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世琉璃雪》第171章


他转身出去又端了一杯新的茶水,我凑近嘴前未触及唇瓣便又将水覆了出去:“这是什么茶,你想烫死我?”
他不辩解再换一杯,我不接便拂手推出由它落地摔成碎片:“再去换。”
鸿琰轻描淡写:“这次又是为什么?”
我一字一顿:“因为……我、喜、欢!”
他转身欲走,我道:“站住!”
鸿琰回头对上我的眸:“可还需要什么?”
我垂下目光将碎片踢至他脚下:“捡起来。”
他蹲下身拾起锋利的残渣不道一句话,我挑眉踩住了最后一块:“恨我吗?”
鸿琰指尖捏住碎片只摇头无话,我蹲下身凑近他的眸:“堂堂东南山魔君竟在此地忍受这种屈辱,你也真受得住?”
他沙哑:“只要能化开你心里的恨,我愿意。”
我凝眸扼住他的喉咙:“就凭你也想化开我的恨?你当你是什么,你现在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
他眼角划过的湿润淌入我的指痕:“没关系,我愿意。”
我嘴角掠过一丝讥讽的笑:“魔君这般丢脸的模样就不怕被人看见?妹妹若是瞧见了该怎么好?你会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抬不起头的。”
鸿琰眼脸触动依旧是同样的话:“我说过,我愿意。”
我咬唇后再勾一笑:“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他点头,我松手指尖滑动将他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你现在是殊彦,记住了吗?”
他脸色一变越过我身侧去照铜镜,镜中人是他最熟悉的面孔之一,而那面孔却不是自己的。
他嗓音低哑仿佛压着极重的怒火:“你想做什么?”
我嘟嘴上前双手环过他的颈:“我要你伺候我,以另一个男人的身份。”
鸿琰再不复之前的沉冷,我能看见他的掌心攥拳毫无血色。
我靠于肩上握住他的手:“怎么了,不愿意?不愿意你可以走,现在就走。”
鸿琰闭眸咽下心中的苦楚:“我还没伺候过人呢,可以试试。”
试试?你要试,我便像上一次那样满足你!
我仰头浅笑闭眸:“殊彦,吻我。”
鸿琰听话缚住我的腰身用力压下自己的唇,我自然攀于他的颈部迎合,直到脸颊蹭上他的温热的泪。
我蹙眉推他出去:“要伺候人就得明白分寸,红尘女揽客的时候纵使心中万般不快都知道笑,你不会吗?”
鸿琰闭目缓和许久才又睁眼望着我笑:“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满意他的服务,话锋一转又复了从前的温柔,“殊彦,你说过下辈子会娶我的,我们今晚就拜堂好吗?”
鸿琰勾唇笑的僵硬:“好,今晚我就娶你。”
我追问:“谁娶谁啊?”
鸿琰瞳孔涣散道得无力:“殊彦娶应琉璃。”
我蜻蜓点水吻上他的颊:“殊彦,过了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我爱你。”
我将殊彦的名和最后的“我爱你”三个字咬的极重,说罢后不忘细视他的眸:“不回话么?”
鸿琰声若细蚊:“我也爱你。”
我怒了:“大声些,听不到!”
他扩大了嗓音近乎是撕扯着嗓子在唤:“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推开他转身:“你答的很好,这些话我全当是殊彦跟我讲的,继续保持知道么?”
鸿琰点点头话中透着祈求:“我可以回去了么?”
看他受伤的模样我便获得了极大的满足,这份满足心起便如填不满的无底洞,压抑百年的仇恨迫使我继续做下去,直到他如曾经的我一般遍体鳞伤!
我坐上床榻伸出大红锦鞋:“我累了想休息,帮我脱鞋。”
他蹲下身握上我的脚踝,手背的血伤因昨夜浸过污水的缘故有了些化脓的痕迹。
我收脚皱眉:“去把你的手包上再来,我看了倒胃口。”
鸿琰默不作声撕下衣袍的一角缠上手掌,我咬牙抓过他的手:“你现在不是鸿琰是殊彦,鸿琰的死活无所谓但殊彦不能有伤,上药去!”
鸿琰缓缓抬头:“你看不到不就行了么?”
我冷下眼眸再泛怒火:“我说过了,殊彦不能有伤!来人,拿清水、外伤药和白纱进来!”
