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竹词》第185章


她听的有些糊涂,不明白多此一举的目的是什么,可当面拒绝长辈又不大合适,心内猜测着兴许秦夫人是有求于沈昙,故而非得到三省居一见。
既然如此,她也没多坐,将礼品放下便领着颂安回了三省居,沈昙每日上午和晚上读书,下午倒有空陪她,午膳时顾青竹提了秦夫人要来的事儿,他听后却停了筷子,意味深长的笑起来:“你可知她来是为着什么?”
顾青竹即使有七巧玲珑心,也不是谁的心思都猜的中的,于是又反复思量一番,斟酌道:“我想着是找郎君有事,不然大姑也不会要求再来一趟。”
沈家并不像顾家那样上下齐心,特别是沈昙这一大一小两位姑姑,俱不是省油的灯,心里头算盘打的响着呢,从秦夫人带着她那干女儿来参贺礼,沈昙便看出其中猫腻,但是没想到他这姑姑如此迫不及待往枪口撞。
“算是吧。”沈昙夹起口饭送到嘴中咀嚼着,嗤笑了声,“不过求的这事儿却是得寸进尺了。”
“大姑和你提过?”她没想到沈昙出言这么不客气,心中疑惑便问,“是朝中的事儿,与我能讲么。”
沈昙将凳子移了移,和她靠的近些,故意沉吟着道:“不是,而且是和你有关的。”
顾青竹更纳闷了,自己是新妇上门,有什么地方能让她攀着求?可当她联想到沈老夫人早晨说的话,立时豁然开朗,莫非是想让给干女儿在京城寻个人家。
她越想越觉得是,抿嘴道:“是想给敏姐儿说亲罢?这事也不是太难,若郎君磨不开,我便找空回家和大伯母说说,左右几个妹妹也都要谈婚论嫁了,索性一起看看。”
“那她要是有了人选呢。”沈昙缓缓道,“比如说你夫君我?”
这话简直仿佛平地惊雷,炸的顾青竹耳朵边嗡嗡直响。
且不说沈从玉是嫁出去的人,再怎么不懂礼节,也不该越过沈家老人和沈昙的父母,就给亲侄子身边按人的;再说敏姐儿认她做干娘,那边相当于和沈昕沈诗她们一样,要喊沈昙大哥的,别人家表兄妹成婚,都是隔了老远的亲戚,这要说出去不是引人非议么?
顾青竹的嘴张了半晌也没合上,沈昙一看,确实吓住她了,赶忙换了张笑脸,捉起她的手道:“玩笑而已,吓着你了?”
“不是真的?”顾青竹怀疑的看着他,随后又默默摇头,“你不会随便开这种玩笑。”
沈昙头疼的按着额角,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过如此了,本想引得娇妻小醋怡情,结果倒是将人惹生气了:“我也只是凭空猜想而已,我这姑姑很少带儿女回门,这次谁都没跟着过来,可却带着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干女儿,我便提前防着些。”
顾青竹心里头闷闷的,毕竟谁家新婚不久,就要面对长辈见缝插针的给自家夫君介绍闺秀,肯定欢喜不起来。而且再想到这种事情今后还会接二连三的发生,碗里的饭看着都没了食欲。
沈昙后悔之余,也有了干脆将话说开的打算,见她强颜欢笑的吃了几口放下筷子,便让人把桌子收拾了,然后关起门来,好好和顾青竹谈谈这问题。
对于纳妾这事,他在乔夫人登门时就表过态,绝对不会享那齐人之福,而且当时沈老夫人也在场,既然祖母没开口置喙,那这家里就没人再会来他面前找不痛快。
秦夫人是不知道才会有这想法,故而沈昙计划着顺水推舟,把这事儿摆在明面上说了,好一了百了,绝了府上某些人的念想。
沈昙将她拉到窗前,屋檐上结了长长短短的冰凌子,后院对着山坡,眼前的树木均是挂霜染雪的,他把下颚抵在顾青竹的头顶,许久才低声道:“还记得在泸州第一次给你庆生辰,我想你表白时说的话么?”
顾青竹这会儿不快也消散大半,倒觉得自个儿略有小题大做,听到他问也不禁陷入回忆中,莞尔一笑:“当然记得,那时候你还说了一堆话吓唬我,没见过如此表白的。”
“我是真心诚意才会先把不好的都拆开来讲与你听。”沈昙点点她的鼻尖,“最重要的那句难道忘了?”
