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程意》第40章


要不是看在程锦之对他一片痴心,不忍跟他计较的份上,他早就一拳挥到他脸上了。
“她烧了这么久,你就不去看看她?”
程牧白心里一揪,他只知道程锦之请了病假,还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好,随便找了个借口不来上班,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病了。
他皱眉,这一个月来,他心里也是极不好受的。
他看着程锦之从扎着羊角辫儿的样子,直到她开始在学校里被男生们加以青睐。他对她的感情,不是父女,胜似父女。甚至做好了她一日不嫁,他便一日不娶的准备。
正当他35周岁生日那天,在程锦之考虑陆离的时候,那通跨越千山万水的电话,解开了他心中埋藏多年的疑惑。
明知当年的事情与她无关,可是只要看到她的脸,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件事,有些痛苦,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陆离看他神色,心道有戏,如果不是真的关心程锦之,他的眼神不会出现一瞬间的慌乱。尽管他遮掩得很好,可是终究被一直仔细观察他的陆离发现了。
都说大学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在这个小社会里,改变的岂止是程锦之?陆离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一心一意只知道喜欢程锦之的小男孩了。
察言观色,是生存立足在这个社会上的基本技能,而这个技能,为了尽快缩短与程牧白之间的距离,他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怎么,现在知道心疼了?”
到底也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自觉掌握了程牧白细微的心里活动,就能用激将法激到他。
程牧白在业内,一向以成熟冷静出手狠辣著称,若是能被这么轻易地激到,他还怎么在道上混?
见陆离已经有空来找他算账,想来程锦之的病就算没全好,也好了个大概了,他闻言故作轻松地挑挑眉毛,“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都说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程牧白一下就捉住了他的软肋,戳得他伤口鲜血直流。
“我和程锦之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嘴?”
程牧白咄咄逼人,陆离在他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他将手伸进裤兜,摩挲着给许婧拨了通电话。兜里手机一震,陆离明白,电话通了。他装作接电话的样子,将手机举到耳边,“喂,什么事?”
许婧还在程锦之家里替她做饭,百忙之中接得电话,闻言一脸懵逼,“你打我电话的,你问我我找你什么事?”难道是他想开了,打算答应自己的追求了?
陆离举着手机走到程牧白办公室的落地窗边,一手捂住话筒偷摸着对她嘀咕了几句。许婧立马gai到了他的点,明白他正在程牧白的办公室,忙放大了声音道:“你在哪,快回来,锦之又烧起来了,我一个人抬不动她!”
陆离心里默默给她点了个赞,“什么?四十度?你等我,马上回来!”他说着,匆忙地挂断电话,往门口冲去,冲了一半向想起了什么,回头问程牧白,“反正你也无所谓,就干脆让锦之放假放到病好吧!”
陆离说完就摔门走了。程牧白要是抬头的话,便能发现陆离嘴角浅浅地笑意。
程牧白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忙着看文件,看了十来分钟,一个字都印不到脑子里,耳边充斥了程锦之高烧到四十度的消息。
心里烦躁得厉害,他有些气恼地将钢笔狠狠摔在地上,笔尖折成了两段,墨水管里乌黑的墨水也洒了一地。
邱糖听见里间的动静,忙敲门问询,许久听不见回答,她推门进来,看见程牧白正将挂在一旁的西装外套往身上套。
“程总?”邱糖疑惑出声,最近公司事务特别多,出台了许多新政策新活动等着他审核签字,多年的竞争对手梅远出了些新的幺蛾子,最近程牧白忙得焦头烂额好几天都没闭眼了,今天怎么突然提前下班了?
