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佳颜》第152章


【大结局上】君临天下
仿佛一切都是刺眼的红——
千万大红宫灯层层叠叠悬空高挂,天幕上的大红莲似的烟火肆意地绽放——那是夺宫进行得正热闹的信号。
夜里雾气四起,血光的映衬之下,婚典会场的雾气宛若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血障,而地上的那些贵族门阀歪歪斜斜地倒在血泊之中,布满血丝的双目惊恐地睁着,引入眼眸的是那些数不清的还滴着他们鲜血的刺刀……
喜宴变成送葬之礼,这和二十年前的夺宫之夜,竟然如此的相似……
钰鸢瘫坐在地上,全身上下好似找不到一丝温存。那些妃嫔宫女一个一个在她的周围尖叫着然后又被乱剑刺死。她的贴身宫女秀洙,就在刚才扑到在她身上,为她挡了一刀而倒在了她的身边。临死前秀洙还一直努力地张着嘴,叫她快离开……
她只这样默默地瘫坐在地上,像极了一个患了失语症的病人,泪水从她眼眶不住地涌出,模糊了她眼前那个墨色长衫的男人——他的夫君,谦承。
谦承是这个杀戮之夜的始作俑者,那些人,都是因他而死的……
谦承缓缓朝她走来,蹲下身子,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钰鸢的脸颊,一如既往地对她弯眸浅笑,“钰鸢别哭,天亮了就结束了,到时候,你就是皇后……”
“啪——”谦承话未道尽,钰鸢突然抬手将他的手触在她脸上的手打开。
“你变了……”钰鸢眼眸中的光彩变幻不定,时而失落时而怨恨,“变成了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狂”
“是么……”谦承唇角高高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他深不见底的眼眸让钰鸢觉得陌生。谦承手环上钰鸢的墨发,另一只手指着看台之下惊心动魄的杀戮场面,“这个天下,本就是我的天下。而那些人,在二十年前就该死了”
“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连父皇都要杀么他可是你的父皇啊”钰鸢嘶哑着嗓音一声怒吼,她想不到枕边之人竟然冷血如此,连与自己身上流着一样血液的亲人都不放过
“那个人?你说那个人……”谦承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口中喃喃不清,突然,他眸中闪起锐利的杀意,朝钰鸢暴吼了一声,“他不是我的父皇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这句话如晴空霹雳一般,在钰鸢的脑中炸响,她只能睁大双眼怔怔地看着谦承,话语梗在喉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时,有一名持着刺刀的男人疾步而来,在谦承脚底下单膝下跪,额上涔涔冷汗与血液一同滴入地面,“主人,属下寻遍了会场,狗皇帝和三皇子不见踪影”
“哦……”谦承站直了腰身,背着那名男人,负手在后,言语冷静,“他们逃不远的,去吧,包围兰清宫。”
“属下领命”那男人重重颔首之后,施展鬼魅一般的轻功从望台上飞身而下。
……
颜未宫。
万贵妃在君妍的怀中安静地沉睡了,君妍知道娘的梦很长很长,所以她默默不语,静静地抱着,抬袖轻柔地为娘拭去额上的血渍。
那个拳头大的血窟窿不断地涌出血来,早就濡红了君妍的广袖。
“娘,爹在王府等你回去呢……”
苏月娘一言不发地坐在君妍身边已有好几个时辰,她泪光涌动地看了君妍的侧脸一眼之后,不忍地别过脸,缓缓合上了双眼,听着心脏久未有过地破碎之声。
外头的厮杀还在进行,那些嘈杂之声好似没有传入这座陈旧的宫殿,颜未宫好静好静,静得只有泪水滴落下地的轻响。
“原来你们在这”这时,姬贵妃神色慌张地提裙步入内堂,她身后的江嬷嬷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门外的情形,好像没有叛党追来,她才迅速地将门合上。
苏月娘收起了泪容,从地上起身,皱眉问道,“贵妃娘娘,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夺宫谦承夺宫了,你们快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君妍依旧谁的话都听不见,含着浅浅的笑意重复着用广袖为万贵妃拭去额上的血,仿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第三个人,只有她,和娘亲。
昏暗的室内,君妍发髻上的玉蝴蝶步摇上的流苏轻轻地晃动着,柔和的光摇曳入了姬贵妃的眼帘,“这是……”
