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回来的记忆》第65章

我很勉强地笑。
“不用，我可能……还是比较喜欢公司的菜。”
“可是我已经让小肖买了菜……”
“我不想你把时间大把大把地花在厨房中，有那时间，我情愿，你搂着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我猛然间想起困扰我多时的问题，“再说，我也还真的有些事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事？”
苏湛一边夹着面前的清炒芥兰，一边笑着问。
“你以前，认识我吗？”
那根他两只筷子中的芥兰落在桌上。
他的脸瞬间雪一样白。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会一下子有向他询问的冲动，怎么会一下子就问到这样奇怪的问题上。
我明明想的是，他说过他认识我父亲，那么，是不是也应该认识我……
可是，说出口来，怎么就变成了这个？
仿佛这才是我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一般。
“不是突然。”我让自己静了静，还是决定要继续问下去，“你应该知道，两个医院说我流过产的事，让我对自己的过去突然间很恐惧。湛，我真的想不起，我以前是谁，我都做过什么……这些天以来，我一直努力地想啊想，可是17岁以湔的事，我是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小时候的事，很多人都想不起来。”
“可是17岁不小了。而且，而且，我应该就在那时有过一个孩子……”
“我说过让你别再去想了！”
他的声音一直是沙哑的，这时骤然间提高声调，让他的声音十分怪异，仿佛那音生生涩在喉咙那里，只听得气流和空气的摩擦声。
他狠狠地丢了手中的筷子，推开椅子站起来，迅速地走到客厅那边去了。
我突然有些发怔。
过了好久，才听到他在那边，用惯常的声音对我说：“心儿，我一早就跟你说过，过去的就像翻书一样，翻过去就过去了，不论是好是坏，都不会影响你现在的生活。你又何苦给自己找难受？”
“可是，有时我想，我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你还能是谁？你不就是叶心吗？粗线条的有些二有些小迷糊的叶心吗？你爸妈难道有另外的女儿？”
“可是……”
我说不上来心慌气短是为什么，可我又的确找不到理由来证明我自己莫名其妙的话。
“好了好了，别再想了，要想就想想晚上吃什么吧？”
他朝我走过来，有些趔趄，一只手撑着额。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沙哑平和，宛若几分钟前的那一刻仅仅只是我的错觉。
“又头痛了？”
我顾不得再想其他了，甚至已经到嘴边的关于他和我爸爸的是怎样的交情的问题也生生咽了下去。
走过来的他面色比刚刚更加苍白，连身体也有些摇晃，我扶着他，帮他揉他的太阳穴。
他没有如往日那般告诉我“没事”，甚至由着我像对待一个重病的人那样，小心翼翼地扶持，小心翼翼地按揉……
他的身体大部分重量都落到我身上，他闭了眼，紧紧靠着我，说：“心儿，真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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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苏GG真是这么脆弱么？还是真的痛得厉害？
第　83　章
即便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疑惑，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这是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这样示弱。
我扶着他，几乎是半拖着把他弄回他卧室的床上。
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脸惨白透青，额前发间全是汗。
我这才发现，除了拿张毛巾替他擦汗，我竟然不知道其他的应该怎么办。
对于他，我还是了解得太少了。
“你的药呢？”
“药……”他的眉头皱了下，准确地摸到我的手，“在……这里的。”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湛，你一定应该有常备的药。”
他的眉心已皱成一个“川”字，才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吃药。”
我还来不及再劝他，便听他说：“心儿，帮我拿一副眼镜出来。在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
