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归寂》第34章


李容锦听完,脸色早已是惨白一片。李怀。。。。。。。是她的父皇,那个至高位置上的人。
当年亲手让祁无月家破人亡,受尽苦难的人。她强作了平静的脸,装作若无其事般的笑了笑,可是摇扇子的手已经哆嗦不堪。
祁无月望着一切,眼中昏暗一片,半点光也无。
寂静片刻,祁无月才幽幽叹口气,有些诡异的笑着:“是他让我到了如今这般境地,我要看着他的儿子们在他李怀踏着尸骨堆起来的江山上,争得头破血流!”
“可惜了。。。。。。”
李容锦另一只手藏在袖中,渐渐捏成拳。她看向他,语气平淡,问:“可惜什么?”
祁无月抚摸着香炉,道:“可惜了,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你。”
李容锦大惊,有些颤抖地跌落了扇子。迎着祁无月似笑非笑的探究目光,她镇定着捡起来,咬了咬不知何时刷白的唇,看向窗外:“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这么晚,家中父母该担心了。”
“哦?”祁无月笑容越发温柔,也越发黯淡。他下意识看向她的右手,不知何时松开的拳头,还有那掐红的掌心,紧贴的第四指第五指,道:“是吗?那,容姑娘还是早些回去罢。”
“那告辞了。”
月朗星稀的这一晚,梳着好看的随云髻,穿了喜欢的衣衫的李容锦,狼狈地逃离他。
风很少,月下阁中一片死静,连虫鸣也不曾听闻。
“呵呵,她竟不对本公子说实话。。。。。。”昏暗的一处小间,隐在树丛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嘲讽的笑。

☆、只愿永安
? 几日后,皇宫之中正在筹备着皇上的寿宴,而祁无月,也开始了他的报复。
又是一夜,夏蝉嘶鸣。
白日里因祁无月想起在风有竹居住着的庄梦,便遣雪霜做了几道点心带去看她,自己也打算同她说几句话,让她这几日离开长安城,未免被自己所牵累。
可是别庄里,除了那战战兢兢等着受罚的老管家,就只有几个庄梦身边的婢女罢了。祁无月坐在正堂上,脸上没有表情。半晌,他打量着地上跪着的一排人,对着暗处的几人淡然道:“全拖出去,杀了喂狗。”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下人们拼命求饶着,可是他们求的那个人,好不同情地踹开爬上来拉他衣摆的人,皱了好看的眉,用温柔的声音说着:“滚开,脏了本公子的衣服。”
“公子饶命!”
可惜,那声声凄惨的哭喊,渐渐消失在门口。祁无月冷笑着,好似在回味方才那堆人的哭喊。
连个人都护不住,留有何用?
祁无月起身,正欲去找失踪的庄梦,门口突然吹起一阵冷风。
他止了脚步,旋身侧对着外头的黑色,脸上的笑容越发美丽,薄唇嫣红,声音柔软动听:“不知阁下是谁,竟在这大半夜的,找我无月公子的霉头!”
片刻,大开的正门那出现一道绛红色身影。
冷硬的脸,□□的背脊,那一脸的嘲讽神色与无月公子无疑。
可惜,是个鬓角斑白的中年男人,若不是那男人眉宇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神采,祁无月几乎都想劝他回家养老了。
“皇上怎的不在宫中好好等着办寿,跑到本公子的宅子里来,做什么?”祁无月笑容放大,挑眉问道。
李怀冷笑:“来看看让朕的女宝贝儿魂不守舍的人,长得怎般模样。”
“哦?那见着了?”祁无月放肆笑开,“听闻当今圣上宠女无度,看来竟是真的?看来那位锦城公主在皇上的心中不轻啊?怎的,怕本公子把她抢走了?”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李怀神色一变,怒斥一句,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剑,直直朝祁无月挥去。
那是苍龙剑!
祁无月心中略有一惊,双手一紧,收了方才的调笑神色。肃了表情,拿剑迎上。
听闻苍龙剑削铁如泥,乃是当年江湖中的造剑高手千辛万苦锤炼而成,从出鞘便再无对手,历来便是江湖上谈之色变的东西。
后来苍龙剑无故消失,竟没想到被这人夺了去!
祁无月冷笑,一边和李怀拼杀着,一边不忘刺激他:“锦城公主倒是个尤物,可惜栽在本公子的手里,不晓得皇上可有何想法?”
“你!”
此刻的李怀,黑白相杂的鬓发被剑气带起,在他眼前乱舞着。他已是杀得咬牙切齿,眼睛也变得猩红!
“肮脏的东西!”
