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瑶光》第63章


四目相对,俱是无言。
就在短短几秒钟内,那靖儿的眼中似乎闪过了几分不敢置信和……不甘。
霍长乐抿了抿唇,转身就走,不仅仅是因为震惊和心乱,也是想停止继续大眼瞪小眼的尴尬。
谢琰却再也不管靖儿,冲出门口,追到了大院中,终于追上了霍长乐。
“阿姐,你听我解释……”
“阿容,我并不是想干涉你什么,只是……”霍长乐顿了顿,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只是心里的震惊却是挥之不去。
谢琰抱住了她,无限委屈又无限伤心地道:“阿姐,不要嫁给谢若璋……我喜欢你,我会比他对你更好的……”
他的呼吸中有酒气,看来似乎喝了不少。
事实上,如果不是喝了酒,他也许一辈子都不敢把这句埋藏在心里已久的话说出口。
霍长乐指尖微颤,震惊得几乎不能言语。
他喜欢她?
她一直待他如弟,自觉没有什么做得过火的地方……他是什么时候生出这种心思的?
她微微张了张嘴,听见自己的牙关在打颤:“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醉酒后,谢琰似乎迟钝了不少,半晌才反应过来,双眼迷蒙地看着她,“你从悬崖救下我的时候,就开始了。”
霍长乐失语,觉得荒唐不已,然而她知道这不是梦。
就在这时,谢琰低下头,猛地攫住了她的嘴唇。霍长乐一惊,咬紧牙关不让他把舌头伸进去,同时挣扎起来。
谢琰的声音充满痛苦:“阿姐,不要拒绝我,求你……”
“我把你当弟弟!”霍长乐开口喝道,谢琰却把握机会,舌头长驱直入,勾着她的舌头戏耍亲吻。霍长乐挣扎了两下,最终慢慢温顺下来。谢琰大喜,双臂箍紧了霍长乐的腰部,嘴上加紧了对霍长乐的掠夺,把霍长乐的嘴唇都吻得红肿不堪。
他的唇慢慢移至她的颈部,舔动噬咬。
霍长乐平复了呼吸,冷冷道:“谢琰,你再不停止,以后就别再喊我阿姐了。”
谢琰闻言一僵,终于委屈地松开了手。
霍长乐擦了擦红肿的唇上的唾沫,冷冷道:“这段时间,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见你。”说罢,转身就走。
“阿姐——”身后传来了他的声音。
不知为何,她竟从里面听出了几分清醒的绝望和彷徨。
只是,她眼下心乱如麻,只想快些离开这里,遂没有回头,只远远地把一室寂静抛于脑后。
落花却无意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因一宿没有睡好,接近清晨才略微有些睡意,霍长乐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深深地把脸埋在被褥中,感受到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背上,整个人也懒洋洋地不想起来,难得地生出了一些赖床的心思。
同时,也是一种暂且不愿外出的逃避心理。
昨晚的事尽管像梦一样荒唐,她也宁可这是一场荒诞的梦,但是内心却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谢琰说他喜欢她,而且是很久之前便开始了。甚至于最后他还强吻了她。
可是,即便是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她也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一开始把他救回来,是因为觉得他可怜而孤苦无依,动了恻隐之心。而后来,发现了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眼神更是明察秋毫,施以略微的调‘教,将来必为大用。由此,才动了让他为自己所用的心思,一边对他好,一边栽培他,其实也是在投资,希望若干年后能收获一个忠心得力的属下。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竟是谢安次子谢琰。相认之后,他就理所当然地认祖归宗,回到了谢氏,也离开了她身边,但是双方书信来往依旧频繁。她看着他一日日地逐渐蜕变,身上的天真软弱逐渐消散,变得坚强起来。对此她既欣慰又叹息。因为她知道这一切是自己无法教给他的。
再后来,他便彻底离开了建康,一走就是接近两年的时间。他身上最大的蜕变就是在这两年内完成的。如今的他已经变为了心机深沉的少年,除了偶尔露出的熟悉的天真神态,还有对着她才有的亲密撒娇态度,她已经完全找不回半分当年那个软弱不堪的容惜的影子。
霍长乐此刻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一直没有想过去改变对谢琰的看法。如今的谢琰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无论一起做什么都不必避忌的孩子,他已经可以归入少年的行列。而她眼下依然处于少女的年龄段,那么,也就是说,谢琰已经追赶上来,他们两人眼下是同处于少年人阶段的。
处在同一个年龄段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两人能够婚配。
由此可见,许多从前都无所谓的事情,眼下都需要避忌。
霍长乐抚额,感觉有些头痛。
