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归寂》第46章


仲和瞪了她一眼,心下计较开:还有心情开玩笑,还能拆我的台,不成,得告诉祁无月,得让他来折腾你!
说到做到,仲和当晚煎好了药,出厨房时正好看到傅凌进来,想起白日里李容锦说的那番话,觉得也是有道理的,便真诚恳切地对着傅凌来了个江湖抱拳,歉道:“仲某今日多有得罪,姑娘莫要介意,仲某行医多年,治病时说的话都不作数的。”
傅凌一愣一愣的,傻兮兮应了几声,端着个药碗,看着仲神医如蒙大赦般转身出了门。
鉴于第一次去找祁无月就见到些香艳的东西,且那厮还在屋中点催情香,仲和这回先在屋外等了一会,确认里面没有别的什么奇怪的东西了,才让带路的小厮敲门。
入眼仍是一片柔软的帷幔,只是这次换了妃色。而祁无月,正侧卧在帷幔后的一方软榻上,微阖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不等仲和开口,祁无月便淡声出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她自然是李容锦,仲和并不知那姑娘的名讳,每每都是称呼她“姑娘”。
“姑娘四识已回三识,还差眼睛了。只是。。。。。。”仲和还是犹豫了,不知该不该告诉祁无月。若是祁无月一个心情不好,真去折腾那姑娘了,那他这么多天的劳累岂不白费?
祁无月很是厌烦他说话停到一半,皱眉冷道:“只要不是快死了就说!”
仲和噎了噎,道:“这治病疗养需要病人配合,配合得好事半功倍,若是不配合,纵然神仙下凡也只能干瞪眼。”
他的意思是,李容锦竟然敢不治?
祁无月眼睛猛地睁开,看向仲和,拔高声音,厉声道:“不配合就打晕了治!想必仲先生很想离开长恨楼吧。”
仲和颔首,想离开?不知道,反正这里伙食蛮好的。
“这不是打晕了就能解决的,我来找公子,只是希望你能开解下姑娘,姑娘一日不肯放开心结,我就一日治不好她。”

☆、如痴如狂
? 长恨楼的人几乎每天都能看见静水湖渡口边上,那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柳树下,傅凌姑娘陪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在那逗鹩哥玩。
那只鹩哥自从见了李容锦后性格大变,再不爱待在笼子里,而是在这长恨楼四处瞎飞。傅凌对于这只“忘恩负义”的鸟儿甚是不满,戳了戳站在李容锦肩上的东西,恶声恶气地说道:“你这鸟,平日里见你以为是个沉稳的主儿,竟没想到这么能玩呐!”
李容锦笑了笑,偏头望着小鸟,淡道:“因为不知道去哪里便安生立命,看到了想去的地方,它自然不会甘心待在囚笼。”
唤作风儿的鹩哥闻言,像是听得懂般,仰头响亮地叫了几声,在空中盘桓了几圈,便又不知飞去了哪里。
李容锦望着它消失的地方,耳边听到傅凌在笑话:“这鸟儿真是小气,还不能说它了。”云雾稀薄,她的目光不知为何渐渐染上哀色。
身后雨水溅过的青石板石阶上响起轻缓的脚步声,二人回头,傅凌便见到无月公子从柳枝下渐渐走下来,身后的石板路蒙上一层淡淡的白,像是从天上走下来的谪仙。
踏声轻稳,李容锦抿唇,想到见过的祁无月走路的样子,一步一步皆是美态。
让傅凌离开后,祁无月站到李容锦面前,垂眼看着她。
女子微微抬头看向他的方向,双手静然垂放在膝上,面容淡然。
他低了声音,有些哑声道:“听说,你不肯医治?”
李容锦一听,大惑不解般偏头反问道:“如何得知?仲先生的医术不错,如今已经好了大半了。”
“是么?”
李容锦讶然,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突然清香靠近,脸颊被一只手轻轻抚上,沿着嘴角,慢慢挨着眼上白缎的边,移向她脑后。太阳穴处感到一松,李容锦下意识抬手握住他的,急道:“湖边风大,。。。。。。”
祁无月一声轻笑,尔后轻轻靠近李容锦的耳朵,在她耳边低喃:“仲先生说,你有心结。本公子不知,你的心结是什么,不如李姑娘说出来,看本公子能不能替你解了。”
身下女子微颤,明明在逃避什么,却依旧笑得淡然,她道:“公子说笑了,容锦能有什么心结?大概是神医不愿承认自己治不好罢。”
祁无月顿然便是怒气横生,他冷冷一笑,不顾李容锦挣扎,将她拦腰抱起,回了自己屋子。
“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什么心结不让你睁开眼!”