屋外的妖兵应声后取来了我要的东西,清水、药与洁净白纱一样不少。
我取少许白纱蘸水为他清洗伤口:“我这么做是为了殊彦,你不要自作多情胡思乱想。”
鸿琰咬唇隐忍住心头窃喜只淡淡回答:“我知道,我有自知之明。”
“知道就好。”清洗过伤口后我再取白纱擦净,涂上药膏后头也不抬,“疼么?”
鸿琰终于露出笑意:“有你在,我不疼。”
我脸色僵住望他冰冷:“我是在问殊彦,不是问你!”
鸿琰收起笑意却抑制不住双眸间的微恙:“那我便以殊彦的名义答,有你在,我不疼。”?
☆、你爱我的
? 擦过药膏后粗略地缠上白纱便算是处理了,我瞥见他眉目中隐藏的欣喜便又不快:“很高兴?”
鸿琰抿唇不答,我拂去桌上的药品茶盏摔的满地都是:“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鸿琰转身踏至门前,手未触及门框便又听我一声娇媚:“殊彦,回去后好好休息,晚上换好喜服过来陪我。”
他推门而出头也不回地走了,直到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中时才忍不住埋头苦笑。
今晚,今晚我便要将从前受过的屈辱全部讨回来!
房间杂乱平白增添烦闷,我嘱咐了侍候妖兵整理屋子便吸一口气出去走走。
我一路拂着迷音扇思虑晚上的计划,两眼失神却撞上一道温暖的怀。
慕容书看出我眼中的思虑:“有心事?”
我不想惹他心烦故而未道,只引开话题答非所问:“我想喝两杯,要一起么?”
慕容书同意了这个提议,只奈何我房中一片狼藉实在不容人有这心思畅饮的心思,故而地点便毫无疑问定在了他的房中。
一杯又一杯烈酒下肚,我们的脸颊已双双生出红晕。
慕容书斟酒后与我举杯:“小草,你爱他么?”
我仰头咽下这叫人迷醉的味道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有应琉璃才爱他,小草恨不得他死。”
慕容书忽而正色看着我:“那你现在是应琉璃还是小草?”
我静过几许:“我……我不知道。我想替死去的人报仇也替自己报仇,可我看到他受伤就会觉得心里难受,我不由自主的想要替他处理伤口,我是不是很没用?”
慕容书苦笑过后斟满自己的酒杯一口饮尽:“那就说明你现在是应琉璃,你不是小草。”
我拨弄着扇尾铜铃听它阵阵作响:“你放心,我会把小草找回来的。”
他起身到我身前轻抚纤长的发:“可是我怕小草会彻底消失不见,我怕我在旭阳峰上施法救下的那个女人会再一次为他痴心不改。”
我头晕目眩一句话也听不真切,只拿着迷音扇摇动铜镜倾听它散出的音:“慕容,迷音扇为什么叫迷音扇?”
慕容书对着铜镜发愣:“因为它的音能迷人心智,能让深陷迷途的人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一切。”
“是么?”我苦笑反问后仰头却又呆住,“你是慕容么?”
慕容书答:“我当然是慕容,你看到的不是我么?”
不是,不是他……
他分明是慕容,可我为什么会看到鸿琰?是迷音扇?不,我只是喝醉了,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我闭眼晃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在抬头一刹瞥见的却还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个人。他的凤眸,他的玄袍,还有他看我的模样……
“我喝醉了,我只是喝醉了。”我觉得自己快神志不清了,分明知道眼前人是谁却仍旧难掩心头的苦楚靠入他的怀,“我知道你是谁,我很清醒。”
慕容书眼睑一颤护上肩侧,手才触及衣裳我便忍不住喃:“鸿琰,鸿琰……”
他眸色僵住犹如冬日化不开的冰霜:“你说我是谁?”
我思绪恍惚埋入他的衣:“鸿琰,你混蛋……”
扇尾铜铃轻摆,我揪紧他的衣咬牙不哭,直到那抹余音彻底消失。
慕容书握紧了铜铃压低嗓音退出一步:“你看清楚我是谁?”
我双眼模糊又晃了晃头:“慕容,我……”
“够了!”他松开铜铃将我推出房外,“我很累,你回房休息吧。”
我转身踏着蹒跚的步子往回走,忽而肩上沉重多了一件玄袍:“困吗?”
我不点头也不作答,只闭上眸子倒上身后的肩。酒劲上头便什么都不想再管了,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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