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202章


“先生心里怀疑吗?”步儿没有回应,她轻轻的颤抖着,就连热水也无法与寒冷匹敌,怕冷一般将手缩回袖中,“先生觉得真象又是什么呢?”
看她如此恐惧,突然觉得那恐惧不是因为吕蒙的死,而是因为她也在怀疑是孙权杀了吕蒙,而原因并非是吕蒙抗命,而是为了她,所以她才如此恐惧吧
“鬼神之说在下并不相信,”陆逊垂下首,如她一般凝视着炉火中熊熊燃烧的火,仿佛要从那火中汲取无尽的力量,“在下猜想,大都督英年早逝只是因为连年征战,积劳成疾,可惜啊一代将星就此殒落,真真东吴的不幸。”
听他突然改变口风,步儿疑惑不解,知再询问下去,也终不得其解,自己一直怀疑孙权是因自己之故杀了吕蒙,这可怕的怀疑如同毒蛇一般盘踞在心底,扰得自己不得安宁,若果真如此,那么便是自己负了吕蒙,沉吟半晌,转首淡然一笑,提壶斟茶,“先生请再尽一杯茶,想必来日先生定然忙碌不堪,难有空闲。”
如她一般将茶杯捧在手里,箫声又起,此次的箫声温柔妩媚,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在箫声中,不觉便忘却了一切的烦忧,来日之苦也不觉得恐惧,陆逊心神飘荡间,突然想起当日初从军,与吕蒙抵足而眠,他无意中曾说过在东吴,可以为一个人抛弃性命也在所不惜,原以为是为了吴侯,可是今日想来,想必吕蒙愿意为之抛弃性命的,便是这位步夫人。
捧着火炉放进马车中,待车内温暖如春这才请她上车,看她坐定,正要关上车门,却见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木盒,“这盒胭脂请代送给夫人,就算请先生出山,不能陪伴在夫人身侧的一点点歉意吧”
将木盒放在梳台之上,陆逊返身提起行李,这一去,几乎压尽了一切的赌注,在踏上马车之前,陆逊不由认真的询问自己,此次重回峥嵘岁月,心里是喜是忧?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十章第二节草树知春不久归(二)
第十章第二节草树知春不久归(二)
呵呵,筹谋现代的尾声,请各位亲帮忙做调查,谢谢
哼着过往的小调,孙老夫人怀抱着鲁班和鲁育轻轻摇晃,看她们睡意朦胧,却又挣扎着不肯睡去,“娘呢?”
“她随你们的父王去夷陵了,”早已从侍女口中听说了夜晚孙权的纠缠,孙老夫人知道他是想要一个男孩儿,一个能够继承他大统的男孩儿,他与步儿成亲已近十年,至今无后,他拒不娶侧夫人,当然是怕步儿不悦,可是他是君王,怎能无后?也许待他们从夷陵归来……,罢了,既然他不愿意,何必再做恶人?“娘去照顾父王了。”
六月的阳光分外刺目,车帘拉起后,步儿下意识的闭上眼眸,孙权举袖挡在她身前,助她避开耀眼的阳光,“很快就到大帐了。”
下了马车,闻讯而来的陆逊已经站在众将之前,步儿目光掠过,却未见到鲁淑,心下微紧,孙权执着她的手,微笑着迎向陆逊,“大都督辛苦了,本王与夫人到荆州察看民情,随道来探望大都督与诸位将军。”
目光掠过,早已看到众将面上尴尬的神情,立时断定鲁淑有异,不便询问,偏偏孙权为了照顾自己,走得异常缓慢,几乎走了两柱香,才看到陆逊的大帐,鲁淑便被捆在帐外的旗杆之上,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想必已被捆在那里数个时辰。
孙权面色微变,陆逊却神情坦然,走进大帐坐定,陆逊躬身将月余的战事细细禀报,孙权面上的笑意灿烂,全然不为陆逊避而不战觉得愤怒,待陆逊报完,孙权淡笑道:“大都督,不知鲁淑犯了何种军法?”
“他私自出营去寻找程老将军,”陆逊扬起眉,神情镇定自若,“虽然其情可悯,但他仍然触犯本都督颁下的严令,他本应处斩,但本都督看在程老将军面上,便饶他一命”
听他提到程普,众将面上黯然,那位老将军抱病出征,战死沙场,真真令人敬佩,鲁淑作为程家的女婿去救回他的尸首于情于理都不应过份谴责,想陆逊如此罚他其用意也是为了立威吧
孙权侧首看了看步儿,她笑而不语,想是并未怪罪陆逊,心下稍安,“既然如此,那鲁淑该罚,大都督请坐,我军已在此驻军数月,不知何时与蜀军决战?”
