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程意》第47章


从程锦之记事以来就没见程建霖正经地跟她发过脾气,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程建霖如此动怒。对此能做的唯一反应就是往程牧白的怀里缩了缩,两只胳膊将程牧白索得更紧了些。
明显感觉到怀中人的瑟缩,程牧白伸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希望她能镇定点,却似乎一点用都没有。
他将她从怀里捞出来,面色沉静地走到程建霖面前,这样子好像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件事。又或者说,是早就为这一天的到来做好了准备。
他在程建霖面前站定,二人相视而立,没有人肯先开口说话。
不论从哪种方面看来,程牧白配程锦之都是绰绰有余的。对于程牧白,他是彻头彻尾的知根知底,将程锦之交给他,是再安心不过的了。也正因如此,他才不能这样做。
长久以来,他都将程牧白当做亲生儿子一般,而程锦之则是他实打实的嫡亲的孙女。且不论二人结合会遭到世人多大的非议,就程牧白比程锦之大了整整一轮来说,也不是他所能承受之差距。
早春的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疯狂地挤进三人中狭小的空间,从程建霖推门而入的时候,办公室门口就聚集了一帮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程建霖与程牧白无声地对视,程锦之看看程牧白,又看看程建霖,心里怕得离谱。她在心里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悄悄从程牧白的臂弯下溜出来,一步一顿地挪到办公室门口,挥手将聚在门口的同事散开。
眼见丑闻女主角都出来赶人了,众人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纷纷七嘴八舌着散开了。程锦之这才发现,人群的最后面,站了一个略有些眼熟的中年女人,穿着华贵,却遮不住满脸的疲态。
程锦之走上前,“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人却并不说话,颤颤巍巍的双手向程锦之的脸上伸来。
这一幕将程锦之几乎遗忘的回忆勾了回来。前不久,程牧白带着她去超市买菜的时候,似乎也碰见过一个中年妇女,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
程锦之轻巧地偏头躲开,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人合二为一,“是你?”
戴眉的眼中噙了些许的泪水,哽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程牧白发现了这里的状况,放弃了与程建霖海枯石烂的对峙,长臂一伸,再次将程锦之梏到怀里,自己则顺势走到戴眉面前,“你来做什么?”
程建霖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怎么不能来!”要不是她,他还不知道程牧白跟程锦之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对于戴眉,程建霖一直抱着喜怒参半的态度,当年若不是她撺掇程睿去参加什么飙车大赛,他也不会痛失爱子,也不会失去程嵩垣这么好的合作伙伴,程锦之也不会自小就感受不到双亲之爱。
同样的,若不是她,他也不会发现程锦之与程牧白的不伦之恋,便不能及时地制止他们,避免一场新的悲剧。
戴眉早知程牧白会用这种态度对他,因此也没多大的抗拒心理,只是平静地没有说话。直到程建霖出言呵斥于他,她的眼里才多了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十五年过去了,她以为过不去的那道坎似乎已经在无形之中被程建霖悄悄拆除。她忍不住向前垮了一步,似乎有好多话想要说。
程建霖一个眼神将她千言万语堵回腹中,“所有事情,一码归一码,那件事情永远都别奢望我会原谅你!”
戴眉闻言脸色一白,嘴唇哆哆嗦嗦地上下打颤,心道想要重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路漫漫其修远兮。
在场的人对程建霖口中的事情都心知肚明,只有程锦之一脸懵逼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他们短短的对话中,她得到了一个看起来很了不得的消息,眼前这个人似乎跟程建霖和程牧白之间有着许多不得不说的故事。
可是他们两个却不愿意向她透露哪怕一个字,甚至不让戴眉跟她说话。
如此看来,这人跟她难道也有着莫大的关联?
