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江山更爱美人》第277章

说与我无关？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就带他走！”
皇月岚袍袖一展负气的冲到桌边，仰脖将茶杯里微冷的浓茶一饮而尽，清凉的茶水入喉压制住骤然失控的情绪，苦涩却如同瘟疫般迅速扩散到全身。何时开始，他们只能言辞犀利的互相伤害？为什么他们始终无法和平共处坦然相对？两颗渐行渐远的心，即使有子嗣的羁绊，仍然无法靠近吗？
“你不能这么做！”季墨渊静若寒潭的黑眸霎时掀起惶急的狂风暴雨，伸手紧紧的捂住肚子，愤恨、决绝、惊恐甚至掺杂着卑微的哀求，哪里有半点帝王风范。她有那么多夫君为她传宗接代，而他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相依为命，她怎么忍心抢走？在离开他后还要带走他的孩子，她怎么能如此狠心？
像是能够感同身受的体味到父亲激动的情绪，一阵剧烈的疼痛伴随着痉挛的抽搐自腹部传来，季墨渊的眉头骤然紧皱，一声抑制不住的痛呼从贝齿紧咬着的苍白唇间溢出，光洁的额头登时冒出豆大的冷汗，殷红的鲜血将身下的床铺和被褥染红。
弥漫的血腥味和刺目的血色像扼住喉咙的绳索，勒的皇月岚呼吸一窒，恐惧和无措铺天盖地的袭来，所有的冷静和理智全都不翼而飞，她一个箭步冲到季墨渊身旁，紧紧握住他的手，语无伦次的安慰着：“要生了吗？对不起，我……你、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气你的。”
“我要做什么……对了，找人！稳公何在？！黄靖易！暮庭！”手忙脚乱的在一团乱麻般的凌乱思维里寻到一个能够当作救命稻草的线头，皇月岚二话不说直接打横将季墨渊抱起来，一脚踹开房间的门，灌注内力的声音在流云阁的走廊里洪亮的回响着。
季墨渊此刻视野里所见到的皇月岚是前所未有的张皇失措，清明的紫眸一览无余的荡漾着担忧和关怀的柔波，以及坦率的歉疚。莫名的，心忽然一片宁静，仿佛是惊涛骇浪里挣扎的孤舟终于在茫茫黑暗里寻到归属的港湾，漂泊无依的浪子在漫漫旅途里寻到驻足停留的归宿。
“我有话要问你……你如实作答……”情不自禁的反握住那双此刻颤抖冰冷的更甚于他的手，季墨渊强忍着一波波的阵痛，在皇月岚的臂弯里仰视着她，固执的倾吐着埋藏在心底、现在迫切的想要得知答案的问题，“月岚，你还爱我吗？”
守在门口等候吩咐的暮庭被皇月岚粗鲁的踹门行为和季墨渊的一身血渍吓得花容失色，大呼小叫着跑在前面给皇月岚引路到稳公居住的房间，把季墨渊平稳的安放在床铺上后，皇月岚低首给执着的寻求答案的季墨渊一个安抚的绝美微笑：“等你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我就告诉你。”？
☆、Chapter 265
？ Chapter 265　月岚你还爱我吗（下）
风寒露重，星辰黯淡，月光清幽。静谧的深夜，一声声嘹亮急促的呼喊宛如平地乍响的惊雷，震的停靠在树梢屋檐休憩的候鸟扑棱棱的拍着翅膀四散奔逃，行色匆匆的侍从和侍女们或面露喜色或眼含担忧的奔走相告，骚乱动荡隐隐的藏匿在一片灯火通明之中。
“砰——”暂住于流云阁偏殿专司给皇族接生职务的几名中年男子的房门被大力撞开，一名紫发紫眸的绝色女子满面紧张的抱着季墨渊夺门而入，旋风般冲到床边，谨慎的把他安放在空置的床铺上。正慌张的更衣的稳公们毫无心理准备的乍见此情此景，全都愣在原地僵硬成了石化雕塑。
心知他们是惊异于自己来不及掩饰的异样容貌，但皇月岚没有时间和耐心详尽的解释，她自顾自的安顿好季墨渊后，故意摆出皇帝的架势扭头朝傻愣的稳公们厉声断喝，刻意展露的气势是独属于久居上位者的那份摄人心魄的威慑力：“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皇上要生了吗？”
明显的压迫感扑面袭来，稳公们集体吓得一个激灵，顿时将对皇月岚的种种猜疑抛诸脑后不敢多问，手脚麻利的开始各自忙碌，分工明确配合默契的行动像是已经演练过无数次，有条不紊的互相催促着：“光线太暗了！快去再多点几盏灯！”“热水！我需要热水！”“棉布呢？棉布在哪儿！”
季墨渊一声高过一声的痛苦□□听得被暮庭连拉带拽的强行弄出房间的皇月岚一阵阵揪心的疼。她焦躁的在门口来来回回的兜着圈子试图使自己冷静，但仍然无法抑制某种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的在心头萦绕着，没有亲眼看到具体情形她是怎么也放心不下来的。