她抿嘴,脸颊微微红了:“没忘。”
沈昙也不再逗她,轻轻叹了声:“没忘就好,我既然说出这辈子绝不会负你的话,别的方面君子不了,但这方面,我还是可以一诺千金的。”
顾青竹听懂他话中的深意,略垂下眼道:“这个也包括不纳妾么?”
“自然。”沈昙抱了抱她,“这次趁机跟你表个衷心,我会把事情处理好,不过日后万一还有类似的,你只管理直气壮的骂走她们,不用给面子,都推在我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日更,五一时间出了趟门,没出省,即便如此,依旧在路上堵堵堵了一番(垂泪)。
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回
要说成亲前没有这层顾虑是假; 顾青竹在这方面有点执念,不会同意给沈昙纳妾的,之所以事先没提; 首先是相信他为人,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短,平时交谈的字里行间就能分辨出沈昙的某些观念。其次沈家长辈也很开明; 不会过于插手小辈的家事; 即便将来真遇到事儿上,顾青竹也好从中周旋。
嫁入高门的妇人,一般趁着自己怀孕之时; 将贴身丫鬟开脸伺候自家夫君; 俗话说知己知彼; 若是手慢让外人抢了先; 日后鼓着劲儿争宠夺爱,还不如让放心的丫鬟去; 身边也好有个帮手。
李氏曾经隐晦和顾青竹说过; 需不需挑两个端正伶俐的小丫鬟,作为陪嫁跟来沈府; 当时她连想都没想; 便婉言谢绝了。
虽然比她预料的提前,但沈昙能主动表态可是意外之喜,顾青竹眉眼带笑的望着他道:“说的轻巧,我若是打着你的名号骂走了人,她们记恨却也记恨不到你头上。”
沈昙耐心请教道:“那你说怎么办?”
她倒也不客气; 眉心一扬道:“劳烦沈大哥出面让大姑知难而退。”
“这会儿又不叫郎君,改成大哥了。”沈昙斜睨着她,眼角微微勾起,透着几分促狭,“你就如此求人的?”
顾青竹一噎,沈大哥这称呼的确是喊习惯了,脑子偶尔分下神便唤出来,只得干巴巴的解释道:“。。。我觉得亲切才这么叫的。”
沈昙沉思片刻,一本正经的道:“也不是不可,那就晚上多试试,那时候更亲切,嗯?”
低沉暗哑的声音混着气息直灌进耳朵,她不由自主的缩了脖子,下意识想往窗边靠,可惜沈昙抱的紧实,没留下丝毫退路。
成亲这才多少日子,顾青竹在房事上还放不开 ,脸皮子薄,除非沈昙发狠让她实在撑不住了,嘴里头才会溢出奶猫似得叫声,撩的人心头瘙痒难耐。沈昙好歹是个男人,怜爱时偶尔想听她唤几声自己名字,遗憾的是无论怎么威逼利诱,顾青竹硬是害羞的不肯吭声,于是话赶话的提起这茬,探探她的反映。
本以为顾青竹又会避而不谈的绕过去,没想到她只脸红了会儿,喃喃开口道:“你陪我去见见大姑,我便考虑看。”
沈大公子因祸得福,决定下午多少给姑姑留些颜面,毕竟若不是她闹的这出,顾青竹恐怕还是一直不松口呢。
秦夫人来时,后院的丫鬟们正在开箱清点东西,顾青竹放下手中的活儿,先和沈昙一起招待了她们。
三省居没有大丫鬟,顾青竹便拨了如意和喜乐专门管着,原先的小丫头只打打下手。
本是随机应变的举动,在秦夫人眼中可变了味道,还以为顾青竹刚来就把伺候沈昙的人给换掉了,前后安插上自己的心腹。
秦夫人脸上挂着笑,心里头却直突突。
想当初她没沾到魏国公府的几分荣光,稀里糊涂的嫁给一个小县令,夫妻间虽没多大矛盾,但总觉得自个儿是那掉进鸡窝的金凤凰,万般不得志。如今再没走青云路的机会,但她不行,孩子们却可以,沈家现在纵然不再是魏国公府,但眼看着圣人对沈昙扶持有加,日后荣华显而易见。
现在要是不提前占得先机,等沈昙明年春闱后封官,哪儿还轮得到她们?那时候打主意的人恐怕会挤破门槛的。
秦夫人正巧有个干女儿,模样水灵,算是个饱读诗书的小家碧玉,以她看来,给沈昙做个妾室还绰绰有余。
可眼下顾青竹这般作为,想来也是个容不得人的,秦夫人将肚子里的腹稿又过了遍,方才笑盈盈的开口道:“敏姐儿,这是我那大侄子沈昙,那边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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