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归寂》第22章


“你们叫什么名字?”李容锦躺回被子中,她身上仅着中衣,就这么露在外头还有些冷。
两人相继回道:“奴婢晴好,”
“奴婢晴淑。”
“嗯。。。。。。”李容锦沉思着,又想不出事来,便让她们二人站起来说话。她打量了一番,嗯,比碧如还有相如她们都好看些,搁到祁无月的云乐楼也能挣得个一席之地。
这么想着,她也便问了出来:“可会唱曲?”
晴淑、晴好二人一愣。还是晴好先反应过来,她弯腰道:“回公主的话,奴婢来锦绣宫前是教坊部的歌姬。”
李容锦乐了,敢情最近锦绣宫服侍人的都这么条件优越了?
“你们可知为何被送到锦绣宫当差?”
晴淑、晴好二人摇头:“不知。”
李容锦嗤笑了声,这两人看不出她在笑什么,她自己却知道。
她在嘲笑,笑自己平日里飞扬跋扈谁也不放在眼里,最后不一样是只笼子的小鸟么?逃脱不了的命运像脚上的小铁环,就算她偷偷出宫去玩耍,可依旧是锦城公主,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的女儿。
同时她又在嘲笑,不就是一把扇子么?用得着把她锦绣宫的人如七年前那般,撤得一干二净,就为了让她孤立在这深宫?
扇子。。。。。。
想到祁无月给自己的那把,李容锦下意识往枕头下摸去。
还好,还在。
第二日傍晚,李容锦换了身深水蓝的直裾袍,那把扇子别在腰间,从无人看守的后门溜了出去。
长安城真是个繁华的地方,人声鼎沸的长街上每一处都在彰显着这里百姓的生活富足,连个乞儿都少见。李容锦扮的那个少年郎,京中颇有名气的锦爷,正大步走在人群中,只是那步子,怎么看怎么都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为了让自己更像一点,李容锦干脆换了个走路的姿势,变作那风流人的小碎步移着,倒是那么几分模样。
李容锦撇开扇子,鄙视地看了眼扇面上的一丛墨竹。虽然不得不承认,画得比她之前那把好得多,每一处线条的着墨深重皆有考究,假山石头的线条坚硬且粗中还有细笔,石下树洞中冒出的杂草简单的几笔碎墨将将画就,深一分则浑,浅一分则乱。若是那竹子有点气节该是多好,瞧瞧这柔美的竹枝,虽然异类,却竟也在一幅硬气笔墨中化作柔水,与之相得益彰。
若不是不小心看到角上的落款,她都快以为这是他特意画了送给自己的而非以前的随意之作了。
锦爷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她晃了晃脑袋,正提了步子踏进云乐楼,却眼光一扫,扫到不远处的一抹半熟不熟的身影,还和一个不熟悉的女子姿态暧昧。
李容锦挑了挑眉,那不是四王爷李成善么?怎的前些日子还有传闻说是对郑家二小姐一见钟情,估计正在思考着怎么求娶回家呢,这出了王府就和别的女子卿卿我我又是什么情况?
“锦爷可认识那个姑娘?”后侧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笑声,听得李容锦下意识一抖,一步跨出老远。她回过头来看着来人,眼睛蓦地瞪大,脱口而出道:“怎的你不是离京了么?”
祁无月挑眉看她,问:“谁告诉你本公子离京了?”
李容锦“嘿嘿”干笑了一声,她怎么可能告诉她是偷偷看见的。。。。。。要是人家正在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自己一个不小心坏了那还得了,她可不是祁无月的对手。遂她赶紧转了话题,指着远处那姑娘道:“小爷我不认识,祁公子似乎认得?”
祁无月看着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认识,许还真的未婚妻,罗卿儿。”
“什么?”李容锦惊讶地看着他,反应过来,又看向那似乎正在调情的一对男女。
这又是什么情况?那日见许还真的表情想来二人订婚已有许久,且虽说许还真还揪着些过往不放,可到底是喜欢那个姑娘的,这这这,这姑娘如今又和当今四王爷走在一起还姿态亲昵,莫不是。。。。。。。
“人往高处走,这有何奇怪。许还真没有四王爷的地位,留不住芳心罢了。”
李容锦“啧啧”喟叹,没注意他提及四王爷时语气中那股平平好似并无不妥。她细思片刻,大约也是了解,便不由得嘲道:“亏得爷我还听说卿儿姑娘是书香子弟,果然女人皆是善变。”
祁无月突然走到她侧身,外头细细打量着她,挑起语调道:“女人,皆是善变?”