闻声匆匆而来的黄靖易随便套了件外衫，陪着皇月岚站在门口等待结果，在皇月岚转的她头晕脑胀前终于忍不住出言劝慰：“娘娘，您且放宽心，男子生产都是如此的。皇上是习武之人，身体一直非常健康，几名稳公也是北冰国里数一数二的接生好手，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不进去帮忙？”皇月岚目不转睛的盯着雕花木门的镂空处倒映的人影，恨不得用眼神将门烧穿两个大洞方便她窥探里面的情形，微带不满的询问显然将黄靖易的安慰当做耳旁风。“男女授受不亲，微臣岂能得见天子龙体？”黄靖易虽然同样挂心季墨渊的情况，但碍于男女之别也是无可奈何。
旁边捧着一套崭新的干净衣衫的暮庭围着皇月岚团团转，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娘娘，您快去换身衣服吧！男子生产之血乃污秽之物，女子若沾到是极为不祥的。”“不祥”二字刺得皇月岚心口一痛，她蓦地颦起眉，沉着脸摆摆手，强硬的拒绝了暮庭的好心提议：“纯属无稽之谈，休要再提！”
两人正僵持间，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敏捷的闪身跳到一旁的皇月岚眼睁睁的看着稳公端着一盆触目惊心的血水匆忙离开，季墨渊的声音由响亮到嘶哑再到微弱无力的仿佛即将消失，她再也按捺不住焦灼担忧的心情，无视黄靖易的阻拦和暮庭的拉扯，任性的推门闯进了产房。
“我抱着他，你们继续，你去帮忙。”眼光扫视四周的同时头脑里飞速理智的判断着情况，皇月岚审时度势，以不容违抗的语气简洁的命令着再度被她突兀的硬闯惊的顿住动作的稳公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扶着季墨渊的稳公推开赶去协助其余几人，亲自承担他全部的重量。
“墨渊，你坚持住！”倚靠在胸膛的重量令皇月岚高悬的心获得些微安定的慰藉，她的一只手不停的替季墨渊擦拭着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另一只手则贴着他的背脊缓缓的渡过去柔和的真气护住他的心脉。一直好奇于男子如何生产的皇月岚的全部心魂都系在季墨渊身上，没有生出半点探究原委的念头。
不知道是皇月岚的鼓励给予季墨渊力量，或者是她的怀抱带给他温暖的依靠，亦或是柔和真气补充了缺失的气力，因长时间的剧烈疼痛和大量失血而几近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季墨渊费劲的睁开眼睛看向皇月岚，艰难吃力的轻声唤道：“月岚……？”
“我在。”皇月岚毫不犹豫的答应，简单的两个字念得斩钉截铁，宛如誓言。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满胀于胸发泄不得，她能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在各式各样的腥风血雨里保护夫君的安全，甚至不惜以命相护也不愿意他们身陷险境，但是唯有生产的危险，她无法替他们分担哪怕是一丝半毫。
被泪水所迷蒙的眼睛模糊的看不清皇月岚的轮廓和神情，但耳边听到的和自己趋同的急促心跳和粗重呼吸无一不在表明她的心意，季墨渊一片空白的头脑无暇思考，只有一个极其清晰的认知促使他排除杂念专注于稳公“用力”的指挥，那便是：她在他身边，而他正在为他们共同的孩子努力。
难熬的过程久久的持续着，汗水浸透季墨渊的衣衫，粗粝的嗓音磨痛皇月岚的心，稳公突然惊喜的呼喊骤然打破令人窒息的紧绷气氛：“出来了出来了！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女孩！”听到稳公的声音后，心安稳的落回原地，季墨渊全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干，支撑不住的放任黑暗将自己吞没。
“墨渊！”皇月岚慌了手脚的急唤，忙不迭的伸手探了探季墨渊的脉搏，如释重负的长出口气，他的气息虽然微弱但并无不妥，看来只是累的昏过去而已。“哇哇哇……”婴孩的哭声响亮到震耳欲聋，稳公将孩子清洗打理干净后，小心翼翼的抱着襁褓凑到皇月岚身边问道，“您要看看孩子吗？”
虽然皇月岚没有告知稳公她的身份，但当孩子出生后，他们便当即明晰，只因襁褓里的婴儿稀疏的发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