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第428章


终于,许德孝道:“散了吧,今天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了。”
许陈氏点点头,犹不放心:“可不能放了他们去!”
“来人,将他们两个各自押到柴房去等候发落。”
“宗长老爷……”许宝田趁机会涎了脸上前两步。
许德孝厌烦地挥挥手:“带他去账房领五两银子的赏钱去!”
许宝田乐得又将身子弓成了虾米形状不住地道谢,跟了个家丁下去了。
伍彪庄善若两人无法,只得互看了两眼,却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睛传达着内心的担忧与不舍。
伍彪先被人带出了院子,庄善若低了头闷闷地挪动早就僵直得不像是自己的脚,刚要迈出这个院子,却听见鸾喜轻声唤道:“慢着!”
庄善若在心底冷笑了几声,果然,鸾喜逮着了机会是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的。
“老爷,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鸾喜垂下眼帘露出怯生生的模样:“我与善若姐素来亲厚,即便是她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可我还是想嘱咐她几句。”
许德孝眉头一皱:“你该好好歇着了,和她又有什么好说的。”
鸾喜便不说话,脸上带着淡淡的执拗的笑意。
“好好好,依你依你!”许德孝没辙,“略说两句就是了,我让人在花厅给你准备消暑的甜汤!”
“是!”鸾喜乖乖地应了,由丫鬟扶着起身将许德孝与许陈氏送了出去。
等他们的脚步声渐远,鸾喜脸上的谦恭和顺的笑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下子抹去了,不留一点踪迹。
她舒舒服服地在许德孝原先坐的太师椅上落座,威严地指挥那几个家丁道:“你们出去,远远地守在院门口,轻易不许让人靠近了。”
那三两个皂衣家丁应承了,丢下庄善若自是守到院外去了。
鸾喜将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没由来地平添了几分气势:“红儿,你回去将我房里的那把羽毛扇子拿过来;绿儿,你去我们院里的小厨房嘱咐一声晚上老爷也在,整治几个清爽的小菜,别弄得油腻腻的。”
叫红儿绿儿的丫鬟有些为难,有个略胆大的道:“四姨太,您一个人在……”
“怎么,我的话都不听了。怕什么,还怕她吃了我不成?左右外头有人守着,就是怪罪也怪罪不到你们头上。”
两个丫鬟只得唯唯地应了,出去了。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廊下的鸾喜与院中的庄善若两个了。
“善若姐,别来无恙!”鸾喜的话语里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庄善若慢慢地将身子转过来,正当午的太阳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脸晒得通红,却更衬托出那一双杏目的沉静来。
鸾喜伸了手把玩着几上的杯盏,又道:“这偌大的府里除了月儿一个再也没有能敞开了说话的人了,偏生月儿又是个傻大姐的性子,什么事告诉她了也藏不住,我即便是有什么事也轻易不敢告诉她。我倒是想着我们姐妹两个投契,有什么都是明着说,从不藏着掖着,倒是痛快。”
庄善若不答,嘴唇干裂得起皮出血来,舌头尖是甜腥滋味。
鸾喜兀自说下去:“上回一别,我就盼着什么时候能再和善若姐说说掏心窝子的话——可万万没想到,再见竟是这样的光景!”
庄善若又累又渴又热,眼前不免有些发虚了。鸾喜留下她不单单是为了奚落她这么简单吧,她能将三姨太嫣红斗倒,从二太太手中夺权,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怎么,善若姐心里怕是还怨恨着我,不肯和我说话吗?”
“不敢!”庄善若润了润干燥的嘴唇。
鸾喜笑,将一双秀气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也是,既然有胆子做下那样出格的事,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善若姐,我看你运气始终就差那么一点。”
庄善若被她一激,忍不住道:“倒不像四姨太那般顺风顺水!”
鸾喜不以为忤,反而将后背靠到椅背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道:“怀了身子容易倦些,只这一会儿,我就打了十个八个的哈欠了。我不像你,前怕狼后怕虎的,反正我这条命不值钱,我就豁出去了——没想到老天爷还可怜我,暂时还给我几年好日子过过。”
庄善若不答。
鸾喜又笑嘻嘻地道:“今儿我特意找了府里的一个老嬷嬷来说说话。上了年纪的人,走过的桥要比我们走过的路都要多。你猜我问她什么?”鸾喜也不期待庄善若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我问她,但凡宗族里若是有女人不守妇道那该怎么处置。老嬷嬷说,若是轻的,也就杖责几十下,一纸休书打发了;若是重的,不是浸猪笼就是绑火柱上烧了——不知道善若姐喜欢哪样?”