办公室人多嘴杂,始终不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程锦之提议去附近的茶室里坐着慢慢聊,众人皆颔首同意。
这间茶室是程牧白经常带她来的地方,两人早就是茶室的VIP,茶是老板特地给他们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四周被假山环绕,还有小桥流水鸟语阵阵。
桌上的茶凉了又热,却始终没有人开口说话。程锦之被这气氛吓得不轻,双手紧紧捏住手中的紫砂茶杯,直到指关节泛白,才被程牧白冰凉的手握住。
她心里顿时安定了不少,至少敢偷偷抬头瞧一眼程建霖的脸色。这一瞧不要紧,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扔进旁边的小河里去。
“爷爷……”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程锦之决定还是先把敌军逗乐再说。
可她忽略了,现在他们要讨论的是人生大事,岂是她这样插科打诨就能糊弄过去的?
程建霖一见她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杯里的茶水摇摇晃晃终究落在桌子上,有几滴甚至溅到了程锦之的袖口。
她见这事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也就敛了笑容。刚要开口说话,程牧白及时地捏了一下她的柔荑,示意她闭嘴。
她转头看向程牧白,却见对方气定神闲地将杯中茶水喝尽,又提起茶壶温吞地倒了一杯。程锦之有些瑟缩地吞了口口水,要不是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心冰冷的汗水,她真要被他的表象给骗了。
明明都是紧张得要死,他却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装是他会装。
程牧白将茶壶放回桌子中间,才抬头看向程建霖,“程叔,我跟锦之的事情,想来您也是知道了。”
程建霖一声冷哼,“哦?知道什么?”
程锦之暗暗在心里腹诽,明明就知道了,还要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想听程牧白亲口说出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似是料到他会这么说,程牧白一如既往地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将和程锦之紧握的双手抬起来,在程建霖眼前晃了一晃,“如您所见。”
程建霖心里狠狠地怄了一口气,嗓子里竟有些腥甜,他将那股奇怪的味道强压了下去,换了另一个话题,“锦之,你管我叫什么?”
突然被cue的程锦之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不晓得程建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自己,仍是乖巧地作了回答,“爷爷。”
程建霖点点头,伸手指了指程牧白,“那他呢?”
话都说到这儿了,再不明白对方的用意,程锦之就岂止是脑残了。她眨了两下眼睛,想了下说道:“爷爷,现在谈恋爱连性别都不成问题了,何况是年龄呢?”
作为老一辈的企业家,程建霖能接受商场上日新月异的尔虞我诈,对于程牧白之前对梅远的所作所为也大为赞赏。可是他始终不能接受的就是违背伦理常态的事情,“你可知道他是你叔叔!”
程锦之心里不服,“爷爷,娱乐圈里那么多人,差了那么多岁数怎么也不见您多说半句话?我不过就是爱上了一个比我大12岁的男人,您为什么要反对!”
程建霖气得直用拐杖杵地,捶地嘣嘣响,“那你是娱乐圈的人吗?!”程建霖是真的被这个熊孩子给气坏了,血气上涌,脸通红的快要炸掉。
他本就血压偏高,医生早说过他不能轻易动怒,不能有大喜大悲,要静养。被她这么一起,程牧白生怕他一怒之下火气上头,身体出什么状况。
他忙将程锦之拉到一边,示意她不许再说话。然后走到程建霖身后,替他捶背顺气,俨然一副好孙婿的模样。
程建霖一手将他挥开,“不用你给我捶背,你给我去坐好!”
即使对程建霖也有一肚子无处发泄的怒火,程牧白还是听话地坐回了位置上,“程叔,我知道现在跟你您说什么都没用,但是我与她相知十五年,我对她的心确实是天地可鉴。”
程牧白继续道:“我虽不能保证以后不会与她产生争执,但我一定会是首先退让的那一个。我虽可能比她先白了头发,但我一定会等到她头发也花白,牙齿都掉光。我虽不能她保证今生无病,但我定免她受任何灾祸。”
程建霖对于他们的事情如此抗拒,不过是因为十五年前的那件事。他对程牧白的人品,和他对她的真心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的。
他唯一怕的,只是程牧白知道那件事的真相之后,是否会对程锦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现下他既敢如此说,想必日后也不会迁怒于她,他的心也就放下了大半。可面上却不敢放松半分。
他想了半晌,把难题抛给了一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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