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第119章


是夜,她卧于榻上,将那字条和飞刃翻来覆去地摩挲查看,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睡前,暗自祈祷,希望今夜,他能来相会。
可是,直到晨曦将内室渲得透亮,也未有一梦侵扰。
她怅怅地对着窗外景致,涩然寡味,王爷,你是断定了我会来此,是要让我在这里候着你吗?
可是你什么时候会来,我要等到你几时?
无论多久,我都会等,可是想念的滋味这么苦,将心侵蚀得体无完肤,丫头真的难以承受,却又不得不忍痛去受。
她兀地想起昔日情话,曾许诺过,要在这菡萏殿里,终其一生,陪伴他,倘若能有幸嫁她为妃,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也须在此候着,一生不能另嫁。
这话倘若是谶语,她也甘之如饴,但是,这谶语的结果,一分为二,她多么希望,能够得到上天眷顾,应得前句,有幸嫁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守着这个院落,小蝶不顾她劝,执意搬来陪她,而轩王亦时常踱来和她聊几句话。
闲暇之际,她每天也会忍住心痛,去隔壁青凌堂,睹物思人,看他书案上留下的泼墨笔迹,阅他摊在桌上未曾读完的书,甚至,还会提起笔,在纸上,一字一划给他写些缠绵悱恻的句子: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妾心亦如是,倘若君安好,纵使终生不得见,妾已无怨悔。
她所不知的是,每个夜晚,待她睡熟,她的窗外,都会伫立着一抹灰影,孤峭如石,眸色如水,柔情潋滟,痴痴所望,都是她一人。
只是每次,都会手抚着胸口,似忍着剧痛,不敢破开窗子,接近一步。
转眼春去夏至,这么些天来,皇帝似乎真的放过了她,只每月遣栖凤宫的小内侍来将月例银子发放,偶尔也会有别的物件赐下,却每次都称是替太后恤情。
黎鸢有次忍不住开口问小内侍,“皇上他现在怎么样,好不好?”
小内侍笑着答,“好着呢,最近宫里喜事连连,几个嫔妃先后有孕,天降祥瑞呐。”
黎鸢一听,惊喜道,“真的?那可太好了。”顿了顿又忽地忆起一事,笑问,“雪昭仪现今怎么样?皇上待她如何?”
小内侍脸上乐开了花,“昭仪娘娘圣宠日浓,就是她率先有孕的。”
黎鸢一怔,眼底一亮,欢欣不已,“聆雪也要生小皇子了?”说着喜不自胜,随即捡起几锭银子塞给那小内侍,“烦劳公公回去,替我向她道声恭喜,就说菡萏虽不能去看她,心里却时时惦念呢。”
那小内侍连忙手中推辞,口里慌道,“一句话的事,哪用郡主这么客气,折煞奴才了。”待黎鸢强塞到他袖中,这才勉强接纳,拱手笑道,“人人都夸郡主你宅心仁厚,慈悯谦恭,这话一点不假,就连前几日,奴才去见雪娘娘,她还夸起你了呢。”
黎鸢讶然,忙问道,“她说了什么?”
小内侍笑道,“奴才奉皇上之命赏她东西,并传口谕赞她自出了冷宫后,脾性大变,现今愈发温和有礼,她却谦称全赖郡主点化,跟您比起来,还远远不够呢。”
黎鸢一笑,摆了摆手,“哪有什么点化之说,是她自身悟透了处世玄机而已。”
那小内侍却还意犹未尽,接着方才的话继续道,“奴才后来回栖凤宫复命,皇上问起,奴才就将雪娘娘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达,皇上怔了许久,很悲伤的样子,奴才的心提溜在嗓子眼,孰料就这么过了半天,皇上先是叹了口气,后又开怀一笑,便接着去聆筱阁找雪娘娘去了。从那日起,雪娘娘便真的算是宠冠六宫了。”
黎鸢听着听着,心底似乎有抹淡淡的酸涩泛起,更多的却是抑不住的喜悦。
皇宫里的这两个人,每一个都是她所牵挂的,希望他们过得每天都好。
打发走了小内侍,黎鸢便去院子里散步,后来实在无趣,便立在浮桥上,俯瞰水中鱼儿打着转儿地拨弄涟漪。
就在这时,她忽地想起来许久未曾去看望姨妈了,天气炎热,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心念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下桥匆匆吩咐小厮准备马车,要去梳洗巷,却除了车夫外,未曾带任何丫鬟。
小蝶眼下已与高达成婚,搬出了王府,去过着了小家小户的惬意生活,她身边虽另有几个侍女,却也并不想再过多拉拢亲近,只因对人对事,她稍一接触,便往往用情过深,熬损气血,所以也就刻意地冷情了许多。
她要留着所有的心,所有的情,所有尽可能的时光,去等那个人,直到白了发,直到生命的尽头。
马车还未驶出王府,却兀自停了下来,黎鸢一怔,就听车夫恭声叫道,“小王爷。”
接着传来轩王的应答声,并温言问他,“车内坐的郡主么?这是要去哪里?”