☆、第409章 柳暗花明(3)
纵然是当午的太阳*辣地晒着,庄善若还是觉得从心底泛出了一股寒意来。
鸾喜握了嘴咯咯地笑了几声:“善若姐,你难不成也怕了?我还当你什么都不怕呢!我若是你必然选绑火柱上烧了——多好看哪,那火烧得红艳艳的,能将半边天都烧红了。到时候那些边上村子里的人都过来看,有好日子没看过这样的好戏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我书读得少,善若姐也别笑话我。哦,是了,那个时候我定叫人给善若姐裁了大红的衣裳穿了,凤凰涅槃,是这个话吧?”
“你就这么恨我?”
“我们姐妹情深,又怎么会恨你,我是成全你!”鸾喜笑容一收,目光便冷得吓人,“等你烧着的时候,你那好表哥好情郎一定不忍心独活,说不准也冲进火堆里陪着你一起烧呢!我记得有梁祝化蝶的故事,你们两浴火重生,也是美得很。要不然,凭了许陈氏那老虔婆的性子,知道你外边有相好的了,就是再看不上你,也得拖着你不放。”
庄善若听到自己被烧犹可,听到伍彪陪她殉情,杏目圆睁,喝道:“我竟没看出你的心肠这般歹毒!”
鸾喜一拍扶手,撑起身子前倾:“我也没想到贤良淑德的善若姐竟然会偷情!”
“你不用拿这顶大帽子来压我,我与伍大哥清清白白,没做什么苟且的事!”
“哦。是吗?”鸾喜又将后背靠了回去,嘴角漾起嘲讽的笑来,“我怎么记得你是大郎明媒正娶的媳妇。却趁着丈夫不在家的时候,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到底有没有苟且之事又有谁在乎?这顶*荡妇的帽子你可是戴定了!”
“你若是怕我泄露了你的秘密,对付我就是了。伍大哥对这个事一无所知,也不必再牵扯到旁人。”
“好一个情深意重!”鸾喜话音一转,突然变得幽怨了起来,“你和你的好表哥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时候,可曾想起过大郎?”
“大郎?”
“是。那个为了你赴考又为了你弃考的大郎,那个早就被你抛诸脑后却无怨无悔的大郎。那个为了你写下若无善若,功名于我如浮云的大郎,那个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风餐露宿苦苦支撑的大郎,你可还记得?”
庄善若心中不由一阵愁苦。面对鸾喜咄咄逼人的目光,道:“我与大郎的事不是外人能够轻易置喙的。”
“是!我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可你这个所谓的内人又何曾做过对得起他的事来?”
庄善若对许家安始终怀着一丝愧疚,既然无法回应他的深情便只能当做看不见。
鸾喜眼中闪闪有泪:“你忘了,我却都还帮你记着。那一年你们刚回连家庄,我烧了条红烧鲤鱼,你不过是多夹了几筷子,大郎便巴巴地替你下到柳河中去捞鱼,不慎滑入水里。呛了水高烧了几日。”
庄善若心中微动,眼前不禁迷蒙了起来。
“后来,大郎在荣先生那里教课。我有一次偷偷地躲在窗后看他。他正好讲到老子的上善若水。你没看见,他对着那帮半大孩子,又不像是对着那帮孩子,脸上突然浮起的那种温柔,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庄善若知道那是她名字的出处。许家安在私塾的时候早出晚归,她还暗自庆幸能够避开了他。没想到……
“有一回老爷宴请,我在一旁陪坐。大郎不像二郎。很少到宗长府上来;即便是来了也只是默默的,从来不多说什么。可偏偏那晚,我记得很清楚,老爷准备了顶好的女儿红,可他却问有没有梨花白。我留心事后去问了他,才知道你喜欢那梨花白的名字,喜欢那梨花白的清冽——你喜欢的东西,他就记得那么牢。”
梨花白,庄善若的记忆被拉了回来。许家的后院柴房的床底下还藏着小半坛子,也是许家安从宗长家带回来的。那时天气苦寒,柴房又四面漏风,她少不得要呷一口酒来去去寒气。
鸾喜两个嘴角深深地往下撇,露出凄苦之相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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