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陌爱人》第8章


“杜或,你是在扮演上帝么?还是你想要拯救我?别再自以为是了。未来是怎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爱她,我要跟她在一起,而且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你,够清楚了么?”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或许从来就没有过,像今天这样凶地毫不留情地对一个人讲话。愤怒的滋味通常都不好受,但这一次,这些话连同情绪出口后,我却感到轻松。
杜或看着我的脸,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激动,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淡淡地似是怅然若失的样子。他痴痴地注视着我的脸,而不是眼睛。他伸出手,即将碰到我的左脸。我恼怒地抓住他的手腕,好让他停手。
“又桔,下来吧,咱们要回家喽。”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我甩开杜或的手,从他的身边走过,向着楼梯的方向走去。杜或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这辈子我要娶回家的人。”
我下了楼梯,妈妈早拿了我的大衣在手上。我接过衣服正要穿,妈妈伸手蹭了一下我的脸,说道:“睫毛掉在脸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这个天翻地覆的周末过去了,世界又恢复了往日程序化地运转。星期一的清早,六点五十四分。
“铃悬铃莘,下来吃早饭。不能磨蹭啊,不然会迟到。”慕依纱对着两个女儿说道。
铃悬首先走下楼梯,坐到餐桌前,她的脸有些憔悴。
“铃莘快点!”慕依纱说。
铃莘漫不经心地走下来,面无表情地坐到餐桌前。
“怎么一大早就不高兴么,铃莘?”慕依纱问。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铃莘冷冷地噎回慕依纱的话。
“这孩子,是在叛逆什么啊。”
“我…”
铃悬打断铃莘还未出口的冷言,说道:“妈,她没事啦,初三生压力会大一点,我那时候不也这样子。”
“铃莘啊,不要想太多,放松点,不过还是要努力,你最近都一直心不在焉的。”慕依纱说。
“能不能让人安静地吃个早饭,我是犯人么,连吃饭也要教训。”没想到一向性格温和的铃莘会这样说话,慕依纱愣住了。
“铃莘,你这样讲话对得起妈妈么?”慕依纱脸上染上一种哀愁,不再像是那个整日亲切笑着对她们说话的妈妈。铃悬的心一下疼了。
“反正我从来都对不起你,你有慕铃悬就够了,不需要再花心思在我身上。”铃莘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话,慕依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不能抑制地涌入眼眶。
“铃莘啊,你是怎么了?你连妈妈连姐姐都不要了么?”
“早就不想要了。”铃莘说完转身走出家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接下来的日子,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加冷了。冬天虽是美丽的,但爱着她的人们却完全不能够回避掉她的残忍。她以美丽纯净地让人无法抗拒的姿态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为她痴迷,因此甘愿站在失温的大地之上,甘愿站在带着一把把匕首的寒风中。
在那之后,我和铃悬的日子都不再那么好过了。我更加不敢去想铃莘,杜或和杜骁。一段时间以来,我们之中没有人已经摆脱阴霾。在连时间都被冻结的冬天里,受了伤的皮肤尚且愈合迟缓。而我们,都各自带着时常隐隐作痛的心继续生活着。
