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囧徒初长成》第44章


。这是战场,不是儿女情长,无所谓对错。只是如今,我想成全一对佳人,更想阻止眼前这个人明日的“送死”。虽然在看来世人这两件事充满了太多的不可能,但是我必须让韩洛带走那辆马车,这样四个人中有三个就能平安。我死了,两国也不会再起什么争端,楚辛或许会觉得我是为了他死的,也不再挑起争端。一举多得,十分划得来,多好。
“怎么,你是怕了?本王一人前来应战,不曾带什么帮手,为的就是光明磊落,废话少说,接招!”说罢我便一夹马肚持剑冲了过去。
韩洛抬手阻止了要上来帮忙的战士们,单枪匹马持剑冲来。我的师父,照顾了我十六年的师父,他在雪中马上的姿态如此英俊。
这是世人口中传说的韩世子,十岁就能议国事,十二岁能行军打仗,他是苏挥生前最信任的人,他是长公主最后的托付,他是越封倚仗的前辈,这人是我的师父,住在我心上的人,我怎么舍得你受一点点伤害?
我总是苦苦寻找,任性忘我地叫嚣着我不要,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等待和寻找一样辛苦,这爱人就在我的身边,十六年来不曾离开,所以我们没有邂逅,从我记事起他便活在我的世界中,护我周全。如今这样的邂逅,虽然惨烈却也不至于平淡。
韩洛与楚辛都给了我一粒“七日迷”,韩洛给的是可以死而复生的七日迷,而楚辛给我的却是“七日亡”,服药后七日,那人必死无疑。楚辛以为我是个只会跳舞的小丫头,但人活一世,谁没有几张底牌呢?我自幼对用毒就很有研究,楚辛将药丸放到我手里时,我便已经产生了怀疑。
楚国人早有言:得韩洛者得天下。
和亲当日的韩洛自然不会投降楚国,那么等待他将是无比险恶的阴谋。如今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的心意,我不想让他受到一丁点的危险,一丁点都不行。
韩洛,这些年,我终于明白,当一个人有了想守护的人时,便能强大起来。这次,换我守护你。
这雪花和着风刮在脸上生疼,我带着人皮面具尚且觉得冷,我怀念起师父带我去梨花坡时候的情景,虽然短暂,却十分美好。韩洛与我半丈远的时候,还没有出招,我也持着剑不动神色,转瞬他到了我的眼前,我抬起剑,我知道他会用什么招式,那些招式他都曾传授与我,虽然学不好,却记得清楚,尤其是没有他的日子里。所以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见他极快地变换了招式,那一剑便刺入了我的左胸口。我冲他笑了笑,未动的持剑的右手展了开来,握在手中的那方宝剑在他眼前跌落在地上。
这是一剑飘红,血染雪地,我重重地从马上落了下来,这一次没有人将我托住。倒在雪地上的我听见了华夏战士们的高呼,眼光所及看见了韩洛勒马,从马上下来,飞奔而来,一不小心有些踉跄。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张,他一直是那样风度翩翩,泰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色。我曾羡慕他有如此深的城府,又恨他的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见他流出从未有过的慌张,心中满是甜蜜。我看着血渗出衣服,汩汩而出,却不觉得疼痛。
师父冲到我面前,目光落在了我鬓角处,然后有些不可置信地从我脸上撕下了人皮面具。
“小十三!”他叫我名字的声音真好听。
“小十三,怎么是你?”他一把将我抱起来,说道,“怎么是你?疼不疼,你别怕,我带你去看军医,你别怕。”然后他狠狠地冲着军队阵营吼道,“军医!传军医!”
我在他怀里,闻见熟悉的萱草的味道,好像回到了萱谷一般,莫非人死之前就会这样?我看着他,有些哽咽。
“小十三,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
“小十三,我怎么会让你远嫁楚国?”
“小十三,伤好了,伤好了我们就回家。”韩洛在我耳边轻轻道。我勉强睁开眼睛,拽了拽他的衣襟,心中一堆话想对他说,比如这几日你过得好不好;比如你还生不生我的气;比如我只是贪玩,并不晓得你在我心中早已生根发了芽;比如哪怕你真的对我只是师父对徒弟的情分也不要紧,我喜欢你就好……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可能快要死了,我必须要找最要紧的告诉他。
“韩洛,我爱你。”然后心口一痛,吐了一口血,想我这血淋淋的告白真是感人肺腑。若他不答应,事后我还能说我当时迷失了心智,胡言乱语。
他将我紧紧抱住,声音满是心疼:“长安,这话应我来说,我要娶你,你可愿意嫁我?”
