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之玛法大陆纪事》第254章

唔，莉娜，我不能离开她，否则留给她的将是怎样的悲痛啊，以她的那种性格一定会伤心而死吧，噢，不，她一定和那个巨人拼命了，唔，她已经死过一次，为什么这么快就要死第二次？不仅不忍心看到她的死，连想想都是如此伤心啊。
还有瑞兰德，到最后我都没见她呢，尽管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可是还是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想问她几个问题，我已经不恨她了，这得让她知道才能减轻她的痛苦啊。她曾经如此单纯如此善良，那突然的改变是连她自己也抵抗不了的啊。
戴芬妮，天哪，这个在我身边一直如小妹妹一般的可爱女孩，我竟然那么粗心，以致因一个在我看来平平常常的举动让她受了那么多苦，我怎么对得起她，她因我而承受的一切我连一星半点都没来得及回报呢。除了我，世上哪个男人不爱她，唔，我也很喜欢她呢……
苏菲姐，她是我认识的最苦也最坚强的女人了，上天凭什么这么对她，嫉妒她的美貌和完美的品性吗？我还计划着要好好照顾她和小希勒呢，当然，和我抢这一差事的人肯定不少，可是，下一个人会不会仍然让她失望给她伤害呢？总是不放心哪……
还想这些干什么，我在那个世界里已经死了，再也不能回去了。那被欢笑和哀伤填满了的数年生活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除了记忆，除了再派不上用场的朦胧态，什么也没留下，什么都没留下！可是，为什么又要扶着墙一个人哭呢，只不过是梦罢了啊……
我哭得如此悲伤，以致在片刻间就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尽管不知道我在哭什么，这悲伤的情绪竟渐渐感染了他们。不想被围观，用袖子擦干了泪继续向家走时，我反复告诉自己，人生如梦，人生如梦，转头成空，转头成空，不要再如此悲伤了……
可是，怎么忍受生命只是一场空的现实？！我有过那么多难忘的经历啊，有那么多喜欢的人啊，那些怎么可能是空？！刚刚忍住的泪水更迅猛地流了出来，一下就浸湿了我的眼，实在不愿再在人们的目光下呆着，我“嗖”地一声跳上路旁小楼的楼顶，又向楼后翻去。
身体处于第二次弹跳的最高点，我蓦地感知到一群人争先恐后地惊叫着从网吧跑了出来，这才知道，原来闷着头走了那么久竟然还没走出一百米。紧接着，感知蓦然在网吧内捕捉到一股本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气息，我再次不顾惊世骇俗狂冲出去。
网吧里已经没有一个人，到处是歪歪扭扭的沙发、电脑桌、正往外洒的饮料瓶子，引起混乱的源头正是我的座位，沙发的正上方一米处悬着一团绿色光雾，就像是飞马们出现消失时惯用的那种！
当我意识到那并非是飞马传送时的光芒而是瑞兰德治疗术产生的效果时我的心神都被吸进那绿光中。透过眼前一层绿油油的水幕，我看到瑞兰德正跪在莉娜的对面双手合十施展着我从未见过的治疗术。然而就像是看无声电影，什么也听不到，我也只能看到别人放映的内容，哭着的莉娜，没了呼吸平躺在地上的我，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瑞兰德。
只看了片刻，我就注意到瑞兰德的变化，然后心神又被她相貌上的变化吸引过去。她看起来成熟了不少，找遍她的嘴唇、鼻子、眼眉都再也找不到稚嫩这个词，尽管闭着眼睛，只是看着她的脸也能感受到她身上存在的那股让人心灵宁静的力量，还有，她好像真的和曾经被她召唤出来的那个女人越来越像了……
光幕后的瑞兰德突然睁开了眼，我的心猛地一颤，不是因为她在看我，也不是因为光幕后那躺在地下的人突然活了，而是我看到了瑞兰德眼里的失望。她的神色惭惭转为悲凄，先是看向莉娜，继而转向地下躺着那人的脸。
绿色的光幕突然飞速向后退去，当瑞兰德、莉娜还有那个躺着的我离我越来越远，我猛地惊醒，大吼着“等一等”朝那光幕追去。身体处在那无边的黑暗中向前飞奔着，可是速度怎么也快不过那绿色光幕，所以只能看着那光幕中的影像越变越小，惭惭模糊成三个小点，继而整个光幕变成拳头大的一团，还在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个针眼大的小白点。
如果不追，那针眼大的小白点也会消失于视野之中，可是，我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还是追不上，难道就任它这么消失吗，这是不是我回去的最后机会？
我还有话对瑞兰德说啊，我不能让莉娜那么悲伤下去啊……
“不！！！！！！”
身体突然脱离了常规形态以比光还要快的速度向那即将消失的白色光点追去，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那一点上，明明它还是很小，我却偏要把它看成很大，假想着它已经充满了我的整个视野，假想着把它还原为一个小小的绿色光幕，假想着那光幕会变得更大继而能让我看清后面的人……
