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情》第59章


芯瑶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莫谦。她低头甩了甩自己的手心;自如的运动让她呼了口气。抬眼;莫谦就看着他;四目相对的;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他在她额头一吻;浅浅的;深深的。
“我睡了多久?”
“我允许你在我怀里睡一辈子。”
“那你的手不僵吗?”
他就把环着他的手抽出来;笑着不动;他说:“还真僵了。”
她就看着莫谦甩着手臂;问他:“麻的可难受了吧?”见他不说话;然后又说;眼睛眯了眯:“那我下次整个人都横你手上试试。”
“你是想了断它?”他抬眼瞅她;墨黑的眸子流光传动:“瑶儿;它生来就是为了拥抱你的啊。”
芯瑶嘟着嘴巴笑:“是我留了一大柜子书在你那;让你这几年研习出了怎么哄女孩。还是;你嘴里抹了蜜糖呢?”
“那一书柜子可全是工具书;二十四史;资治通鉴。清史稿。能学来这些吗?瑶儿;你武断了。”
“那你是抹了蜜了吧。我尝尝。”她就啜他一口;活像个小贼。
无奈的笑;莫谦拉过芯瑶在怀里就骂:“你这哪是小孩子心性;你就是无法无天。在我这;你是一点也不怕我了。”
她就挑眉;有几分艳色:“你长的比我还美;我当然就想偷香了。”
他淡笑不答;唇边极浅的沟起一抹笑痕。带着几分无奈:“瑶儿;你该怕我些才好……”叹了口气又拉芯瑶的手:“刚刚怎么也甩手;你也麻了?”
芯瑶蔚蓝的眼笔直的看着他傻笑;直点头说:“是啊!是啊!”头点着一直没抬起来。身子却离开他的怀抱,半靠着看着窗外的风雪。
莫谦的黑眸垂了垂,看不清思绪,只是表情有些清浅。
“风雪这么好看吗?”淡淡的疑问,她又一次落入熟悉的胸膛,被莫谦密实的搂着,如同会包裹住在温暖的窝里,让人不想离开。
“只是觉得风雪大了些。”她仰头望他“你怎么醒了?”
“我怎么敢睡?”他深看她,眸间闪过一抹笑意,似是而非的问她“瑶儿,你说我怀里少了东西,怎么能睡着着?”
她就嘟嘴,有些使坏“我离开这么久,你总不能都夜不能寐吧?”
他甚至笑出声来看她:“瑶儿,你说,是不是女人心海底针。明明是不开心的事情,为什么,你自己却总是会提呢?”
他就贴着她的耳朵亲吻,对她道:“是不是,明明心痛,越是深爱,就越忍不住提及。”他松开手下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走吧,我们去滑雪。”表情未变,却又极冷的气息在流转。这一点,别人看不出,芯瑶却可以。
芯瑶看着他,困惑而迷茫的仰着头看他,蔚蓝的眼惺忪的看着窗外,背对着他穿鞋,她说,用谁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嘟嚷着:“我知道你生气了,你以为我要走了。所以,你生气了。只是,我真的不是想要走。我只是觉得我这样是不对的,我想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可是风怎么吹,雪怎么打在我脸上。我的心还是炙热的,它就不停的在喊,我不想离开,我那么想念你,想念到你在我身边我都如此想念你。我要在你身边。我就是要在你身边,死皮赖脸的,在你身边……”
她看他,眼底竟然流出泪水,她说:“然后,我就看见你。这样冰冷的天里,单薄而孤独的站在那里。白的仿佛和雪山融合在一起,狂风却吹不动你。你惨白而失落的脸,让我想哭泣。让我想,能死在你的怀里多好……”
“你胡说什么?”他就从后背保住她,额头抵在她肩上。双手抓着她的小臂,隐隐的用力。
他说,带着笑:“我的瑶儿是个笨蛋,女人的生命本就是比男人长的……”
芯瑶的手,反手握住他,偏过头贴着他的脸,轻轻的摇晃,像是渡人的摇船,她笑,因为知道,还没浮起的气焰,已经消的消,散的散……
她开口说道:“我记得你对我说,瑶儿,年轻的时候,越聪明的人。老了,就越容易得老年痴呆。老了老了,机关算尽,也就什么都用尽了。我就说,那我就笨一点,聪明给你。”
莫谦就闭着眼贴着她的颊,亲昵地:“我说,男人的寿命,总是不如女人长的。你就问我,可怜巴巴的样子,你说‘你是想说你要丢下我吗?’还像个孩子般耍赖,无事就哭起来恼我,不停的问‘你是要丢下我不管吗?’”
