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第147章


钟琳喜不自胜,“我的小祖宗,笑起来真疼人,给我做个干闺女吧?”钟琳的孩子一岁多了,正是调皮的时候,钟琳整天累得不行,就想要个安静点的女儿。
宋青葙跟钟琳关系亲厚,原本也说过干娘干闺女的话,而且经过这些时间,宋青葙也有心给秦芙找个命好气旺的干娘,遂笑道:“求之不得。”
钟琳当即拔下头上金光灿灿的嵌红宝石簪子,在秦芙面前晃了晃,“这是干娘给的见面礼,其他洗三礼跟满月另外还有,不相干。”
说的一应宾客都笑起来,连声道:“杨二奶奶的帐算得可清楚,一码归一码,半点不糊涂。”
正笑闹时,宋青葙见清平侯身边伺候的丫鬟在外面探头探脑,便给新月使了个眼色。
新月走出去,没多大会,带了个尺许长的匣子进来,“侯爷说是给姑娘的百日礼。”
钟琳一听,扬声道:“来,先看看祖父跟祖母给我干闺女送的什么,要是少了可不依。”
宋青葙也很好奇,因为百日礼基本都是女客,清平侯不像是会掺合这事的人。不过,能当着众人的面送礼过来,起码表明清平侯的态度,他很重视这个嫡长孙女。
新月小心地打开匣子,里面竟然是一柄短剑。
剑鞘是金质的,上面缀着五色宝石,甚是华丽。
钟琳凑近瞧了眼,惊叫出声,“是明宗皇帝赏赐的。”
宋青葙愕然,明宗皇帝所赐,算起来应该是上上任清平侯的东西,算是传家宝也不为过。
这种东西按理要传给秦镇才是,没想到清平侯竟然越过秦镇传给了孙女秦芙。
宋青葙一是感动,清平侯这么给秦芙面子,二来也颇有点无奈,给女孩子送剑,有点太特别了吧?
新月双手托起短剑,展示给宾客看。
宾客多是富贵人家的闺女媳妇,其中不乏见识广的,见到剑鞘上华丽的雕饰纹路,赞叹不已。
有那心眼亮堂的,脑子立刻掂量出这个瘦小的女婴在清平侯府的分量,打算待会送礼时,再加样东西。
新月收好短剑。
宾客逐一上前围着秦芙夸赞,又呈上自己准备的礼。
宋青葙站久了,便觉得腰酸背痛,正想借机进屋躺一下,只听外面脚步纷杂,远山“咚咚”地跑进来,也顾不得礼仪,对宋青葙喊道:“夫人,宫里来人了,请您跟姑娘到前头接旨。”
竟然让秦芙也去接旨?
宋青葙仿佛被雷击中,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120章
宋青葙抱着秦芙;慢慢走出望海堂,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独木索上;浑身摇摆不定。
秦镇在门口等她;见状,接过孩子宽慰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宋青葙仰望着他刚毅的面容,心骤然踏实起来。
夫妇俩心事重重,惟秦芙尚不知事,躺在父亲臂弯里睡得正香。
外院已经设好香案;清平侯领着众人跪下,宋青葙跪在秦镇旁边。
虽是五月天;宋青葙身穿湖绿色十二幅湘裙,里面还穿着膝裤,可跪在地上,凉意仍然透过湘裙、膝裤丝丝缕缕地渗入肌肤,寒意刺骨。
太监阴柔而尖利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清平侯世子秦镇之女秦芙天资聪慧,静容婉柔,特封安顺郡主,同亲王女。赐良田百倾、黄金六百两。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太监读完圣旨,正厅顿时响起一片叩头谢恩声。
秦镇抱着秦芙上前接过圣旨。
太监笑嘻嘻地说:“太后娘娘最近总惦记着小郡主,皇上说清平侯忠君爱国日月可鉴,给小郡主个封号,进宫也便宜。”
说罢,又掏出只紫檀木的匣子,“太后娘娘说给小郡主玩的。”
秦镇道谢接过,顺手塞给太监一个早已备好的封红。太监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封红的厚度,乐呵呵地告辞离开。
打开紫檀木匣子,里面是只碧绿的玉如意。玉的成色极好,看上去跟一汪碧水般清澈澄明。
宋青葙倒吸口气,这也太贵重了。
离开皇宫之前,太后娘娘就给过她一匣子的珠宝首饰,现在又特地选了家里宴客的时候来宣旨。
很显然,新帝跟太后是给秦芙体面,是在抬举秦家。
可这抬举却让宋青葙隐隐不安。
万晋朝从没有过封郡主这样的先例,连县主都没有。
清平侯固然忠君爱国,但也没到令皇上称颂的地步。
秦镇见宋青葙脸色凝重,低声道:“别想太多,芙儿能得太后青睐总比不被待见强。”
宋青葙勉强笑笑,回到望海堂。
因见宾客都好奇而关切地看着自己,宋青葙便笑道:“是皇上的旨意,说芙儿入了太后的眼,给了芙儿一个郡主的封号。”
一语既出,满座皆静。
稍后,众人又忙着给宋青葙道喜,待会要送的礼便又重了几分。
宴席直到申正才散。
宋青葙撑不住,早就回房歇着了,钟琳跟大表嫂则一直操持到宾客都离开。
大表嫂记挂着付余在家里没人照看,先行告辞。
新月笑着对钟琳道:“我家夫人说,二奶奶要是不忙着回去,还请进去喝杯茶歇会。”
钟琳便问:“你家夫人吃饭怎么样,胃口可好?夜里孩子闹不闹,能不能睡安生?”
