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夙》第57章


压下心中的不适,安子汐攥紧了袖子中的手,紧紧跟在慕尘的身后。顾氏驻地面积之大,不在安府之下,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里面杂草丛生,野草生长的茂盛,几乎过膝。如今夏日,本该处处都有炸耳的虫鸣,但是顾府的后花园却是安静的可怕,除了风吹草动的声响,竟是没有一声虫鸣和鸟叫,甚是古怪。
有植物的地方会阴凉一些,当他们三人顺着依稀可见的小道走近后花园的时候,才发现这或许不能称之为“阴凉一些”,而该叫做寒气渗人。杂草茂盛,每走一步,小腿就被窜得老高的杂草划过,浔烟有些不安,也不敢乱看,就死死的抓住安子汐的衣袖,跟在他们的身后。
“小心点脚下。”慕尘低声嘱咐。
“我知道。”安子汐牵着浔烟,走的不快,脑袋的作痛感越演越烈,她咬着牙拼命忍着。
慕尘走在前头,安子汐和浔烟胆战惊心的跟在后头。遥看慕尘几乎快走出后花园了,安子汐脚下一急,似乎绊到了什么,身体难以抑制的前倾,浔烟慌乱中国只知道紧紧抓住安子汐的手,于是两人都是一头栽进了杂草堆。
“小主,你没事吧?”浔烟揉着手臂,龇牙咧嘴的轻嘘着。
安子汐背对着她,半撑起身子一动不动。
浔烟探过脑袋,“小主不会是摔傻……”喉咙里的话堵在那里,说不出来了。
眼前,一条翠绿色的蛇盘绕着身子,从老树的根茎上缓缓的爬了出来,嘴里的信子快速的抖动,发出的声响很低,在她们耳边缭绕着。
“浔烟,别乱动。”安子汐低声道,她摸索这摸到了浔烟的手,紧紧的握住。
蛇这种生物属于敌不动我不动的类型,在这种冷血动物面前万万不可激怒它或者惊吓到它,它但凡张口,必然要一击即中。
眼前这条,不知道毒性有多大,但是被咬上一口也绝对不好受。
慕尘转身,身后的两人都不见了,只有一片杂草尽收眼底,他眉头紧锁,环顾一圈后很快发现了那一片明显杂乱的地方。
“把身后的木棍给我。”安子汐盯着蛇的一举一动,伸手向后摸去。
浔烟吓软了身体,磨了半天从草丛里摸出一根手腕粗的木棍,递给安子汐,“小主,要木棍做什么?”
安子汐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那条蛇似乎是看出她的意图了,蜷曲的身子渐渐往后缩,这和拉弓射箭的道理一样,但凡蛇攻击之前必然像弓一样往后退,然后猛地弹出,犹如离弦之箭般飞出。
耳边心跳声越来越大,安子汐两手握住木棍,那蛇也是眯起了眼睛,吐信子的频率更快了。
千钧一发之际,蛇飞扑而出,安子汐眯起眼睛侧过脸朝着蛇头的方向用劲挥棒,木棍似乎什么都没有击中,她心里拔凉拔凉的,死死闭上眼睛等着疼痛感袭来。
但是奇怪,没有一点儿感觉,安子汐睁眼,只见那蛇正在地上抽抽,蛇头上两根银针,准确的扎在了三寸和七寸的地方。
三寸是脑,七寸是心。
已经快要走出后花园的慕尘漫不经心的将“武器”收好,她若是没看错,慕尘的武器不是别的,正是蛇头上的银针,那也是他随身携带的。
“慕公子。”浔烟仓皇爬起来,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咽了气的蛇,“公子除了医术出神入化,没想到还会这样的本事。”
这个小丫头是彻底的被慕尘给迷住了……
安子汐无奈的叹口气,慕尘的“男神效应”不管在古代和是现代都丝毫不减。
刚刚摔倒时手肘着地,猛地一用劲还挺疼的,安子汐正与起身,忽然目光被地上的树根吸引。她若是没记错,之前就是被树根拌倒的,而这树根已经生长出泥土,攀沿到石子小路上,看上去有些年分了。
顺着树根抬头,赫然是一棵相当巨大的桂花树,俗语说:八月桂花香。而如今眼前的桂花树根茎出土,树干一人难以抱住,却不见一朵桂花,更闻不到一丝桂花香味。
“小主看什么呢?”浔烟不解询问。
安子汐秉着息费力抬头,桂花树的茂盛足以遮荫,可见着树未死,树枝繁茂,却不开花,这是何故?