和谢琰相处,她一直没往这方面想,面对谢琰的一些亲密举动,都只把它们当做是亲情的表现,因此都是欣然接受的。或许就是这种态度给了谢琰一种错觉,以为她没有拒绝这种行为就等于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如果一早便察觉了他的心思,她定会不动声色地保持距离,又或是借用委婉的方法,在事情还未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把他的念头掐灭。可是眼下已经太迟了,他已经说出口了,她便不可以装傻了,必须要和他说清楚,要有个了断。
毕竟,自己已经心有所属,而且也要嫁人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其他男人牵扯不清,在她心里是非常不好的事,而且那人还是自己未来相公的侄子。重点是,这两人都非常有名……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了,必定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风靡建康的八卦,而两家也将颜面扫地。她不愿见到这个局面。这是必须要断了谢琰念头的第一个原因。
至于第二个么……她微微呼出一口气,翻了个身,眼睛凝视着被褥上绣着的江南水乡,心中默默道:她只是觉得,拖沓他人的心意是一件可耻的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不会撒谎,也不愿拖延。如若真有当面对峙的一天,定要说得一清二楚,这不仅是对谢琰的尊重,也是对她和谢若璋负责。
霍长乐本以为对峙那天会很遥远。毕竟两人刚经历过摊牌的事,彼此都很尴尬。然而没想到,那一天早早便来到了。
那是五日之后。
午时,霍长乐坐在房间内,研究一盘残局。午后的阳光从雕花窗格子缝隙中洒进来,落在棋盘上,温暖而苍茫。
满室寂静。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
霍长乐似有所觉,放下手中棋子看向门外。
门外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狂风吹来,树影微动,那个影子似乎也斑驳起来。
霍长乐抿了抿嘴,站起身来,没有发出一些声音地靠近了门口。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些微苦涩,“阿姐,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也知道你不想见我。”
“……”
“可是,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就一会儿。我说完……就走了,回豫州了。”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飘,语速很慢,似乎是没有说话能力的孩童,在努力地措辞。
“……”霍长乐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了门边。或许这样的局面是她想要的,两不相见,便免去了尴尬的局面。
屋外静了一会儿。
树叶沙沙响,落在裙裾上的影子也抖动起来,一如她不稳的心绪。
半晌,谢琰又开口:“很小的时候,我记得阿姐你说过,亲亲只能对未来的夫人做。”声音竟然难得地带着些微笑意,和淡淡的怀念。
“那时候,你给我擦头发,还亲了我一口。那时候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换我亲一口阿姐呢。”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其实,在我懵懵懂懂,不懂得什么是喜欢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你。”
他的声音缱绻,无限温柔。
“……”
“从你从悬崖救下我的那一天起,就喜欢了。”谢琰伸手抚摸着门上的雕花,轻声道,“之前我想了很久,这是什么感情。我以为这是亲情,是习惯,是依赖,但是,当我看见你和谢若璋在一起时,我会苦涩,会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看见你和大哥在一起谈笑,我会羡慕你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
“从前,我知道自己地位低贱,说出口这件事我根本想都没有想过。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还有一个名字叫谢琰。我简直高兴坏了,我觉得上天终于也有一次眷顾我。有了谢琰这个身份,我便能建功立业,在短时间内建立与谢若璋相比也毫不逊色的地位。堂兄说我在战场上,采取的是奏效却不要命的打法。尽管受伤是家常便饭,可我却因此能在短时间内快速强大起来,我不后悔,甚至甘之若饴。因为,我怕晚一些回去,阿姐就会被抢走了。”
说完这段长长的话,他停顿了很久。
直到霍长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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