新月一一作答,“胃口不太好,吃得也不多,可为着姑娘,夫人都强往嘴里塞。夜里还行,现下姑娘醒得少了,只喂一次奶。其余换尿布都是世子爷接手。就是夫人睡觉太浅,姑娘稍一动弹,夫人准保醒来。”
钟琳心里一酸,褪下腕上的绞丝镯子塞给新月,“好好伺候你家夫人,伺候好了,我还有赏。”
新月推辞不要,“伺候夫人本就是新月分内之事,哪能受杨二奶奶的赏?”
钟琳坚持道:“留着当嫁妆也好,等以后说了人家,我还会给你添妆。”
新月闻言,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
宋青葙已是睡过一觉,正喝薏米粥。
钟琳见她小口小口地啜,想起她怀孕时香甜的吃相,暗自叹了口气。
宋青葙只用了小半碗,便吃不下,让碧柳端了下去。
钟琳笑道:“今儿倒是我占了个便宜,做了郡主的干娘,以后出门别人也得高看我两眼。”
宋青葙叹道:“我却觉得不安生,皇上是不是太高看我们家了?”
“你的心思也太重了,”钟琳摇摇头,“皇上乍登基正是用人之时,断不会在这时节对重臣动手。依我看来,这不过是拉拢之举。你想想,皇上以往只结交文人,他倚仗的就是天下的文人,所以这次立李家女子为后。而皇上手上没有兵权,又需要拉拢武将,所以封修竹吟为妃,你信不信,若是秦钰还没出嫁,没准也得进宫为妃。”
宋青葙稍一寻思,觉得很有道理,心便松了几分。
钟琳又劝道:“你呀,有什么事先往坏处寻思,这样过着累不累?以往处境难,这样想倒也罢了,现在有世子给你擎着天,你还怕什么?倒是应该宽宽心,往好里多想想。”
宋青葙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坏毛病,也不分辩,只微微笑了笑,问起袁氏来,“嫂子怎么样,好点了吗?”
文靖大长公主的四个儿子有三个跟顺义伯关系密切,此次也被牵连在内。
鉴于文靖大长公主的皇室身份,袁家被从轻发落,男人被贬到山海关做十年苦役,女子五十岁以上者杖责十下,五十岁以下则为奴十年。举家被逐出公主府邸。
袁氏的母亲受了十下杖责险险送命,又被赶出公主府,很多东西物件都顾不得收拾,想想就肉疼,因此外伤加内火,大病了一场。
袁氏在榻前侍疾,听说也累病了。
钟琳笑笑,“吃了十几副中药,总算好得差不多了。大哥说要是她再不好,就不许回娘家,嫂子憋着一股气,硬是把病养好了……说起来,袁家的事,大哥从中也出了力,否则岂止十年奴役之苦,可能一辈子就留在山海关了。”
以前杨靖益就与五爷交好,很多人都知道,这次为妻子的娘家说项也在情理之中。
宋青葙想了想,问起乔静的亲事,“还是定在六月?什么时候发嫁妆?”
钟琳脸上便带了促狭的笑容,“改成十一月了,李家不是出了个皇后吗,最近正忙乎这事,总得等闺女进了宫才能全力操办娶媳妇的事,所以就说延几个月。乔大太太倒是通情达理,也不怕别人说乔静十八岁才出阁了。不过聘礼又多要了一成,说京都最近粮米贵人工贵,请人打家具格外花了不少银子。”
宋青葙愕然,乔大太太算计得真是精。
可问题是,去年就说定的亲事,难道乔家现在才打家具?
这么变着法儿的搜刮李家,真不怕李家把账算到乔静头上?
钟琳叹息道:“以往没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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