未及车夫回答,黎鸢便伸手掀开帘子,抬眸向他,笑道,“公子,是我,正想到于府去看望姨妈呢。”顿了顿,见他腰中执剑,又问,“公子是要去何处?”
轩王一笑,星眸烁然,“无事,正闷着呢,四处逛逛,却又找不到去处。”
黎鸢会意,他以前从来都爱在外游历,是个不着王府的闲散王爷,这段时间,显是为了护她守她,才禁锢在家里的,肯定憋闷坏了,幸好家中已无长者管制,否则,不定怎么难受呢。
她略带歉意地浅笑,“公子若是闷,就出城玩几天,府中不少侍卫,定能保得平安无事。”
轩王先是一怔,望向她的眼底滑过一抹莫名情绪,嗫嚅了下唇,却终是仅点了点头,轻叹一口气。
你既在府中,且孤身一人,我又怎能抛得下,自顾自去玩?
自从那年知你下落,我何曾远过你几里地?
这话只回荡在心底,并不曾出口,须臾他低了头便要抬脚离去,刚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回来,将车子前前后后打量一番,眸底滑过忖意,接着笑向黎鸢,“不如我陪你去?”
黎鸢一滞,还未表态,他就已踏上马车,进得帘内,安坐在黎鸢的对面,随即对车夫道,“走吧。”
马车应声而动,黎鸢望着他那副自作主张又淡定自若的模样,好气又好笑,沉吟了下,也无法,只得随他的意,心底也浮起一抹感动,知他是怕自己在外有恙,不放心,才执意跟着的。
很快就出了府门,但离梳洗巷还有一段路程,黎鸢无事,便偷眼打量他,心下愈来愈想笑,他正襟危坐,且面无表情,如一块寒玉,光芒剔透却触手冰冷,与素日端王在车内的形象太过相悖,不由暗叹一声,人与人,差别就是这么大……
即使公子长到了而立之年,也必会是谦谦君子,丰神不俗。
轩王须臾便察觉到她神情有异,悄眼一看,正迎向她似喜非喜的目光,脸腾一下子红了起来,手足无措,话语也有点结巴,“怎……怎么了?”
黎鸢忍不住大笑起来,看着他茫然的眼神,好半天才抑住,正色道,“绰鹏,其实今日的你,与早年我第一次见你,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你还是你,如玉温润,如冰剔透,未曾变过。”
轩王一时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凝眸向她,涩然一笑,“原来是在夸我,我还以为是取笑……”
黎鸢见状更加忍俊不禁,“怎么会,在我心底,你从来都不能被任何人取笑,因为,所有人都不配。”
轩王指尖一颤,眼底竟迅速划过一抹羞意,先是睨了她一眼,后又匆匆避开眼神,心底不知是慌还是甜,原本白腻的面庞如敷了层胭脂。
若是能与你携手一生,该有多好?
若是自从初见,便与你寸步不离,该有多好?
可叹相遇的过早,反而弄巧成拙,化成了一场无缘的悲剧……
可惜在那恰好的时刻,我没有及时再现,终酿了一生空怅的失意……
可是,只要能远远看着你,观你形影,揣你心思,畅你欢笑忧愁,那便足够,又何须再奢求其他?
若你要空等,那我便陪着等空,这样的一辈子,对我来说,未必不是别样的幸福,又何须计较在意……
想及此他长吁了口气,须臾灿然一笑,转眸向她,“其实今日的你,与早年我第一次见你,也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你还是你,如莲芳幽,如雪晶莹,兰心蕙质,未曾变过,世事碾磨下,依旧未失了点滴本心。”
黎鸢一怔,与他目光相接下,心意相通,顿时掩唇粲笑,谑道,“合着你我在互相吹捧呀,若是哪天谁自惭形秽了,就赶忙去找对方见个面儿,说几句话,立马神清气爽,信心百倍。”
两人欢声笑语,将原本枯燥的行程变得趣味横生,仿佛一眨眼,就到了于府。
马车直驶入府内,轩王与黎鸢一起下了车,车夫自去马厩安置,而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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