而此时的程牧白早已顾不上这么多。
十几年前的真相,还有程锦之孤注一掷的告白,让他朦朦胧胧地了解他对她的感情,早已随着时间的流失慢慢加深,变了味道。
他一直以来以为那仅仅是一份来自长辈对小辈的关怀,可是健身房的男人给她送花,他会生气;听她嘴里提到别的陆离的名字,他会吃醋;看到蒋臻宏对她动手动脚,他会想把他撕碎。
他三步并作一步,大步流星地上了车。
如果这都不算爱。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1)
程牧白首先去的是程锦之的学校,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一来她并没有搬回宿舍,而是继续住在那栋小别墅里。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也想清楚了这件事情。等他掏出钥匙进了屋子,就知道自己推测的没错。程锦之正坐在床上看电视,手里捧着大包的乐事咔嚓咔嚓嚼得起劲。
许婧见他进来,很自来熟地跟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拎着包包就走了,还贴心地给他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程牧白见她没发现自己,干脆放轻了脚步坐到沙发上,找一个更好的角度观察她。已经将近有三个月没好好看看她了。也许是生病的原因,嘴唇满满的都是苍白,尖细的下巴偷偷露出了锋芒。
她在脑后扎了一个凌乱的半丸子头,由于半躺在床上,丸子变得松松散散,好像随时会散下来。他轻笑了一声,起身坐到床边将程锦之的头掰过去,伸手帮她把头发重扎了一遍。
程锦之转过来的时候,嘴里还叼着半块薯片,眼睛傻傻地盯着他,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在做梦。
她突然记起小时候,程牧白第一次帮她扎辫子的时候,一直会揪到她的头发,扯得她生疼,眼泪都要止不住。后来扎头发的次数多了,就练就了一手编辫子的好本领,撩妹技能满分。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对她冷若冰霜的人,渐渐与记忆中那个文质彬彬的大男生重叠起来。她愣愣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程牧白伸手将她口中的薯片掰断,放进自己嘴里咬碎咽下,“还烧着?”看到正脸,他才发现她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衬得嘴唇更是惨白。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根棉签,蘸了些水,轻轻在她嘴唇上擦拭。等到唇瓣上的干裂稍微好些了,才将面前放下。
她的手指冰凉,头上却很热。程牧白这才名表,陆离说得四十度虽有些夸张,但也不全是胡诌。他抬手将程锦之额前的刘海揉乱,“再睡会儿?”
程锦之还是一脸的状况外,要不是棉签在唇上轻拭的麻酥感还在,她真的希望这是一场醒不来的梦。
眼底渐渐有泪水渗出,在眼眶处迟迟不肯下来,我见犹怜的样子像一只逗猫棒,在程牧白的心头轻轻挠着。
只听程牧白一声悠长的叹息,乌黑的头发缓缓靠近。程锦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嘴唇上突然传来跟棉签完全不一样的触感,冰凉中透着些许暖意,柔软里带着一丝强硬。
一直在眼底徘徊着不肯落下的泪水突然间决堤,转瞬就湿了半张脸。
程牧白正品尝着嘴里独特的气息,猛然间尝到一丝酸酸的苦涩。他不舍地将嘴唇离开,喘息还带着他不熟悉的沉重与急促。他用前额抵住她的额头,就像小时候试探她是否发烧那样,“哭什么?”
程锦之还是不说话,只是半张着嘴巴,露出一小截洁白的牙齿,深深地呼气吐气,感受外界新鲜的空气。刚才那个突然其来的吻,夺去了她所有的呼吸,她就像沉溺在水底的人,快要窒息。
程牧白透过半张的嘴巴,清晰看见躲在齿后的鲜嫩的小舍。这个迷糊虫,永远不知道这个样子是最迷人的。又是一声长叹,程锦之心中警铃大起,却始终没有程牧白的动作来得更快。
他伸出舌头,舌尖轻松拨开她的唇瓣,轻舔她的牙齿,然后长驱直入卷起她温热的舌头。
如果刚才唇齿间的触碰已然让程锦之失了心神,这一次实打实的法式湿吻,简直是一场从天而降的龙卷风,风卷残云地要将她撕碎在这一场风暴。
她在程牧白强烈的攻势下一败涂地。柔弱无力的小手轻轻抬起,绕到他的颈后,将他拉得更近些。头部更是学着电视剧里常见的那样,微微歪过半个脑袋,将下巴太高,让他吻得更舒适些。
如果这只是一次情绪的失控,她也想给他留下美好的印象。
这一吻,天昏地暗,至死方休。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失了方寸,程牧白才依依不舍地退开。
程锦之以为他要走,下意识抱住他的窄腰。程牧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我不走。”她从他怀中抬起头,“真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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