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忘记你睡了半个月……”
付弦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风云陌听,冷倾邪也补述了他所知道的事。
风云陌一听那齐湛拿《玄灵九录》做文章,怒火满胸,恨不得立即杀出去。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最愚蠢的做法,他表面不显,只在心中暗自计较,怎么才能取得他们口中那三阳灵尊的信任。
现在这里的人都信齐湛,就连冷倾邪和付家兄弟也不见得完全信任他,他的书又烧了,原文全记在脑子里,要想对证,唯有三阳灵尊信了他,给他时间。
屋里正一时陷入沉默,不久,门外来了一名鹿灵族人,他一进门就把目光放在风云陌身上,同另外三个人打过招呼,转而对风云陌道:“小兄弟,三阳灵尊邀你一叙,请随我来。”
“劳烦前辈。”
“等等。”
冷倾邪突然拽住风云陌,低声告诫道:“有些事,说不清就不要说。”
“我知道,喝你们的茶吧,操心这许多。”风云陌挥手出门,随着来人消失在光影深处。
出了院门,风云陌发现这个名叫势坤深处的地界广阔无垠,路上没有几个行人,想来都是躲在某座高山或深谷里潜心修炼去了。
不到半刻钟,那名鹿灵族人就指着前方的一处清幽竹林说:“前方就是三阳灵尊居住之地,小兄弟沿着小道往里走就是了。”
“多谢前辈引路。”
那名鹿灵族人慈善的笑了笑,乘风离去。
风云陌走近竹林,仔细看了看四周,心中一震,这地方和他梦中所见的是一个模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铮铮琴音,那林子里,又是什么模样的人?
风云陌带着疑惑走进竹林,阳光透过竹林,逆成时光,化出斑斑点点的影,投到大地上,就成了点缀千尘的画,人再踩一踩,就成了画中的人。
前方突现一道白光,三阳灵尊从白光里走出来。看清样貌后,风云陌倒吸一口凉气,立即后退做防守姿态,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谁?”
“本尊原名林长道,号三阳,人称三阳灵尊。怎么,小友见过本尊?”
风云陌收了防备,心中任存疑惑,那个梦太过真实,让人无法忽略。
“我于梦中见过灵尊,不过那是个非常不好的梦。”
“那不只是个梦,而是即将发生之事,若是你一步踏错,它便会发生,你,还有我们的殿下,都会殒命。”
风云陌沉默。三阳灵尊犀利的看着风云陌问道:“小友可知道《玄灵九录》?”
来了。风云陌心道。
风云陌反问:“那么灵尊您知道么?你又是否知道,你所知道的就一定是你想要知道的?”
三阳灵尊愣了愣,随后笑道:“看来,小友是知道我所知道的,是否就是我想知道的罢。”
“一口难辩两词,一个人的‘知道’是争不过所有人的‘知道’的。知道与否,不在我,而在灵尊。”风云陌说罢又是沉默,三阳灵尊的笑意渐渐敛去。
三阳灵尊听出了风云陌的意思,他信齐湛的《玄灵九录》是真,那么就不必再对他追问,因为他知道,无论他拿出另一本《玄灵九录》与否,结果不会改变。
风云陌也没说齐湛的就是假,也没说齐湛编了谎话,三阳灵尊若真有辨别是非之能,自然会想出辨别之法。
出了竹林,风云陌顿觉浑身舒畅,在那林子里,三阳灵尊不吝外放的威压令他难受。
进了这势坤中心,多的是仙草灵药,仙禽灵兽。每每幽谷空响,使人心静畅悦。
次日,冷倾邪晨时出的门,直至半夜也不见归来。付家兄弟等得心急,不顾风云陌劝阻就去找三阳灵尊要人。
风云陌留人不住,只能任他们去,自己关上门,正要熄灯入睡,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来人是领众人进这势坤深处的苍墨。风云陌是闭着眼睛被付青寒背进来的,他对苍墨的印象很模糊。
苍墨对他这个人却记得十分清楚,第一次见面就被他敲晕的人,风云陌是第一个。
苍墨扬起善意的笑先开了口:“小兄弟,殿下正与三阳灵尊谈道,三五日内是回不来了。”
风云陌忙请苍墨进门,又沏了新茶与他。苍墨问:“殿下不日就要去南面的山岭中历练,灵尊说,你要是愿意,也可随殿下一同去。”
一个人修炼可以心无旁笃,对于风云来说,人越少心就越静。风云陌想了片刻,道:
“我想自己在一处。”
苍墨对他的回答颇有些意外,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毕竟,修行是一个人的事。虽说他和冷倾邪是灵主和契灵的关系,但是冷倾邪的灵力会不时的流逝,能保住自己就已是极限,实质上也帮不上风云陌。
付家兄弟来到那三阳居住的竹林后,被三阳新设的阵法所伤,昏了一个多时辰。他们醒来时,面前蹲着一位高大的人。
他背对着光,朝两个人咧嘴一笑,粗声粗气的说:“小个儿,我叫大逊,以后尔等就归我管了。”
付弦歌稳了稳心神,朝大逊道:“师父,您老人家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与家兄再去拜访您,正式入您门下,您看怎样?”
