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第115章


几句话说着,便勾起了心酸的往事,我叹了一声,拉过她的手挨着床边坐了,绮色和秋蝉默默退出了房。
轻抚着那张扑了一层细密粉妆的鹅蛋脸,我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好日子也要来了,还想那些作甚?你在弘明身边,虽只是个妾室,可是你们自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脾性,待你如何,这些不需我细说,你都是知道的。烽…火…中…文…网纵使将来皇上为他赐了嫡妻,这府里也总有你的位置,便是在他心里,你也是最重要的人。”
小脸红了又红,她忐忑地看着我道:“福晋,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一愣,点了点头,她便倾身抱住我,像只寻求温暖的猫在我怀中缩了缩,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不再动弹。
“小时候,我总是这样抱着娘,直到娘走后,我再没找到一个温暖的怀抱。记得福晋刚带我入府那一年,四阿哥生了病,躺在床上赖着不肯喝药,福晋就耐着性子一口口喂四阿哥喝药,二阿哥在一旁看着,整整几日都无精打采的。后来我在湖边寻到他,我们对着坐了许久他都没理我,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突然像是对我说话似的,说了许多。他说,自他记事起,福晋便很少抱他,虽然也会对他笑,会给他讲故事,可是他能感觉到,福晋对他和对四阿哥是不一样的,他想亲近福晋,却总是看到福晋抱着四阿哥,疼着四阿哥。他说,他看到福晋哄着四阿哥喝药时很是羡慕,他宁愿和四阿哥对掉过来,生病的是他,难受的是他,被福晋抱在怀里疼着的也是他……那是第一次,二阿哥对我说话,我想,他自己一个人憋了那么多年,一定很难受。”
“所以,你为他心疼?”我捋着她耳后的发梢,眼前浮现着一幅淡淡的画面,画面中的两个小人儿,默默坐在湖边,一坐便是一生。
提到弘明,红线的脸上越发光彩照人,眼中有怜意更有爱意,柔柔的眼波醉了人心。
也难怪,弘明会喜欢上她。
“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如此,我只觉他和我差不多,虽然他是个阿哥,不愁衣食,可是他和我一样,也是希望有娘亲的疼爱,只是后来……”
只是后来,故事里的男孩和女孩渐渐长大,彼此在对方的心中越来越重要,成为了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他们在一起相互扶持,有了生命的延续,然后又一起看年华老去……
周而复始的生命,周而复始的爱情。
我低头看着枕在我腿上陷入回忆中的少女,心道,红线,我觉得那年将你带进府,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目光下移,落在她别在斜襟上的红结上,伸手摸了摸,问道:“这又是什么新鲜花样?”
红线笑道:“这是同心结……”
我便会意地道:“哦,永结同心啊,既是如此,看来弘明那儿一定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了。”
红线羞涩地一笑,默认了,兀自把玩着那枚同心结,嘴角边的笑容似渗透出蜜一般,甜腻了人。
轰隆——
阵阵雷声将我从噩梦中惊醒,竟是梦到那年被心芜从桥上推下去的情景,幸而雷声响动,打断了那个可怕的梦。
一个人抱着被子缩在床上,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胤祯不在,再没人会在我午夜被惊醒时将我握着我的手将我揽在怀里给予我安慰。
胤祯,我想你。
头埋在双膝间,深深地叹息,屋外倾盆大雨,疾风闪电,恍惚中好似听到了若有似无的哭声,心中一颤,连忙唤来绮色。她披了见外衣从外室进来,我问她可有听到有人在哭。
她摇了摇头,在我身边陪我坐了会儿,劝慰道:“恐是福晋又做梦了吧?三更半夜的怎会有人哭呢?许是这雷声惊了哪里跑来的猫儿,福晋多心了。”
说完又瞅了瞅窗外的风雨大作,摇头叹道:“一连都是晴日,偏偏到初六了却开始下起雨来了,天亮可一定要停啊。”
闻言,我亦抬头看向窗外,只觉那雨似直接打在了身上,立时心中一片刺骨的冰凉。
