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乔传》第75章


白毓被他看得忽然坐不住了。
“时候不早了,我去看看厨房准备了些什么。”她慌忙站起了身向外走去。
“毓,这话我只将给你一人,不要对别人说起。”孙策说道。当白毓回头准备回应时,他却又已俯首案前,并不在意的样子。、
白毓一边走一边想,难怪孙策会看不上鲁肃。先不说他眼光太高,鲁肃献给孙权的塌上策也不过是二分天下吧,如果是一样的东西拿到孙策面前,不用说一定会被嗤之以鼻,说不定还会觉得是轻视了他。难怪他会对江东轻浮的文士缺乏耐心。
真的,有什么必要理会那些人呢?
北上,复兴汉室。
说他迂腐也好,轻狂也罢,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拘泥在这长江以南。
看来鲁肃跑到曹操哪里去了也不可惜。说到这个,忘了历史已经改变了呢。这么说,孙策死在今年的这个命运也应该可以改变才对。说不定真的可以一举击败曹操袁绍两个劲敌,让他完成复兴汉室的夙愿。
想着想着来到了厨房。看着里面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子,不觉莞尔。木兰解甲还乡,自己也变得惯于洗手作羹汤了。
几乎忘了二十一世纪的喧嚣。她有时甚至怀疑那个酒醉声靡的世界是否真的存在过,还是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只有在半夜起身帮孙绍盖被子的时候,才会看着万年不变的月亮,想起前世亲人的模样。
我很好……
大军开拔之前,白毓又一次向邱旌确认:“那个吴郡许贡还活着,对吧?”
邱旌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人。他只记得吴侯招他来曲阿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你家小姐,”吴侯这么对他称呼白毓,眼神仿佛能看到他心底,“你很喜欢她吧?”
然后他笑了,拍了拍邱旌的肩膀:“不用在意。没有喜欢,哪里来的忠诚。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知道你一向是她的耳目。她现在有孕在身行动不便,你有时间的话就去陪她解闷,讲讲外面发生的事……不过,那些会让她心烦的事情,不要说。”
邱旌仍是不安:“你信得过我?”
谁知吴侯听了哈哈大笑。
“你放心。”他的目光里完全没有疑惑,“如果你不能对我效忠,那是我的错,不是你的……”
邱旌忽然想起了去彭泽那天白毓在楼船上对他说的那番话。于是从这天起,他的心境变了。
所以他现在笑着对白毓说:“对,我保证,他还活着。”
北伐首战失利。
不出孙策所料,曹操虽然明里没有同意割让三郡,然而却将三郡所驻扎的人马几乎全部抽调到了北方抵抗袁绍,几乎就是等着让人来占。如果他能够一举击溃袁绍,那么这一点点损失当真是不算什么。可是这样一来,孙策出兵攻占三郡就是名不正而言不顺,在朝廷也少不得被参上一本。
这个曹操,当真是半点亏也不肯吃的人。
面对的几乎是一座座空城,孙策也提不起兴趣,于是便让孙权带着两万人马做先锋。这样的战功几乎等于是白拿,孙策的用心也是一目了然:“当年父亲新殁,为兄正是你这般年纪。从那时起,一直东征西讨,才有了今天的这江东六郡。此次前去,若能擒得陈登,你便是广陵太守。”
就这做哥哥的一点私心,害了两万江东勇士。孙权首战就败给了坚守匡琦仅有三千人马的陈登。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首战就失利毕竟是大伤士气的事情,极为不详。可这乱世里,偏就有不信邪的人。
“这个陈登,毕竟是曾经周旋在曹操和吕布之间的人。”孙策说,“我太小看他了。这一次,我亲自去!”