那大逊歪着头想了想:“好吧,小个儿,不许忘,若有食言,我拍扁尔等。”
大逊一走,付青寒担忧的说:“弦歌,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晓,怎能乱认师父?”
付弦歌没有回话,拽着往住处他狂奔,离竹林极远,确定没人之后,付弦歌才骂道:“你傻呀,不把他骗走的话,你是想他把我们带回去,还是你想把他带回我们那儿去?”
付家兄弟回到住处,付弦歌和风云陌说了那一番遭遇,风云陌大笑道:“你们可是遇见了个好师父。方才你们一离开,苍墨前辈就来了。他说三阳灵尊正与殿下说大道,估计要个三五日才会回来。他还与我说了许多势坤深处需要留心的人物,你们遇见的大逊灵尊就是其中之一,他是化者七阶,灵力仅次于三阳灵尊与青阳灵尊。”
付弦歌与付青寒面面相觑,付弦歌心中暗悔把这个宝贝师父骗走了,再去找还要问地方,还不知找不找得到。
“猴儿金钩倒挂,可探一把水中皓月,大鹏翱翔展翅,亦可观一回千里河山。你说,这二者谁高谁低?天地之间,万千生灵,莫不出六道,莫不脱轮回……”
三阳灵尊的声音在林间回荡。
苍墨回到青竹林后,见三阳灵尊正和冷倾邪说着万千生灵的生存之道,冷倾邪也听得十分认真。
他在一旁站到傍晚时分。三阳灵尊说完了,抬头见苍墨还在那儿,就问:“可是有事?”
“也无大事,就是殿下那位契灵不愿随他一道修炼。”
冷倾邪听后,把目光一垂,双手握在袖子里。
三阳看了冷倾邪一眼,道:“无妨,他不去就随他吧,哪里修炼都一样,唯有自持,方可成就大道。”
又一日,三阳突然和冷倾邪说,齐湛想与他同去。冷倾邪拒绝,齐湛没有再提。之后他虽然表面恭敬,实则心下已有计较,不管冷倾邪答不答应,到时他尾随过去就是。
几日后,冷倾邪回来,他身后跟着齐湛。
“殿下,您好好休息。”齐湛客气道。
冷倾邪没回他,直接往自己住处拐去,抬眼见付弦歌,付青寒,风云陌三个人堵在他门前看太阳。他冷哼一声,推开人,猛的把门关上,把自己锁在房子里。
“殿下这是怎么了?”付弦歌疑惑的问。
“殿下在生气。”付青寒肯定的答。
“他为什么生气?”风云陌不解的问。
“不知。”付家兄弟异口同声的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风云陌的错觉,这两日他感觉到冷倾邪对他的态度变差了,似乎可以称之为恶劣。
风云陌在他眼里仿佛一粒沙子似得,看见就皱眉,看见就冷眼,看见就嘲讽。
第15章 第十五章:孑孑独行
齐湛从窗户看外边的戏,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细颈瓶子来,他眯着眼瞧着,目光直透进瓶子里。瓶里有一只小小的幼虫,正发着幽蓝色的光。
“再过几日就放你出来,现在你要乖乖的。”齐湛幽幽的声音响起,那幼虫消了光,归于沉寂。
去南面山岭的路不短不长,步行需十日,御灵力而行则只需半日。冷倾邪是再半夜出发的,他只留了几字书信在房中。
夜中皓月当空,群星闪耀,路很清晰。他身形才没入远方夜色,齐湛就悄然开了房门,他左右看顾,确定无人发现之后,悄然无声的朝着冷倾邪的方向去。
次日清晨,付弦歌拿着那张信纸敲响风云陌的房门,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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