断断续续再没睡安稳,索性早早起来,因为没睡好,脸色很差,绮色便为我多抹了些胭脂。
正梳妆的功夫,秋蝉突然脸色极为难看地进来。
“福晋,红线不见了。”
正文 共执手
三年前,他出征的那日,漫天大雪遮眼,我默默隐匿在人群的最后为他送行,注视着他一点一点自视线中消失。
三年后,他回京的这天,碧空万里无云,我一身华服被众人簇拥着站在府邸前,看着他满载了一身风霜踏马归来。
跃下马鞍,缰绳向后一丢,小丁子默契地伸手接住。
冬天的阳光虽淡淡的,仍旧照的铠甲熠熠生辉,映着他蓦然抬头时望向我的那一双眼,一千多个日夜的东西遥望,心中构筑的那面无形之墙轰然塌陷。
似有风拂过,娇羞无限的梅花苞,隐隐绽开了血红色的一瓣,吐出幽幽地暗香。
府邸里欢声笑语热闹了一阵便四散了开去,跟在他的身后回到独属于我们的主院,一路低着头吩咐绮色和秋蝉,两人不用我多说,一切都准备妥帖。
我放心地点点头,一不留神不小心撞在了突然转身停下的某人身上。
他发出一声略带沙哑的笑声。
我窘迫地红了下脸,抬头暗暗瞪了他一眼。三年未见,他不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皇子阿哥,而是统领千军,威震西北的大将军王。可是在我心里,他依旧还是他,从未变过。
“哗啦——”
浴桶里注满了热水,白气缭绕中,丫鬟们低着头尽数退出屋子,他褪去衣裳,露出光洁结实的上身,靠在桶沿上微闭了眸子歇息。
转身的间隙,忽闻他命令道:“回来。”
呐呐地顿住步子转过身看向他,狡黠的眼波在我身上飞速转了一圈,随手一指搭在桶沿上的白色浴巾,“服侍爷沐浴。”
我微微一笑,施施然走过去执起浴巾俯身靠近他,接着,将浴巾打在他锁骨上,嗔道:“不知军营里哪个伶俐人儿服侍爷服侍地周到,妾身这就去为爷寻来。”
他挑眉瞅着我,惫赖地笑起来,一把抓过我的手,迫地我又靠近了他几分,鼻尖几乎就要碰在一起。
“你可知,现如今敢这样对我之人,世上已无几个。”
明明是调笑地神情,出口之语却是带着不可遮掩地狂傲自负。
我喟叹一声,敛了笑意抵在他的肩上默默不言。
他亦不再说话,握着我的手丝毫不放。
时光太匆匆,流转了一缕光辉的间隙,已过了这么多年。
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硬硬的胡茬扎在手心里,不疼,反而很踏实。
胤祯,你是真的回来了,回到我身边。
用力抱紧了他,眼泪忍不住蒸腾而出,沾在他的脸上,落在我们彼此交握的手中。
“我平安回来了。”
“嗯,我知道。”
“抵达京城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最想看到你,可是皇命在身,只好先入宫。”
“嗯,我知道。”
“我想你。”
“……我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他终于无奈地笑起来。
“我什么都知道,因为你是我的胤祯,这就够了。”
我只要我们,像此时此刻,再也不分开。
西北的战事未完,胤祯这次只是回京述职,待到商榷完接下来的战略事项,他仍是要回到前线去。
重逢的喜悦只存在了不到一日,又轻轻地散了。
胤祯不是我一个人的,他是皇上倚重的儿臣,是德妃心爱的幼子,是胤禩他们手足相连的兄弟,是弘暟他们崇拜的阿玛,是紫鸢她们一心一意等待的丈夫。
每当他被那些人拥在中间,我只能远远地站在一旁,偶尔瞥去一眼,总会不经意间同他的视线相撞,那一刻,心底瞬间被甜蜜溢满。
我知道,不论何时何地在何人身边,我们的心,总是在一起的。
胤祯回来后,变化最大的是弘明。因为红线的离去而一蹶不振的弘明,被胤祯带出府,父子二人不知去了哪儿,直到天黑才披雪而归。然无论我如何旁敲侧击,他却始终不肯吐口,只说,这是男人间的秘密。
我不以为然,然连着几日下来,弘明果然又渐渐恢复了往昔的神采,正月里随我们一同入宫给德妃请安,又带着弘暟和清琳去南苑骑马。
德妃笑看着她最喜爱的两个孙子,不时夸上两句清琳的好,言下之意已溢于言表。
她的心思,我又何尝不懂?不然当初清琳入宫选秀之时我也不会特意来求德妃将她留在身边,只盼着弘明能早一日放下心结。毕竟,他今后还要很长一段路要走。而清琳,那个言笑晏晏又坚韧善良的女子,一定能陪他走下去。
过了正月,宫里便颁下圣旨,将清琳指给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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