尽管做了很多努力,铃悬还是没能够挽回和铃莘的关系。铃莘不愿见她更加不会听她说话。事实上,这一阵子铃悬很难再见到铃莘了。她先是不顾妈妈的反对去住校,不愿接家人的电话,而后连周末也极少回家了。慕依纱去找过铃莘的班主任,那位老师叫她不要过分担心,初三生情绪容易不稳,住在学校也多些学习气氛,就先应了她,周末多来看看她就好。铃莘不在家了,原本就少一个人的家里更显得冷清了。每天只有铃悬和慕依纱两个人在餐桌前吃饭,空荡荡的大房子连碰一下筷子都会有响亮的回音。慕依纱卧室的灯一直开着直到很深很深的夜里。从前每天早上她总是边准备早餐边放很多老歌来听,她尤其喜欢那一首《绿岛小夜曲》。自从铃莘走了以后,她没有再去开过音响。有很多次,铃悬在出门上学的时候,看到慕依纱背对着她在阳台上侍弄花草的孤单一人的身影,她就很想哭。但在转身之后她用欢快精神的嗓音对慕依纱说:“妈妈,我去上学了。”那流过眼泪的地方,随即在推开门之后被风雪冻结住,仿佛是在脸上画上了一道伤痕。这些重重叠叠明明灭灭的情感日日夜夜累积着腐蚀了她的骄傲。
在铃悬四岁,铃莘一岁的那年,慕依纱和她们的生父离了婚,从此之后独自带着两个女儿生活,直到现在。铃悬记得在她小时候非常地害怕夜晚的电话铃声或是夜里的敲门声。因为在在这扇门的里面,在这栋房子里,只有妈妈和更弱小的妹妹,而门外的世界,对她来说,则看起来是一片无穷无尽深不见底的黑暗。她有时很希望她们一家人可以住到一个不被任何人找到的地方,不会有陌生人闯入她的家。她觉得最安心最快乐的事是外公外婆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那样的一家人一块儿吃一顿饭是特别好吃的,她会笑得很开心。在童年的记忆中,除却这些短暂而有限的相聚,其余所剩的时光都被深深烙刻进了不安全感。一年级的冬天,天黑得很早,她和慕依纱经过一条没有人也没有光的巷路。铃悬非常害怕,她不敢向前走。她对慕依纱说妈妈我害怕。慕依纱温柔地紧紧搂住她,并对她说,别怕,妈妈在呢。铃悬问她,妈妈为什么你不害怕?慕依纱拉着她的小手,一边说着一边向巷子的深处走去:从前我也会害怕,但是有了你,妈妈就不能再害怕了,妈妈要保护你。
从那以后,每次铃悬再感到害怕的时候,她都会想起这句话,我会说,我不害怕,因为我要保护妈妈和妹妹。她也因此一天一天变得更加坚强,她向往着强大的力量,她希望自己可以强大到足以让她所爱的人放心地依赖她,没有恐惧,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她的意识里,男人,这种与女人相对存在的生物,是一个自私,残暴,冷酷的所在。他们少于怜悯与深情,却拥有着强劲的力量。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如此的危险。她对这种生物的厌恶深深植入骨髓之中,但与此同时,又羡慕着他们拥有的劈天伐地力量。这种力量的外在,成为了她从小到大追寻的目标。十年之后,铃悬的确成为了那般地充满勇气的人。她也看起来像一个男孩子般………穿着男生的衣服,头发,神情,姿态,都如一个男孩。她不惧困难和挑战,她执着勇敢坚决,她闪闪发光。但这一切,她明白,都是为了要去爱人。她温柔地慈悲地内里没有改变,她与那些男人有着本质的不同。当她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爱得很深。在旁人的眼中,她对所爱的人总是太过纵容。但对她来说,她生活着,所有一切的努力,闪闪发亮或是勇往直前,所为的不过就是,她的爱人,展开无忧的笑颜,在她用双手搭建出的世界之中。
而那个被她爱着的人,那个我,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我想我大概是个任性而不受束缚的人。
我的境遇和周遭是什么样的?
我在学校的日子可以用浑浑噩噩来形容。我对每天要上的课没有多少兴趣,时常魂不守舍。对于每个人自然而然就去过的那一种人生轨迹,我却始终难以适应。大部分的时候我都想逃离。而我唯一可逃往的栖身之地就是铃悬的心里。
很多很多次,我坐在教室里,听到所有人在读英文;或者我置身于一场考试,每个人都低着头用力地书写,我却好像一个局外人般地抽离。我清醒着,我确信这不是我的生活。我预感自己永远无法融入大多数人的正常的人生模式,我不能够好好地去读书,不能够努力地付出自己去考一座好的学校,不能够认真地做一份朝九晚五直到退休的工作。我不能,尽管这些事情尚还遥远着,但我却是一直这样预感着,仿佛只等着验证它们一一地成真。有时候在梦中,我仿佛看见了未来,每一个场景,我在漂泊啊,我是一个漂泊的人,怎么会在一个地方安稳地呆一辈子一直到老呢。但有时我醒着,又感到它很荒谬。除非是铃悬带我走,不然像我这样什么都不会的人,可以走到哪里去呢?我不知道,我对未来一无所知。我只是很想要,大口大口地畅快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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