李容锦这才想起,他们有段时间未见了,且还是因为自己惹怒了他还被人看出女儿身来。。。。。。她尴尬地咳了咳,转身欲进云乐楼,却不想肩膀被人圈住,身体也被强掰过去。祁无月低头将人半圈在怀里,一只手搭上她的胸口,吐气如兰:“善变?本公子可否看看锦爷的心,善变不善变?”
怀中的人立马面红耳赤,瞪眼看他,拼命地想要睁开。
这可是在云乐楼的门口,就算他祁无月不要脸可她锦爷还是要在长安城混的!
她怒想,奈何力气不够又强挣不开,身子向后一仰躲过那手指。方才那葱白如玉的手指不经意搭向自己的脖颈,凉凉的触感像一滴山泉滴在那,竟让她有那么一瞬的迷然。
想到自己一世英名,李容锦胆子一横,横脚就朝祁无月的□□踢去。
祁无月轻巧躲开,却让她得了空,泥鳅似的溜了开去。他眉梢细微一动,轻轻笑出声。
锦爷的风流名声在外,却是个连调情都不会的黄花大闺女。倒真是,有趣,有趣。

☆、意乱情迷
? 不一会儿,云乐楼的老妈妈推开楼上角落的一处小间,跟在她身后的三个壮汉一人提了两大坛酒,全是极烈的女儿红。
妈妈笑眯眯着让人把酒放到地上,转过身问榻上眼睛看着窗外的李容锦:“锦爷真的不要两个姑娘陪着您喝酒?一个人喝,多闷呐。。。。。。”
李容锦不耐烦地顺手抄了个东西砸过去:“烦死了,不要不要,滚出去!”
“是是是。。。。。。”妈妈抬手就将那飞来的小樽接住,这一接倒是让她想起什么,边和三个送酒的出门边谄笑道,“锦爷,这可是咱云乐楼最烈的女儿红,要是喝醉了砸坏了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滚!”
“嘭!”最后一声“滚”字,被里面的一掌内力关在门内。
妈妈碰了一鼻子灰,回头对那三人道:“你三人注意这里的动向,别靠近,我倒觉得这锦爷今儿心情不大好,一定看牢了,砸坏了往高了的赔!”
那方才还一脸尖酸的妈妈,听到正堂上的大喊,便又挂了她认为这世间最为讨好的笑容,下了阁楼去了。
小间的门突然又被大力拉开,李容锦面无表情冲远处的三壮汉扬了扬下巴,道:“爷我今个心情不大好,不要让人来打搅本大爷,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便不等他们回答,又“嘭”地甩上门。
李容锦闷声坐在几坛子酒面前,好酒香醇,她却突然想流泪。可也只是想想罢了,她是最恨眼泪的,那东西什么问题都不能解决,还得连累其他人。
想起很久前,她第一次想要逃离那个吃人的魔窟,却不知何时被带回锦绣宫,那一晚也是如昨晚一般,全部人都被换走,而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他们。
从那以后,她锦绣宫的人再没有服侍超过一年。
那年,锦城公主把自己关在房中整整关了七天,从那以后,锦城公主的身子,便不大利索了。
李容锦自嘲地一笑,打开坛盖,取了个大碗,顾自猛灌。
云乐楼的客人们渐渐不再进出,那阁楼上绘了花鸟虫鱼的小门中,开始传出细微的女子和男子交缠的呻…吟,交错着角落的打砸声。而廊角的三个壮汉,却是依旧脸色未变,保持着那副棺材脸。
像是犹豫一番,中间那个才左右看了看,低声问道:“两位大哥,你们说,妈妈的酒坛子需要赔吗?”
那二人先是一愣,最后具面无表情摇头:“不知。”
中间的小弟先是一阵无奈,最后也干脆装起死人,不再专心当值了。
那小间砸酒坛子的声音已经歇下,这一栋富丽旖旎的云乐楼中,便除了暧昧男女声响,就只剩轻若未闻的婢女的脚步声了。
他们三个在这站了大半夜,见那小间也消停了,便开始思考着回去歇一会。可脚还没有抬呢,便见无月公子上了楼梯来。
三人一愣,齐齐跪下:“公子。”
祁无月淡淡看他们一眼,问道:“你们在这守着做什么?听这里的欢好声音能安眠不成?”
三人被说了个大红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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