眼上蒙着的白缎被挣下,一阵寒风吹来,她疼得连忙抬起手,挡住眼睛,颤声推他:“你放我下来!”
祁无月已是气得七窍生烟,听也不听,冷着脸,抿唇抱着她一脚踢开房间的门。踹开跟前碍眼的侍女,他把人扔到床上。
他暴躁地欺身压上李容锦,钳制住她乱动的手,不管不顾,愤怒至极的,吻上她的嘴唇。
几番发狠似的啃咬,怀中的人已是身体僵硬。
祁无月突然柔柔一笑,从她水嫩的嘴唇一点一点亲吻着靠近她的耳廓。微微睁开了眼看着她,他轻轻搂抱着的李容锦早已惊得瞪大了眼,眼中分明无神,却让祁无月看到了惊愕。
祁无月更是愤怒,他心里恨恨骂了一遍李容锦,却是在她耳边低声,柔媚而嘶哑地启唇,轻软问道:“不知李姑娘是否可以告诉在下,心结为何了?”
李容锦眼中渐有水光,耳侧是祁无月宛若情人的呢喃,语气温柔疼惜,连抱着她的力道,也轻柔得令她不相信。
她看不见他,不知多月不见,他变成什么样子了。
身体的每一处感官都萦绕着他的清冷檀香,没有别的任何东西,只是他的檀香气,一点一点快要侵蚀她。
一滴泪沿着脸颊滑到祁无月的手掌,他愣住,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李容锦。
李容锦闭了眼,喑哑了嗓子,低声几乎是泣然问他:“无月公子想知道什么心结?容锦能有什么心结?”
她竟仍不肯告诉他!
无论何时何地,当初夺了他的心的女人,此刻在他怀中仍然不信任他!
祁无月恨了眼,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为何你总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背下是他房中的丝丝暖意,他搂着自己,像一对情人在床畔低语谈心。李容锦下意识靠近了些,挨到祁无月的胸膛处,听到那里剧烈起伏的心跳,怔怔道:“我,大概是要死的,那会我好像,都能看到勾魂的黑白无常了。可是还是撑过来了。郎中说这是我有执念在心,拼下所有力气,只为圆了执念。”
“你,你执念什么?”祁无月低声,喃喃问他。
他心中一片茫然,已不是无边恨意。
若是她执念的,是别的东西怎么办?若是她的生命中,一点也不是为祁无月而留的,怎么办?若是,她根本就不爱自己,怎么办?
她却不再说话,像是在思考着,自己到底在执念着什么,又像不是。
他在心里胡乱问着自己,得不到她的回答,埋首在她颈窝,咬着牙,发抖的声音在努力冷漠:“李容锦,你知不知道,你最可恨的是,什么?!”
李容锦不知。
她一直不知。
正如太平盛世下百姓不知战苦,不知离愁那般,她从未知道,若是当初她选择老死长安城,之后的结局会如何。
她的风儿见了她终于要摆脱囚笼,容锦遇了他,终于想要逃脱桎梏。
“你最可恨,就是明明不爱我,却还故□□我的样子,让我,相信你。我最后悔的,就是那日,相信了你。”最后,祁无月苦笑着说出那样的话。
祁无月终于起身,再也不看她,出了屋子。
所有的一切,止于说明,也始于说明。
祁无月想,为什么李容锦可以这么狠心,一遍一遍的欺骗他,甚至连半句真话都不肯告诉他,独剩他一人在那里,为她伤,为她疯。
如今,她是不是在想,到底该如何摆脱我?祁无月冷笑,摆脱?他祁无月认准的,想得到的东西,还从未有人能夺走过!
风吹幔落,檀香交织,室内一片安宁。
替李容锦施针的时间到了,仲和找了半天只在湖边找到那把木头轮椅,轮椅上,躺着一条白色缎带。
只稍作猜测,他便知道人被谁弄走了。果不其然,等他到了祁无月的房门外,叫了几声也不见人来开门。
姗姗来迟的侍女说是无月公子今日暴怒,扔下姑娘便不知去了哪里。仲和吓了一跳,推门进去看过之后,只得亲自将昏迷不醒的人抱回她自己房中。
鸳鸯蛊不得大悲,不得大怒,李容锦还有个原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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