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有只萌萝莉》第26章

幻葵拿手比了比，笑得柔和：“那时你这么瘦，又脏兮兮的，还是我给你洗的澡，洗完一看，可不是个大美人胚子？如今出落得这么亭亭玉立，我这心里，也是自豪得很。”
希影道：“这十年来，幻葵姐姐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好像永远不会老似的。”
幻葵用手指点了点她：“姐姐我都二十七了。”
希影眨眨眼，问道：“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回应李大哥呢？”
幻葵愣了愣，眼神中似乎有沧海桑田，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说道：“阿影，如果你生命中出现过那个心尖尖上的人，你会知道，任何其他人都是将就。那个人去世后，我就已经发誓，终身不嫁。”
希影怔住，这是她第一次听幻葵讲起她的事，似乎是什么令人难过的过往。她有些无措：“幻葵姐姐，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李大哥很好，对你一心一意，那样声名盛极的刀客，却愿意陪你隐居王府，做个普普通通的厨子。”
幻葵垂下眼帘：“我知道……只是，我也没办法。”
没办法……
希影想起自己对贺嘉桓的感情，是了，她也没办法。她也唾弃自己，竟会对自己的师父有这样的感情，真是肮脏。可是，真的没办法，一点都控制不了。
“哎呀，瞧我这张嘴，尽是说些不开心的。”希影急忙绕开话题，“幻葵姐姐，城东开了间新的成衣店，不若我们去看看？正好添几套新的春衣？”
幻葵笑着答应：“好呀！买了以后让店老板去找王爷要钱！”
皇都作为一国之都，是一个国家的政治和经济中心，自然是繁华异常。
城东有许多成衣店，除了新开的那家，还有些老牌子。成衣店的衣服大多昂贵，所以来此处逛的基本都是官家贵族。两人遇到好些认识的面孔，大多都点头示意算打了招呼。
进了那家新开的成衣店，幻葵拿起一套水红的裙子，招呼希影过来，照着她的身材比了比，发现似乎很合身，说道：“阿影，你的衣裳大多颜色偏淡，可惜了你这么好看的容貌，我看呀，还是明丽的颜色更称你。”
希影瞅着这镶了无数细小宝石的艳丽裙子，觉得甚是晃眼，于是忙摆手：“幻葵姐姐，你若喜欢，便自己穿吧。”
“你真不喜欢？”
希影点头：“确实不喜。”
幻葵思索：“我是真喜欢这套裙子，可我年纪不小了，穿这么招摇的裙子到底不好……对了，楚小姐进府后，一直被安排在西侧院，吃住均与我们不在一处，阿影你应该还没正式拜见过吧，不如你去送楚小姐这套裙子，当做见面礼？以后都是一家人，多打打交道总归没错。”
希影的心抽了一抽，面上却波澜不惊地笑着：“还是幻葵姐姐想得周到。”
幻葵让老板把这套裙子包起来，又开始看其他衣裳，看见一套天青色的裁剪极为简洁的裙子，拿起裙子细细地观察有无瑕疵，一边看一边对希影说：“王爷现下是定下终身大事了，剩下来就是你。四年前二殿下还在皇都时，其他公子都不敢接近你，如今二殿下去镇守南蛮，皇城里的公子都动了心思。阿影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没有人回答她。
幻葵奇怪，回过头看她。却见她看着门外，脸色有些白。
幻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贺嘉桓正陪着楚瑶玑路过此处，他脸上是惯常的温柔神色，看不出是真温柔还是假温柔。
幻葵握了握希影的手，发现她的手凉得可怕。
“阿影，你……”
希影笑了笑，极勉强的样子：“我没事。姐姐不必忧心。”
幻葵道：“我自小就没有母亲，我父亲再娶时，我对后母怀有很大的敌意。阿影，你的心情我多少是明白的。”
希影一愣，噗嗤笑了：“姐姐，我真的没事。不是你说的那样的。”
希影对自己说，阿影，既然决定要埋藏自己的心情，那就在行动上做到坦然。不要再给师父添麻烦了。
幻葵提了提手中的天青色长裙：“那好吧，这套如何？喜欢么？”
希影打量一会儿，笑：“这套倒是不错。”
随后，幻葵为自己看中一套淡蓝色软烟罗水乡刺绣的套裙，试了一下整个人都看起来嫩了好几岁。
回到王府后，希影带着打算赠给楚瑶玑的红罗裙，去了楚瑶玑所在的西侧院。本担心楚瑶玑与贺嘉桓还在外头未回府，不过刚走到西侧院门口，就听到楚瑶玑的喊骂声和东西摔碎的声音。
一声脆响后，楚瑶玑的声音响起，尖锐得像刀子：“混账！我可是王府将来的女主人！你就是这般伺候我的？”
然后是婢女颤抖的声音：“您要喝南山毛尖，这真的买不到呀！”
