好听难听的话又听了多少。”
令贵妃平息了一下起伏的呼吸,才接着说道:“这些全都可以不算。我明白,自己到底是抢了人家嘴里的肉,那些薄待,是我该受的罪。可是命运对待我真的公平吗?都说我一个奴才秧子爬到这里就该谢天谢地了,可我用了多少心血……”
说到此处,令贵妃被自己的唾沫呛到,干咳起来。
福晋忙倒了一杯水给令贵妃。
一杯水下去,仿佛连令贵妃的怨气和怒气也被泼灭了。
令贵妃苦笑道:“昨晚我一个人呆着,才猛然发觉,原来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在不知不觉里,已经掉进了一个命运的陷阱。那个陷阱,就像我自己挖的一样。我在后宫的位份每晋封一次、我心中每生出一点有小阿哥的希望,就等于自己又在那个陷阱里铲了一把土。希望越想越大,陷阱越挖越深。我越努力靠近那个目标,就离那个目标越远,也就越发现事与愿违。十四阿哥的时候是这样,十五阿哥竟然还是这样。我这十几年的心血和希望,只换来一个人生的讽刺。”
令妃又道:“昨晚想通这个道理的那一霎那,我觉得自己被这个冷冰冰的世界狠狠的抛了出去。什么希望永存、什么前程光明,都是自欺欺人的傻话。”
于是令贵妃又对福晋笑了,淘气道:“人生荒谬如此。命运全没有道理可讲,它是个疯子。它要我哭,我偏笑。它再怎么折腾我,我都不会瞧得起它。我有什么了不起呢,不过是一个小蚂蚁而已,死了也不值什么。如果我连这点打击也受不住,那我就是这一刻便死了,也绝没脸面去见我们那些吃苦受累还被人瞧不起的祖宗。”
令贵妃的话,福晋半点也没听懂。
刚才令贵妃说“希望永存”是傻话,可是,如果希望是假的、是没有的,那么福伦、尔康,包括福晋自己,又能靠着什么信念支撑着,以便继续走下去?
福晋朦朦胧胧觉得,在令贵妃这里,这个“希望”,跟祖辈父辈的“胡萝卜”,沦为了同类的东西。
福伦福晋再没有勇气放任自己继续朝深处想。
福晋只好当令贵妃心里气苦愁闷,所以抓着自己撒气。
令贵妃心里的闷气,她多少是明白一点的。
这些年来,宫里的妃嫔,宫外的命妇,当着她姊妹都恭恭敬敬的,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可是背地里都骂她们姊妹出身卑贱。
延禧宫和福伦,若是在处理什么事情上,有了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他们便不分青红皂白,立刻就归咎到他们低贱的出身上。
难得令贵妃和福伦能撑到今日,日日笑脸迎人,嘴里也少有怨怼。他们咽下了旁人所不能忍的侮辱与委屈。
福晋想到这里,对妹妹和丈夫的感情又深了一层。
又过了几日,承德传来消息,说令贵妃的七公主被册封为固伦和静公主,赐婚后留驻京师。
福伦福晋心内大安,思量着乾隆果真还念旧情,没忘了令贵妃。
她便赶进宫去看望令贵妃,想引得她开心。
没想到,福晋到了延禧宫一看,令贵妃正脸色平静的坐起身来吃补品。
令贵妃见是福晋来了,便抬头笑道:“我吃得这些可不香甜,就不让姐姐了。”
福晋待要问什么,又不敢问。
令贵妃看穿了她的心思,又笑道:“本宫得赶紧调养好身子,再过一个月,要赶去承德离宫伴驾呢。”
福晋心里一痛。可是她却不敢、也不能劝令贵妃爱惜自己的身体。因为令贵妃已经没有“来日方长”的余地。
令贵妃早就过了三十六岁的生日,眨眼就三十七了。眼看着就快没有再生育的机会了。
眼下后宫的情势却不比令贵妃刚怀孕的时候。容妃的美丽已经传遍京城,新入宫的秀女也甚是得宠。偏偏皇后今年不知怎么的,竟然开了窍,不仅不再吃醋,还时时替乾隆安排新人旧人。
去年的秋风萧瑟之时,令贵妃怀上孩子,当时的风沙虽大,天气虽冷,可她们姊妹心中却是满满的希望,毫无肃杀之感;现在正值五月,骄阳似火、绿树成荫,她眼内却只看见一片苍茫。
承德离宫的清音阁里正在唱戏。
太后借着和嘉公主生日的机会,连演了三天的戏。
乾隆在第二天,也就是和嘉公主生日的正日子里,也来到清音阁看戏。众人都很高兴。
乾隆失去了十五阿哥,自然郁闷了几日。
可是一则,这个儿子他没见过;二则,在这个年月,孩子夭折原是无可奈何之事,他自青年时代便遭遇过好几回,比这次更痛的经历都有过两遭;三则,令贵妃的十四阿哥也没养住,指不定是她没有儿子福;四则,五阿哥既有出息又可靠。
而且眼下,福康安也到了承德。
小燕子只在最初到承德离宫的时候看过戏。
演的是昆曲,她听不明白;又没有耐性,每次听见乐器咿咿呀呀好半天,还是没个人声出现,只有几位演员在台上摇头摆尾,却不张嘴,她便急得了不得,恨不得上去按快进。
乾隆似乎颇懂得这个,可惜他没有那么多空闲,不太有空常看。
太后倒是领着女眷们常玩这个,不急不躁的,一个故事唱好几天。
小燕子不去也没人发现,她就常常溜号。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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