利剑相砍,招招皆是致命的招数,毫不留情。
厮杀着从正厅打到屋外,搅起月下风云,黑雾乱腾。刀剑冷光间,两人皆是冷凌着脸庞,眼中狠戾,势要将对方斩杀在自己剑下!
狂风大作,风中只闻刺耳的刀刃相撞声,沙石胡飞。突然,祁无月疾收住往李怀杀过去的剑,猛地退出好几步开外,稳住脚下后,冷脸换了副不羁的媚笑,道:“皇上还是看看自己的伤势再打罢!本公子可不想胜之不武!”
烟尘息下,对面的李怀猛地弯下腰,一只手拄剑撑到地上,另一只手擦了擦刚才吐血的嘴唇,抬头恨恨等着他。
“一个风尘场万人玩乐的脏东西,还敢和朕抢。。。。。。来日定要你碎尸万段!”
祁无月毫不客气地讥讽过去:“那就恭候佳音了,只是皇上似乎,内伤很重?呵呵,皇上可是要日理万机的,可别操劳过度了!”
祁无月望向李怀消失的方向,满眼奚落。回过身将剑收回鞘中,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手掌不觉捂到心口处,暗暗有些惊惶。
若不是李怀似乎经脉有损,今晚胜负,竟还真不知!
半晌的休憩后,祁无月突然放肆地笑开,俊美的脸上妖魅横生,嘴角的那抹胭脂痣也越发绚丽。
听说宋楚又来赎宛如了,现下云乐楼的姑娘及客人们已经可以当做一场玩笑来看了。
因前几日宛如意欲借重病能够离开云乐楼,连清水都帮忙瞒着了,可惜被妈妈那双见惯世面的眼睛一眼识破。
云乐楼的姑娘们都在为她庆幸,幸好这几日公子不大管楼中之事,不然就算是天皇老子来给她求情,估计也是死路一条。
这一日宛如下了一剂狠药,听走江湖的说有一种药喝了可以假死,不仅郎中瞧不出来,估计就是研出这味药的师傅来了,也得分辨半天是真死还是吃药了。
宛如听了后叫人悄悄从外头重金购进,只为逃离云乐楼。没想到这云乐楼的妈妈跟个百晓生似的什么都知道,早上听闻清水院的宛如姑娘快不行了,下意识就知道是那妮子又在搞幺蛾子。遂出去了会,回来的时候已经一脸的笑意盈盈,走进宛如的屋子的时候还不忘剜了清水一眼。
“这世上是没有完美无缺的东西的,恰如这假死药。药入腹中最忌与人参相遇,来人,给我灌人参汤!”妈妈大声道,眼睛在床上躺着的宛如身上打了几圈,暗道这药真乃是瞒天过海的妙什,幸亏公子见多识广一眼就识破,不然还不得让这小妮子得逞了!
一边清水听妈妈说完已是脸色大白,颓唐的坐到地上。
再说这祁无月听闻这事后倒觉得可笑,还没有哪个姑娘敢这么一计又一计地想要离开他的云乐楼的,现下又是闲的时候,便出了风有竹居,想来看个究竟。
宛如正如妈妈所言,几碗人参汤灌下肚后便开始狂吐,不消半会便悠悠转醒,醒来看到这一屋子的人和妈妈时,那脸色精彩缤纷得,连妈妈都在啧啧称奇了。
妈妈笑道:“你说你这个姑娘怎的这般不识好歹,云乐楼少你吃喝了?少你玩乐了?早先你抛弃人宋公子,这会又想回去祸害人家,我吴翠华活了和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卖身还能这样的!”
宛如已是心如死灰,怆然道:“如今我落得这般境地,也是我咎由自取。宛如,现今明白了。”
妈妈倒是没想到她看开心如此快,心猜是折腾了这么久也没折腾出半步,估计是有些烦闷,这几日想来也弄不出什么了。
嘱咐人将清水送回自己的屋子,妈妈才带着一群人离开了清水院。
待众人走后,方才还一脸悔过的宛如却换了副恨恨神色,还有浓重的不甘。在她咬牙切齿地把这云乐楼骂了个遍后,忽听暗处传来一声轻笑,伴随着轻佻的语气道:“宛如姑娘何须如此折腾自己?正如妈妈说了,这云乐楼多好。”
“谁在。。。。。。锦爷?”宛如吓得转身,一见到不知何时出来的李容锦时,愣了愣。
李容锦顾自摇着扇子,为自己扇开这闷热的气,道:“不瞒宛如姑娘,在下小时候不大喜欢见人,特地翻阅古籍学了门奇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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