我愕然。
“心儿……”他的声音比刚刚低了许多，一只手握了拳，狠狠地按着前额，“帮我……”
我拿出一副黑色镜片的给他戴上。
“我想睡一会儿，你出去。”
“你睡吧。我就在边上陪你。”
“你出去吧，你在，我睡不着。”
很奇怪的理由，却让我立刻明白他在并没有说实话。
我不答话，只站起来，故意很大声地往门那边走。
故意“吱啦”一声拉开门，又故意把门关上。
我脱了鞋，赤脚站在冰凉的地砖上，看着那个人从床上勉力地爬起，伸手去够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
我亲眼看着他打开那个漂亮的银色烟盒，颤抖着手摸出一根，迫不及待地点燃，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地吞吐……
有很淡很淡的味道在室内扩散，却如一块大烙铁，狠狠地印在我的心上，那样的痛，痛得眼泪再也包不住。
我以为我会喝止他，冲上去夺下他手中的那支特别的“烟”，义正辞严又痛心不已地声泪俱下。
如所有小说电视剧中演的那样，苦口婆心地劝他戒掉……
可是我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我就赤着脚站在那里，看着倚床靠着的那人慢慢吸完手中的那支烟。
我是在他在烟灰缸中摁灭那根烟的时候，才重新穿上鞋，很夸张地再把门弄出“吱啦”的声音。
他立即睡回去，拉过一边的被子给自己盖上。
我继续夸张地走到床边坐下。
有很长一段时间，室内静寂得如同一座坟墓。
最终，还是他先打破这份静寂。
“你刚刚并没有走，是不是？”
“……”
“你都看见了？”
“……”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你还确定我是你要的那一个人？”
“湛……”
“心儿，这辈子，我怕是……再也离不开，那个东西了……你不在的时候，它就是我的药。”
“湛，你别说了，我求你什么也别说了。”我手忙脚乱地去捂他的嘴，又手忙脚乱地擦自己的脸，”我不在乎了，我真的什么也不在乎了。只要你是苏湛，就够了。”
他再度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我早已不是……我了……”
我混乱的大脑哪里还有精力去分析这句哲学意味那么浓的话。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再回想起他今日的这句话，才明白其中的意味深长……
周一去上班，下了电梯就碰见正要出去的丛锐。
不过几天没见，他仿佛瘦了许多，原本让我觉得长得还算周正的那张脸明显小了一圈下去，连带着整个人看上去竟是异常的憔悴。
我心情正好，顺口就说：“你上哪儿把自己搞得这么惨兮兮的，失恋了？”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那目光足够杀死我千百遍了，我有些瑟缩。
“希望，你能珍惜。”
他在电梯门关上前说的这句话我琢磨了半天，在看到苏湛捧出的爱心午餐的时候，抛到九霄云外。
我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备下了那么精致的四菜一汤。
居然都是我喜欢吃的。
“这鱼，是我做的。”
我在嘴里塞着一大块糖醋鱼的时候，他冷不丁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我噎着。
“你，你到食堂去做的？你，你安心想让我下午上班就成了四叶草集团的热点人物？还是带其他色的？”
我承认那鱼的味道太合口味，可现在嚼起来，有些咽不下去的感觉了。
他意味深长一笑。
“难道你要做我的地下情人？”
“呃……”
对着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我也只能抚额长叹。
“焦虑老得快……”他居然笑出了声，“放心吃吧，真要老了，多吃鱼估计也能补回来。我保证，你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
他说得那么一本正经，让人不得不信。
可这色香味俱全的东西，不在食堂做，又能在哪儿做呢？
再一转念，早上苏湛的日程很满，从例会到接待法国代理商再到和财务总监谈事，直到他叫我去办公室时，宋娜都才刚出来，他哪里有时间去做这个……
大脑里的念头转了几百个才发现，从头到尾，除了那盘青菜，别的，他几乎啥也没沾。
“你不舒服？又头痛？”
“没有。”
“那你怎么不吃？”
“吃得太多会长胖。”
我原该没心没肺地笑的，我原该就着这话打趣自己和他的，可是我啥也没做。
我盯着他戴“墨镜”的脸，毫无征兆地哭了。
我的沉默让他坐不住，他撑着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手抚上我的脸。
“心儿……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