我心中一阵狂跳,只觉得血气上涌,再也说不上话来。旁边的军医连连道:“不要讲话,不要讲话,让她先躺着,先躺着……”
“小十三,等你伤好了,我们去你最喜欢的抱月楼听书,我会日日陪你,你不想去,我便说与你听,你一定要好起来……”韩洛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握着我的手有些战抖。
营帐内没有了声音,那军医道:“请诸位回避,我来给她治伤,一刻耽搁不得。”
我使劲拽着他的衣襟,生怕这个梦里也不能圆满,却说不出话,连连点头,生怕他不清楚,不能明白我的心意。韩洛满眼不舍地松开我的手,他背影是那样好看,这记忆的尽头,只听见韩洛说了一句:“把我的战甲取来!”
华楚之战,三天三夜……
这是后话。
第十七章 姻缘天注定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觉得这是我睡得最长的一次。
梦中的我在秘密山洞口荡着秋千,小风在溪边饮水,天蓝水绿,只觉得身后轻轻被人推了推,那秋千便荡得高了些。我回头一看,便见着师父嘴角含笑地看着我。他好久不笑了,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
耳边一下子喧闹了起来,眼前到了抱月楼的灯红酒绿,庄先生已经开讲,我来得晚了一些,韩洛和越封却没有坐在二楼的厢房,像是在等人,见着我,越封便激动地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过来。我喝了两杯梨花愁,却怎么也听不清庄先生讲的是什么,心中着急万分。
四周弥漫了刺鼻的香味,让我想起了那个妇人,可这环境却是我的未央宫。偌大的未央宫只有我一人在,我想喊流云,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见着一身华服的妇人在未央宫的大殿前,满眼恨意地看着我道“未央未央,你以为哀家稀罕?哀家根本不会进来!”随即便是那妇人刺耳的笑声。
耳边声响又慢慢大了起来,这是三军将士呼喊的声音,我仿佛站在云端,看不真切,却能感觉到两边杀气腾腾。韩洛策马在队伍的最前头,我听见楚辛跟他说“我们单独了结吧,何必动用这千军万马。”我一边想提醒着韩洛小心有诈,韩洛却已经冲了出去,视线中的楚辛嘴角含笑,然后退回了军队中。三排弓箭手将弓拉成满月,数箭齐发,那迎箭而来的正是韩洛,我冲着他大喊“师父!”却觉得血气上涌咳了出声。
眼前模糊看到了熟悉的景象,耳边响起来熟悉的声音。这是我的未央宫,对我喊着姑娘的是流云的声音。
我没有死,太好了;流云救出来了,太好了……
“我师父……”短短的三个字就在嘴边,好不容易从沙哑的喉咙中吐了出来。
流云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吩咐其他宫人又是拿水又是换帕子,忙不迭地要和我解释:“姑娘不要用力说话,当心身子。姑娘,恩人还活着,你好了我慢慢说与你听。”
我抓住她的袖子,拽了拽:“我好了……”说完眼前一黑。
等我勉强能卧床的时候,流云才在我假装无助又焦急的眼神中,缓缓道来。
韩洛一路杀到了楚国的营寨中,正遇到刚刚发现异样的楚辛。楚辛站在流云的马车外,还未来得及上去,便听见随从一路冲来禀报,途中一不小心还被一块石子儿绊了一跤。“韩洛突袭……”下面的字还没有说,他的脖颈处出现了一道血丝,随即身首分开,重重倒地。
楚辛看见韩洛的样子,心中已经沉了一层,他刚要抬手去掀那马车的帘子。韩洛道:“比一场,赢了这车我带走,你也走;输了,随你。”
四周已经围上了众将士,陪嫁而来的人群发出尖叫和恐慌的声音。他们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样找死,单枪匹马冲到楚国的营寨中来。
楚辛挥挥手,示意人群退下,再一抬手对韩洛道:“若我赢了……你死,我便不再出兵。”
韩洛从马上下来,手持金丝麒麟柄软剑,另一只手负在身后,轻轻道了一个字:“好。”
楚辛出剑的时候,没有人看见韩洛用的是什么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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