苏月娘并未回答,只是回身深深看了君妍一眼,那个姐姐的遗孤,此时此刻就像个瓷娃娃,脆弱得一碰就碎。
时间不多了,姬贵妃红着眼低下头凝望着君妍,道,“孩子,跟着我到兰清宫去,我知道那里有出宫的暗道。”
君妍不做声,口中呢喃着,依旧在笑。
姬贵妃立刻朝一旁的江嬷嬷使了个眼神,江嬷嬷抿紧唇重重点头,随即一手劈上君妍的脖侧,君妍就这样晕倒在了姬贵妃怀中。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帮我们……”十多年前姬贵妃助苏月娘拥楼为主,在宫中又时时暗中保护万贵妃安危。苏月娘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一向深不可测的苏月娘,这一生始终猜不透的就是姬贵妃的动机。
姬贵妃释然一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眸前朦胧着水雾,“万蝶是文仲最爱的女人,而这个孩子,也是文仲的孩子……我能为文仲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
兰清宫的密道再次被开启。侍卫在外护主浴血而战,那些手持刺刀的叛党宛若死士一般,气势如虹,将侍卫们层层斩杀。
而皇上与煜启,在单薄的掩护下勉强入了地宫,暂时挡住了地宫外的叛党。
煜启新郎红袍被血染得更深了,他手中拿的是叛党的刺刀,一路走下地宫,刺刀上的血还不住地往刀刃上流下,竟流了一路
方才在望台上,他见父皇喝得烂醉便觉得不对劲,他十分清楚,父皇本是千杯不醉,又怎会醉如烂泥一般一定是有什么异动,才会使父皇如此反常。
于是,煜启兀自倒了一杯酒,假言要为父皇敬酒,也佯装成一副醉得东摇西晃的模样,借机在父皇耳边耳语询问。
父皇果然没醉,只在他耳边轻轻道了四个字,去兰清宫。
煜启护着皇上正要撤离,那些舞龙汉子便突然暴起,手持刺刀展开了屠杀。
好不容易逃出了婚典会场,但煜启始终不清楚的是,季扬作为侍卫署第一侍卫,为何迟迟不见人影莫非他也参与了这次叛乱么?
不应该相信季扬,他作为天朝第一的“护”之力,是绝对不会背叛父皇的
可是……煜启心中依旧难以掩饰地惴惴不安,若季扬知道了二十多年前夺宫的真相、知道了季天齐被囚禁之事,他会不会……
“煜启,你是在想季扬的事吧?”皇上突然在地宫中的暗道上停下脚步,英目闪着睿智的光,看着他的皇儿,“那夜他来向朕请求解除与萱儿的婚约时,朕便将二十多年前的事一一告诉了他。包括……季天齐被囚地宫。”
“那季扬的选择是?”煜启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看着父皇,这些真相如此残忍,季扬知道之后会怎样?
怪不得……
日前他消沉如此,以为只是为了萱儿……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全部真相
可恶的家伙,竟然连我也骗了
“朕也在做一个赌注,就赌季扬站在我们这边。”
“是么?皇上你就这么自信?”
第三个的声音从另一条暗道内传来,这时,一轮黑色的人影映在墙壁上,在幽蓝色的冥磷石光映衬之下,季扬的万宗宝剑剑尖托着地面,踏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那样的眼神,锐利地直穿人心。
煜启心下一惊,持着刺刀挡在皇上面前。
“季扬,你这是在做什么快保护皇上”
季扬不语,眸中冷肃地光愈发闪亮。“咻——”的一声,万宗宝剑划风挥起,直指向煜启,“我还认你是兄弟,绝不会伤你,你快让开”
“身后的人是我的父皇你要杀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煜启将刺刀举至眉前,随时应战。兄弟相残纵使千般痛苦,但如今的境地他无从选择
“煜启你退下。”皇上在煜启身后发话,可煜启丝毫不肯退开。
“煜启你退下”皇上下令威严如山,煜启虽有不甘,但还是妥协地放下了手中刺刀,警惕着季扬的一举一动。
皇上负手跨步越过面前的煜启,眼神无惧地走近季扬,一步又一步,离季扬的万宗宝剑越来越近。季扬眸低闪过一丝惊慌,握住万宗宝剑的手第一次感到微微地颤抖,可皇上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来,他逼近季扬,眉心就快被万宗宝剑的剑尖刺上
“锵——”季扬手腕一震,万宗落地。
他喘着粗气捡起地上的剑,欲要再举起来指着皇上,可是那把剑仿佛有千斤般重,他颤抖着手,怎么也无法将它拾起,“怎么……怎会这样……”
“因为你身上流着季天齐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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