“你去把慕尘叫来。”安子汐道,她从进了顾府就觉得顾府不寻常,这不寻常说不出,但是难感受到。就像是这不开花的桂花树,若没有摔一跤,她根本发现不了这树奇怪之处。
安子汐揉了揉自己的手肘,拨开杂草,缓缓地朝着桂花树的树根走去。
走近之后,只见桂花树的根部被明显的翻过土,如今上面一层都是新土,杂草的高度也和周围的不一样。
安子汐蹲下身子,伸手挖起一抔土,轻轻嗅了下,忽然眼睛就红了。
“千雪……”安子汐哽咽了,她不相信自己会多愁善感到这样的境界,但是亲手捧着这抔土,闻着图里醇厚的酒香味,她闭上眼就能看见,千雪呱呱落地那日,一家欢庆,顾煊羽亲手将女儿红埋入这颗桂花树之下的场景。
桂花树下埋女儿红,出嫁之日挖出。
第七十九章,顾府深井
如今桂花树下的酒坛已被全部挖出,挖出之日不会是顾千雪出嫁之日,而是她孤身一人,重回故土时,满心仇恨和痛苦,一坛坛的挖出,然后一点点的倒干净,洒在这片荒废的土地之上。
顾府灭门,独活于世。
有时活着真的是比死了更需要勇气。
安子汐拭去眼角的泪水,浔烟带着慕尘已经走来,她装作无事的将手中的土放回原位,拍了拍土站了起来。
慕尘立于她的身后,安子汐问道,“你可知这树为何枝繁叶茂却不开花结果?”
他也注意到了地上泥土的不同,目光微微扫过,嘴角一勾,“泥土中都是女儿红自然有影响,但并不至于让一棵树不开花。除非……”
“除非什么?”
慕尘一摞袖子,大迈了几步,他弯腰将杂草压倒,露出一截子砖块来,指了指,“离树不远处有口井,而这井常年无人问津,井身崩裂,大量井水渗出,使得这一片土地极其的阴湿,自然难以开花。”
安子汐快步跑去,果真是一口废弃的井,没想到慕尘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思缜密,由小见大,竟能发现如此隐秘的一口井。
慕尘徒手将井口的杂物清理干净,浔烟弯着腰跟在后头帮忙,安子汐低头望井里面看去,没想到废弃的井中波光粼粼吗,清晰的映出她的倒影。
“这井竟然没有枯竭。”安子汐随便捡了个拳头大小的石头往井里扔进去,听到“咕咚”一声沉水声,“井水还挺满的。”
“是啊,真奇怪。”浔烟也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慕公子说井身破裂,怎么会还有这么多井水聚集在里面呢?”
井口的杂草处理的差不多了,慕尘拍拍身上的灰尘,抱着手臂侧脸看向井口,“这种井,往往土下的水系连着湖泊,供给不断,井水不止。但是这井不然。顾府方圆十里没有大型的湖泊,井水全靠地下水提供,而现在的水量确实是不寻常。”
“所以,这井有蹊跷。”安子汐下了结论。
慕尘不可置否,他抬头看看天色,“正午已过,怕是红玛瑙串里面所说的时间并非是白天,而是日落之后。”
红玛瑙上显示的信息只有“顾府”“十五”,“十五”乃是月圆之日,她们来到这个时代的那一夜,也是那月十五月圆之夜。
只是今日,浔烟用目光询问安子汐,安子汐斟酌了一会儿,对她轻轻摇摇头。
安府的事情虽然很棘手,但是如果能解开红玛瑙里面的秘密,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于是,安子汐和浔烟守着这口井,慕尘独身一人去把顾府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一遍,并没有不妥之处,回来的时候,慕尘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包住的包裹,随手往安子汐面前扔去。
安子汐一惊,下意识的接住后,才不解的问道,“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烫手!”
浔烟结果,在怀里打开一开,惊呼出声,“哇塞!包子!热乎乎的包子!”
“包子?”安子汐从手帕里掏出一个包子,捏在手上,问慕尘,“你去哪儿弄的包子?顾府周围不都荒废了吗?哪有店家?”
“话那么多,给你个包子都要问东问西。”慕尘鄙视的瞥了她一眼,纵身一跃飞到了桂花树上,闭目养神,也不理她了。
浔烟大大的咬了一口,嘴里嘟嘟囔囔的,“小主就别管那么多了,有包子吃就是了!”
她吃的嘴角都是肉馅,满脸的满足。
她们在这儿守着一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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