“主公,”陆逊安然正坐,神情镇定,“目前时机未到,主公请勿心急。”
在大帐中谈论半晌,到了午间,阳光更盛,步儿缓步走出大帐,鲁淑仍然捆在旗杆之上,步儿不由暗自猜测,若鲁淑不是自己的哥哥,陆逊可会如此严厉的惩罚他?
“哥,”捧木杯走到鲁淑身前,“我听说你已在此捆了三日,大都督并未说禁止你饮食,喝点儿水吧”
鲁淑就着步儿的手,将杯中的水吸尽,步儿示意侍女再取一杯,取下腰间的汗巾,迎着阳光展开,将鲁淑宠在阴影之中,“哥,我已知晓你的过失,我希望你不要怪责陆逊,军令如山,军法难违。”
“我知道,”鲁淑面上浮出一丝怪异的笑,“我不会怪责大都督,我只恨自己笨,竟然未找到爷爷的遗骸。”
想必程普的遗骸已在蜀军手中,天气这般炎热,不知是就地掩埋,还是已经炙化为灰,但程普抱病出征,宁愿战死沙场,也不肯在家中的床榻之上离世,如此风骨,令人敬重,想必蜀军也不会侮辱他的遗骸。
“哥,放心吧,”步儿放下手,阳光如瀑布一般洒落,“我会帮你找回程老将军的遗骸,很快大都督就会下令解开你,你安心歇息吧”
回到临时搭建的帐中,孙权仍在大帐与众将议事,步儿寻思片刻,诸葛亮未随刘备出征,放眼蜀军众将,除马超和在后押粮的赵云之外,就只有与诸葛亮最为亲近的马良能够帮助自己,提笔写信,传了鲁淑的亲兵,命他送到蜀军营地,交给马良。
心神不安的等了近两个时辰,亲兵才满头大汗的回到帐中,“夫人,马先生已经接到夫人的信,他说程老将军的遗骸的确是在蜀军营中,由于天气炎热,已经炙化了,蜀主命人设了灵堂,供众人敬拜,所以暂时无法送归江东,待再过几日,便会送回。”
心下稍安,亲兵从怀里摸出一封信,“这是马先生给夫人的回信,请夫人亲自展阅。”
不由觉得奇怪,自己在信中所求,马良已经尽数回应,写信又为何事?难道是要自己劝说孙权投降吗?面上不动声色,吩咐亲兵不要将此事道出,又命侍女赏了几锭银子给他饮酒,亲兵欢天喜地的站在一旁,步儿这才微笑着展开书信。
一见到信上的字迹,惊骇得几乎跌坐在地,万想不到写信的人竟然是诸葛亮,他若到了夷陵,这场仗必败无疑,亲兵见她面色大变,也惊骇得微微一抖,“夫人,怎么了?”
步儿强自镇定了心神,不及细看信的内容,只是追问亲兵道:“这封信是你亲眼看马先生写的吗?”
“不是,”亲兵见步儿惊恐莫明,满面的忐忑,“马先生在见我之后,让我在帐中等候,我见他进了另外一个帐篷,过了许久,才从帐中走出,交信交给我,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给夫人,他还给了我几两银子喝酒。”
如此听来,诸葛亮似乎并未与刘备一处,马良虽然地位不低,但诸葛亮丞相之尊,竟然与他同住,那么是否意味着诸葛亮并不是奉诏到的军中?心下稍安,这才展信细阅,书信不长,诸葛亮只说想见自己一面,约定傍晚在山脚旁的小溪边相见,想必在自己送出书信前,他已经猜到自己一定会为程普的遗骸写信给马良。
用过晚餐,陆逊终是命人放下了鲁淑,步儿寻思明日孙权便会赶回建业,要与诸葛亮相见,便只有黄昏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吩咐侍女细心照顾鲁淑,自换了亲兵的衣服,又传了送信的亲兵,命他带路悄悄出了营地。
走了约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与诸葛亮的约定之地,步儿本以为自己到得早了,不曾想溪边已有两个男子相对而坐,听到脚步声,便齐齐的站起身来,正对步儿的那个男子,一袭青衫,长身玉立,面白如玉,正是诸葛孔明。
待马良与亲兵走到一旁闲谈,诸葛亮这才请步儿坐下,看他神态自若,全然不觉自己已身处险地,“先生可知此处距离吴国的营地有多远的距离?”
“以夫人的步履大概要走半柱香,若是成年男子,不用一盏茶便能走到,”诸葛亮手中羽扇轻摇,神情之间没有一丝惊慌,“我想吴王正与陆大都督商议反攻之事,一个时辰之内不会发现夫人离开了营地,至于在下的安危,夫人大可放心,在下既然敢来,便有办法脱身。”
心神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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