她轻笑着接道:“你就告诉我,贴着我的手,你说:“瑶儿,我们死定同穴的。”迷的我晕晕乎乎,你聪明,就欺负我笨。硬是扯开那些可能。”
莫谦的眼闭的更紧一些,仿佛有一声叹息,他开口,也回道:“我的瑶儿才不笨,只是有些懒的,又倔。我扯的再远,你还是会拉回来,倔得可爱,又像傻瓜一样。你说:“要是你死了,我就去陪你,这样才算真的同穴。”他顿了顿,悠然的开口:“瑶儿,这样……是不对的……”
她就点头,极力的,她说:“对!那是不对的!就算对方死了,自己也该活着,要不然,那些美好的记忆,谁来保留?莫谦,你死了,我定是不去陪你的。”
他就笑,扯出深深的笑纹,他问:“真的?”
她点头,用的力大了些,泪水落下来,划在他的脸边。他深看她,他说:“要记住……”
她也看他,不知是哭是笑,铭刻般的重复他的话:“要记住……”
要记住,若是不得不分离,没有我,你也要好好的……要记住……
要记住,如果我死了,死亡来的那么快,你也要,好好的……活着……
“瑶儿,你哭了……”
“不对,是我终于会哭了……”她看着他,微笑着“谦,谢谢你,让我学会哭泣……”
他吻她的额头,有些想逗趣,他说:“瑶儿,那一定是庸医,你的泪腺好好的……”
她就撇过脸懒得看他:“你怎么不说你是神医?”
“我是你的泪腺……”他伸手给她擦泪,指尖放在唇上,他说:“是甜的……”
温甜的泪水,代表幸福,瑶儿,你觉得幸福就好……
“我们去滑雪?”
“嗯……”
风雪似乎更大了一些,雪白的天地间,有那样一道身影,重在一起的,是他们紧握的手,像是无法分散……
缆车站坐落在霞目尼小镇上,这是全欧洲最高,最好的缆车。它把海拔1035米的霞慕尼和海拔3842米的南针峰连接起来,完成一个绵长的攀越。
排队等缆车的人很多。芯瑶和莫谦端着咖啡坐在一旁的露天咖啡店里,悠闲的看着人来人往。
突然地,芯瑶用标准的法文发出一声感慨:“有钱就是好,可以花钱找人排队。”
莫谦喝着咖啡,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其实,我们连排队都不用,我把缆车买下来一个,你说怎么样?”
莫谦看了她一眼,依旧淡淡的没表情。
“你别不理瑶儿啊,你要知道,人富裕在一定高度上也是很寂寞的啊……”
莫谦放下咖啡杯,终于正眼看她:“瑶儿,上缆车了……”
她嘟嘟嘴,有些无趣,撇了莫谦身后一眼,才哼着气上了缆车。芯瑶上了缆车就推莫谦,揪着他的衣袖不放:“人家呛声!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嘛……”
“我会开除他……”
“什么?”芯瑶摸了摸鼻子瞅他……
“刚刚那个坐在我身后说中国人都是乡巴佬,没见过市面,有钱全是土包子的阔佬……是我法国分厂的副经理……”
在他们坐下喝咖啡的时候,来了一群中国留学生,都是些孩子,再加上可能第一次出国,声音就大了些,也闹了些。因此在游客中显得格外突出,再加上爱国心切的小年轻们,背包上都拴着一面小的五星红旗。因此就定了国籍了……也惹了些小人……
别人怎么想不知道,芯瑶看着可亲切了。听见有人这么说,就闹脾气了……结果,人家莫谦根本不搭腔,一点配合的意思也没有……虽然现在知道是言语上没有表达,但是行动上全力配合啦……但是……
整个车厢里瞬间冷清下来,芯瑶瞪大的眼睛眯了眯。愣是半天没开口,撇过脸看窗外,呐呐的说:“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我丢人了……”
又撇撇嘴,满是深意的对着莫谦笑弄:“你识人不清哦……”
他就摸她的发,有些宠溺而又无奈的开口:“我是商人,不是教师。”又望着呆呆的看着缆车外的芯瑶道:“怎么总是莽莽撞撞的……”
回来……
“我原本就是莽莽撞撞的,为了符合顾芯瑶的身份,为了配得上你,我才努力成这个样子。我可以很优雅的走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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