楚瑶玑：“我管你买不买得到！我交代给你了，你作为下人就一定要做到！还是你想被我卖去青楼？”
她一声冷笑，继续讥讽那婢女：“不过就你这样嘛，别说卖给青楼，就算充作军妓也没人要，哼。”
婢女不敢还嘴，抽泣声若隐若现。
希影听不下去，走进西侧院，皱眉道：“瑶玑姐姐这是怎么了？何必生那么大气？”
说着，希影扶起跪伏在地上的婢女。
楚瑶玑上上下下打量希影，皮笑肉不笑道：“我还当谁呢？原来是我们影小姐啊，自我进王府以来，似乎只和你打过一次照面？就是，那日我去辰瑾阁见王爷时……正好撞见……呵呵”
楚瑶玑看着希影，眼中满是不屑：“那时……真是撞见了不得了的场景呢。”
希影的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去。
楚瑶玑嫌恶地看着希影：“真是贱人。”
希影的手无意识握紧，其实今日过来，她也存了试探楚瑶玑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她是如此直白的人。虽作了准备，但被揭穿后到底心中还是惶恐而愤怒的，她知道楚瑶玑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只不过是冲着自己发发脾气罢了。
希影想透，倒也冷静下来：“那日的事，是我不对，我再不会有什么越矩之举，姐姐尽可放心。姐姐将来是王府的女主人，虽是教训婢女，但也还请多注意自己的言行。”
楚瑶玑笑意更冷：“我的言行，不需要一个肮脏的贱人来评判。一个身份不明的乞丐，本来最多不过卖去充女支的命，不知走什么狗屎运被捡进王府收作养女，与王爷师徒相称，本该感激涕零，却居然还敢生出那般龌蹉的心思，真是让人恶心。”
是的，她的心思真是龌蹉。不仅不知感激，居然还对贺嘉桓想入非非。
但她没有影响到其他人，也不会透露自己的心意，只打算从此默默放在心里。
“怎么回事？”
这时候，贺嘉桓走进西侧院，就见一地骨瓷碎片，小婢女脸上泪痕犹在，而希影脸色则极其苍白。
楚瑶玑作出温顺样：“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婢女做错了事罢了。”
贺嘉桓走到希影身边，皱眉：“阿影，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
不能让他知道。
希影勉强扯出一个笑：“师父，我没事。瑶玑姐姐想喝南山毛尖，下人没买到。”
贺嘉桓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希影的发顶。希影见贺嘉桓伸向自己的手，像被火烫到一般，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躲开。
贺嘉桓眉头皱得更紧，希影却笑笑道：“既然这婢女不讨瑶玑姐姐喜欢，师父不如挪她去我疏玉阁吧。”
贺嘉桓看着她，声音淡淡的：“随你。”
“如此，阿影便谢过师父了。”
希影带着那婢女回到疏玉阁，那婢女有些忧虑地看着她：“影小姐，您……没事吧？那楚氏是五年前才被楚老爷接回府的，所以虽是嫡女，却不像世家小姐般教养良好，出口脏话连篇，您别放在心上。”
希影笑道：“我没事，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只觉得疲惫，一种孤零零的疲惫。她努力破土，却发现自己没有拥抱阳光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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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靖渊王府辰瑾阁。
贺嘉桓正在屋内看书，本锁着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跃进屋内。
贺嘉桓没反应，继续将书的最后一段看完，然后才抬眼看他，笑得调侃：“殿下竟连反锁的窗子都会开。深夜到访，可是得了什么要紧的消息？”
那人将斗篷帽摘下，露出的脸俊朗无比，如大师花毕生心血才雕刻出来的一般。此人正是太子贺承晔。他狭长的凤眼深邃无底，唇角扬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王叔，你我这段时间动作不断，那人终于耐不住，开始有反应了。”
贺嘉桓放下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