这一桩桩一件件大事,都被当做“烦人的事”,没有人说给白毓听。她只知道丈夫按照原定计划出征去了。临行的时候她还刻意叮嘱邱旌帮自己看紧吴侯,不要让他总是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跑。
“放心吧,夫人。”邱旌一拍胸膛,“包在我身上。”
不知为什么,白毓总觉得邱旌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总是紧紧跟随着她身影的目光,现在却望着远方,话也越来越少了。
有点……失落感……
她摇摇头。庸人自扰,自己恐怕是想的太多了。要知道吴侯夫人也是有军务在身的,忙得很,哪有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现在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节。侯府中每天都能收到一些军属家眷寄来的书信衣物,这些少不了一一分拣,再一起送到军中。战时自然是人尽其用,这个担子就落在了白毓肩上。白毓接下任务的时候毫不谦让,直到看了那堆成小山的物件才开始叫苦。可也少不得硬着头皮一点点做下来。好在她还找了诸葛瑾来帮手。
大军想必此时已经到了江边渡口,即日将北上。
忽然有人来向白毓禀报,说是从许昌来的客商身上搜到了不具名的书信。
“我已经够忙了。”白毓嘀咕,“这种事情应该归张昭管才对吧。”不过想到最近已经忙到脚不沾地的山羊胡子,她没好意思推掉。
“小人冤枉。”客商五体投地参拜白毓,“小人只是受人之托带一封家书给奉议校尉。”
负责盘查的军士骂道:“胡言乱语!既是家书,为何不具名讳?”
白毓听到是写给邱旌的书信,心里一紧。她忽然想起一件早就被遗忘的事情。
陆逊在临走之前曾对她说,小心邱旌。
“信呢?拿来我看!”
一般的书简上都会有封启,这封信表面却光光的,也难怪盘查的将士疑心。白毓想,既然没有封启,那就是说谁都可以看咯。
【一别经年,闻弟仕君侯左右,感怀欣慰。古人通达不忘贫贱,身坏不移初衷,吾辈自当效法。今诸侯并起,弟当报君知遇之恩,勿以兄弟为念。切切。公达临行即书】
白毓看了个莫名其妙:“诸葛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公达的人?”
诸葛瑾皱紧了眉头:“回夫人,臣只听说过一人,姓荀名攸,字公达,是曹营的谋主。”
谋主……白毓“忽”地站了起来。
“我再问一件事……那吴郡许贡……还活着吗?”
这句话问得满屋的人面面相觑。
“夫人,许贡参了吴侯一本,早在去年底就已经杀了啊……”
经过了一个冬天的逃亡,饥渴疲惫自不必说。天气寒冷,猎物稀少,三人又不善追猎,只能挖好陷阱在一旁等着,半天也不见有猎物经过。
“主公生前广交朋友,死后整个吴郡竟然没有一个人有胆量收留小公子!”一人不禁怨天尤人起来。
“小声点!”旁边一个年长的沉声呵斥道,“孙策军现在就在附近扎营。你可是要把人引来,让我们都葬送在这里?我等生死事小,留下小公子一人无人照看,你担当的起吗!”
那人受了训斥,低头闷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狠狠地咬牙小声说道:“等把小公子送到陈登处,我定回来取孙策那狗贼的性命!”
“等小公子安全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你。现在先给我安分一点!”那年长的人心情显然也是十分不快。
那个本来一直在旁边不出声,看起来最沉稳的人忽然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嘘,有马蹄声!”
不知道是他提醒得太晚还是对方太过警觉,一阵马嘶之后,只听树丛之外有人大喝:“是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
糟糕!一定是孙策军!三个人面面相觑,那年长的人一咬牙站了起来,见对方只有一人一马,只穿着鹿皮软甲背着弓箭,显然也是来打猎的,于是行礼赔笑道:“回禀将军,我等是韩当手下士兵,在此猎鹿。”
据说韩当是个半老的莽汉,而眼前此人是个俊俏的年轻将军。这样一说,他应该会顾及老将军的面子,不至于为难他们。
那年轻将军笑了。
“韩当军士竟然敢不听我号令,私自出营……”他看起来一百二十个不信,“你可认得我?”
“你是……”看着对方的白马银鞍,忽然想起民间传闻,顿时魂飞魄散,“孙策!”
这一声喊出来,他就知道不好。
“哼,还敢直呼我的名讳。”孙策更加笃定对方是敌军的细作,心里起了杀意,嘴上却还在戏耍,“目无法纪违抗军令,其罪当诛。旁边两个也是一样!”
心存一点儿侥幸一直隐匿身形的两个人愤愤地站出来。
“大哥,怕什么!他只有一个人,我们跟他拼……”他还没有说完,忽然被一箭射中眼窝,立刻无声地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两人呆立在当地。他们根本连孙策何时取下弓箭来的都没有看清楚!
这个样子,要怎么拼。
“跑吧。”孙策忽然说,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只要你们能跑过我的踏飒,就饶你们一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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