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回来的记忆》第86章

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已经记不得了。
我只知道自己做了个梦，我穿着白色的西服，打着银色的领花，拿着一丛白色的百合，去迎接我的新娘。
她长长的头发，穿洁白的婚纱，小巧精致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可是我的戒指找不到了，我翻遍了所有的口袋，找遍了我去过的地方，那枚漂亮的特别的戒指硬是没有了踪影，我急得满头大汗……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她叫醒的。
“做噩梦了？瞧你满头的汗……”
我一把抓住那只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抓住这只手，我就会镇定而充满勇气。
我抬头看她，迎着灿烂的阳光，我隐约看到她飘逸的长发，洁白的衣裙。
“你今天，真漂亮！”
她应该是在笑，隐隐约约之间，我仿佛看到她黑亮的眸子和洁白的牙齿。
可是她的声音却微微地有些颤抖。
她说：“你今天，才是最帅的。”
我被她轻扶着慢慢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门前的花园里站满了人。
不断有人上前握我的手，往我的手上递东西。
她很快接过，又很快交给其他的人。
我终于觉得有些不对。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我努力地搜寻她的眼睛。
该死，她居然扭开了脸。
“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你很快就知道了。”
然后，我就站在了一个三层大蛋糕的前面。
原本还有些喧闹的花园刹那间安静下来。
我竟有些莫名的慌张。
还好，那只小手一直都在。
“COCO……”
我听见她在叫。
我的心中莫名地有些激动。
叶心曾经告诉我，我和她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叫COCO。
COCO一直很想很想见到我，可是叶心不想。
她说，她希望COCO能见到一个完美的健康的爸爸。
今天，就是叶心带她来见我的日子么？
我的眼前模模糊糊跑过来一个小小的影子。
似乎走得极快，只是一瞬，一只热气腾腾的小手掌已抱住了我的腿。
“你，就是我的爸爸？”
很稚嫩，很稚嫩的声音，瞬间就融化了我的心。
不仅仅是融化，心中很多很多的东西似乎也在那一刹那苏醒过来。
点点滴滴的碎片记忆奔涌而出。
我的心跳得分外地快。
我迅速蹲下去，一把就抱住了那个娃娃。
“COCO……”我叫，我用我粗糙的脸拼命地去摩梭她的。
那样柔嫩的小脸。
那是，属于，我的女儿的！
“COCO……”
我再一次低呼，眼角已有什么东西开始流淌。
我身侧的那个人现在也一定跟我一样。
因为，我听见她的声音，颤抖地开心着。
她低声在我的耳畔说：“对不起，湛，让你等了那么久。”
然后，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提高声音说：“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苏湛的44岁生日聚会……”
我的天，这么大的事，她居然瞒我！
我侧过头去看她。
朦朦胧胧的视线中，只望得见她脸上的晶莹。
我听见她说：“各位都是我和苏湛的朋友，也都是我们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见证人。我感谢你们这一路下来，对我，对苏湛一直的帮助支持和鼓励，更感谢你们给我们一次又一次创造的机会，让我们即便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那么多的遗忘反复，也不曾在人海茫茫中遗落彼此，到今天才终于可以手牵着牵站在这里，做一对最普通也最幸福的夫妻……”
我听见叶心突然停顿，和她尽管拼命压抑也压不住的抽泣。
我突然放开牵着她的那只手，在她微微的惊诧中，迅速地搂在她的腰上，紧紧的。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虽然还是说不出的沙哑低沉，却透着止都止不住的开心。
我说：“我感谢大家，更要感谢我身边的这个女人。感谢十几年前，上天让我认识了她，感谢经历了那么多，她仍然选择再爱上我，感谢在我遗忘的日子她不离不弃……”
我搂着的身体在颤抖。
她甚至等不到我说完，就颤抖着打断我。
“湛，你……”
我笑着望向她的方向，即便眼前依然是隐隐约约的一团。