我的整个人就在这种假想里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冲向那光点。
第六十四章　一句话
我想我肯定出现了幻觉，又或者眼睛出了问题，明明速度越来越快，明明已经越来越接近那白色光点，为什么它始终都不还原为当初的那层光幕呢？身体里的能量在飞奔中已经快耗光了，可是想要追上去的执念从未有一刻松动，哪怕要死在这疯狂的奔跑中，也一定要在倒下之前穿过那绿色的光幕，只为了再见那些人一面。
那白色光点越来越大，却依然只是一团毫无意义的白光，里面什么都没有。不知又向前追了多久，我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任何感知，豁出性命的追逐却毫无结果，委屈得直想哭。猛地失去平衡向前跌倒，双手撑在地下大口喘着气，泪水和汗水全化为晶莹剔透银白色光芒坠往下方的无尽黑暗中，全身都在颤抖着，因为累因为不服因为伤心……
哪怕让我再看她们一眼就死，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呢，为什么……
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放在了我脸上，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因为在梦里梦到过千百次在回忆里重复过千百个千百次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羞，这么大了还哭。”
再抬起头时，管它什么无尽黑暗、生命轮回，我的眼中只有半蹲在我身前微笑着的瑞兰德。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又拿袖子猛擦了两下眼泪，我左手按住了她放在我脸上的手，哑着嗓子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果真是差一点点呢，如果不是你这么坚持的话，就真的不会再见到我了。不过即使那样，我也会去找你，我还可以看到你。”
她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声音听起来却有些不真实，而且说的内容也有些玄虚，让我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梦境，于是猛地拉她站起来并紧紧地抱住了她：“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要吓我啊。”
“以前老是说我是小孩，看吧，现在谁才是小孩。”
“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不恨你了。”
“嗯，我知道。”
“我还想告诉你，我还像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爱你。”
“嗯，我知道。”
“我还很想问，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原因就离开我。”
“因为我爱你啊。”
我不再说话，鼻子里嗅着瑞兰德头发中传来的香气，身体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心神沉醉在每一次呼吸中。
突然间觉得脚下一空，我和瑞兰德两个都朝下坠去，没来得及开口，我就被另一个景象惊呆了，瑞兰德正全身化为一个个白色光点消失着。我伸出手去想抓住她，胳膊却像挥在了空气里一样穿过了她的身体。
看到我那悲伤的表情，瑞兰德笑了起来，轻声道：“只要你愿意，我们每天都能见面。”
听完这句话我立刻高兴起来，觉得暂时的离别也是可以接受的，后来我才知道，她说的每天见面是怎么回事。
眼睛被一股外力强行闭了起来，在仿佛无止境的下坠中，我又听到了瑞兰德那像是来自梦中的声音：“从雷云废墟回来之后我身体里渐渐觉醒了另一个意识，玛法神族的道路之神。当时幼稚地以为她会渐渐取代我的意识完全将我的身体控制住并对你不利，而且告诉你了你也不会有办法，所以只好以那种方式离开你了。因此带给你的痛苦大概并不比带给自己的痛苦少，真对不起。后来知道，我的意识和道路之神的意识本就不分彼此，而你则算是我根据古老的预言从遥远的异世界召唤来的，心里对你很愧疚，就更不敢向你解释了。可是只要原来的意识不消失，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在那些无助的让人痛苦的思念中，两个意识渐渐融合，我有了些变化，可我还是我，我依然爱你。现在，一切即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