“是的，心儿，”我说，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让她可以乖乖地舒舒服服地靠着我，“我想起了很多往事，也还有很多很多记忆依然是模糊的，也许还要用这一辈子剩下的时光不断地去追寻去回忆。可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有COCO在我怀里，过去是不是完整都不重要了，因为，还有大段大段的未来等着我们……丛锐……”
我忽然冲着站在我身后的人叫。
他迅速跑过来，递给我一个盒子。
我打开的刹那，如我所愿地听到一声惊呼。
“湛，我以为我以为……”
呵呵，叶心，你以为什么，许你给我惊喜，就不许我也还你一个？
就你那智商，比我，还差得远。
所以，你只能安安心心地当我一辈子老婆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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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不过大家看到这么厚重一章，相信一定可以原谅小寒的迟到的。
又到打下“全文完”三个字的时候了，很舍不得，却也是一阵轻松。写作的过程是快乐也是煎熬，对于追文的你们，同样一样。好在，我坚持下来了，你们也一样。
感谢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感谢一直以来的鼓励与支持。
我爱你们。
番外还会有，陆续放上来。
新文在酝酿中，力争7月底前与大家见面。
再次谢谢大家！
2015。7。1
尾声
第　108　章
上床以前，我喝了一大杯牛奶，还加了两大勺子珍珠粉。
端起杯子的时候，我瞄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那人。
他眯缝着眼看着我。
我不知道这样的距离这样的灯光是不是足够让他模糊地看得见我，但是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他用心便关注得到。
“怎么……还不喝？”
果然，他对一切洞若观火。
“我……”
“你……”
我想找个理由少喝一点，话一出口，他已打断，不过，也没继续下去，便被自己的咳嗽打断了。
前两周他受了点寒。
带着COCO去游乐场时，为了睡着的COCO不被冻到，他脱下了自己的大衣。又为了不把他的小心肝惊醒，他居然一只手抱着蛮实沉的姑娘在一边坐了小半个小时。
回来的时候，COCO满面红光，精神抖擞。他虽在笑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却轻而易举地出卖了他。
晚上便发起低烧来，逶迤的低咳持续了一夜，最严重的时候，我给他上了呼吸机。
“有你这么傻的爸爸……”
他的嘴上罩着呼吸机，脸颊因为低烧有些微微的红，神志倒还清醒，只微微地抬手，给我做了一个“3”的动作。
我知道他是想告诉我，COCO成长中最初的三年他错过了，他不想再错过哪怕一分一秒。
这话在他宠孩子宠得无法无天我忍不住上去教育的时候，他对我说过。
他说，我曾经错过三年，以后……也不知道，能陪她多少年，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好好地宠她，爱她，行吗？
我没有哭，哭的是COCO。当时才不过五岁多一点的小娃，居然从她父亲难得严肃的面容和过分低哑的声音中听出了弦外之音。
我不知道她到底真正明白她父亲话中多少含义。她只是一边用她的小胖手抹着眼泪，一边小心地靠在她父亲腿边。
“爸爸，我什么也不要了，我只要你和我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那次以后，苏湛再没有当着孩子的面说过那样沉重的话题。每每犯病，也总是小心地躲着孩子。可是，这一次，COCO也很快知道爸爸因为她生病了。
她不止一次趁我不在的时候溜进我们的卧室，静静地坐在她爸爸的床边，看着她昏昏沉沉的爸爸。
有一晚，很晚了，我去她房间给她盖被子，发现她居然还没有睡着，黑亮的眸子在床头灯的映照下，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妈妈，爸爸会死吗？”
她问我，很认真的表情。
我抱住了她，我不断地说给她听也说给我自己听。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爸爸说过，要陪妈妈一辈子，也说过，将来会牵着你的手，把你交给一个他信得过的男人。爸爸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说到，便一定做得到。
这场病来势虽然汹涌，但在我们一干人积累多年经验的基础上，渐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