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俏猫》第94章


脑海之中不觉浮现的却是那日她与钟绪争抢这支银钗的画面,那时的气急败坏的感觉似犹在心头作祟。南逸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藏于袖中握着那幽绿色小瓶子的手缓缓用力。她此刻想到的人是那个人他又怎么会看不出?
心却是在不觉间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地在意这件事情,是他麻木了,还是。。。因为他爱上了之夕?
梓易看着那支银钗入了神,又不觉想到南逸将剑一举刺到钟绪的心脏时的场景,只觉得心瞬间下沉。那个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的感觉又在心头环绕,她眸中闪过一丝痛色,不觉以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泪亦在不知不觉间涌出,目光所及之处似尽是钟绪那红得刺眼的血。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蓦地有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的腰支。
她这才缓缓将目光转向南逸,那有些失焦的目光中有几丝隐恨。南逸只感觉被她的眼神刺到了眼,脸上的云淡风轻一时之间再也不见,只留如同梓易为钟绪殉情那时一般的痛苦与心伤。
“看着这支银钗,你想到的人,是他。”南逸缓缓说出的,很明显的是一个肯定句。语气之中所掩藏的,却是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感觉。
梓易只是直直地看着他,沉默着。亦没有点头或是摇头,当时那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似又撕扯着她的神经,直达全身的每一处感官。
“你要知道,你即将要嫁与的人,是我。不管现在你心里想的是北洛或是哪个凡人,你都必须忘记!”南逸看着她的眼睛,略过她因为心痛而微微皱起的眉,仍是一字一句地说道。那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握着她腰肢的手也在同时紧了紧。
梓易的眼眶之中早已有泪在充斥着,似随时都要涌出一般。她仍是直直地看着他,虽然泪眼朦胧之中已经看不清他的神色。他这是在让她忘记呀,可是那个人早已深深地刻入骨髓,如何能忘?
南逸只是看着此刻似乎已经心痛到极致的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得近乎残忍的神色。慢慢地将握住她腰肢的手收了回来,这个动作又是引得她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然后把梓易按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轻轻地拿了下来,将另一只手中的幽绿色小瓶子塞入她的手中。
“喝下它,你就能够忘记你该忘掉的人。”南逸的语气很是平缓,看着梓易手中那只瓶子的眼中却有几分挣扎。
梓易的泪已如决堤般涌出,此刻她已看不清手中那只似瓶子一般的东西是什么。她亦没有心思去看清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要。。。不要忘了他。
只是手已经机械性地打开了瓶塞,慢慢地往上抬着。那只小小的瓶子,顿时如有千斤重一般压得她的手隐隐作痛。却是努力着,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将那瓶中的东西倾倒如机械地张开的口中。右手,却是仍然紧紧地握着那支银钗,没有丝毫的松动。
她慢慢地将口中的液体咽入咽喉,那混着些许眼泪的液体此刻似乎十分的苦涩。由于吞咽得有些急了,她被微微呛到,不禁轻咳了几声。似感受到那些液体正缓缓地滑入腹中,梓易睁着那有些空洞的双眼看着远方的星际尽头处那一片的漆黑。
南逸看着她的动作,若蓝宝石的双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心疼。在她咽下他以为的忘情水的那一刻,他忽地有了几分从未有过的罪恶感。他活了这几万年,自问自己做的事情从来都是正确的。哪怕他杀了钟绪,他也只是觉得自己是为了爱。
但是此刻,他忽而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残忍。
梓易落下最后一滴眼泪,才忽地觉得自己的全身似有一种虚软的感觉。南逸在此刻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想要抱住这个似乎随时都会消失的人儿。双手才刚刚做出抱的姿势,她却蓦地闭了眼顺势倒在了他的怀中。
她的手,仍紧紧地握着那支银钗。
将她抱在怀中,南逸神色复杂地看着远处的天边,轻叹了一声才将梓易打横抱起往寝殿走去。
轻轻地将她置于寝殿中那张榻上,他弯下身子温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不知是那忘情水起了作用还是她梦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她的眉微微皱起,一脸痛苦的神色。他又试着抚平她的眉,然后轻轻地触摸着她那白皙光滑的脸颊。
他也分不清此刻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开心。他以前一直认为,只要梓易忘了那些过往,他与她就可以从新来过。可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逼着她忘掉钟绪,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第一卷:身入凡尘受情劫 第132章:所谓新生
眼光不觉触到她那仍然紧紧握着银钗的左手,他心里构筑的种种美好假象才在刹那间崩塌。
即使。。。忘了又如何?潜意识里,她还不是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握着那支钗!
可是为什么即便是知道了这个事实,他心里生出的却不再是恨意,不再是无法做出回转的无奈,亦不再是感觉永远将失去她的苦痛。那种感觉,竟似愧疚又似同情。
愧疚的感觉他是一直都有的,可是这同情却是第一次。不禁想到钟绪迟迟未投胎的理由,这种于二人的同情才愈渐加深。
不禁又发出一声轻叹,已经不能后悔和回头了吧。他已经逼走了之夕,梓易亦喝下了忘情之水,这一切就该在这里划上一个句点了。
可是为何一想到那抹火红色的身影,心头却还是有万分的不舍?
夜。。。似乎已经愈渐深沉,南逸看着已经安静睡着的梓易的神色仍是那般的复杂。喟叹一声之后,他才缓缓直起身子,转身向殿外走去。
他需要好好想想,该如何面对可能会忘记了钟绪及北洛等人的梓易。
他不知,梓易挣扎着喝下的是孟婆汤。若是醒来了,忘记的,会是所有的人。
南逸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回廊,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天界中这寒水宫的夜风有些微微的凉意,就那样拂在他的身上,微微刺激着他那保持已久的三十七度多一点的体温。
眼神就那样没有几分焦距地看着院中某棵看不甚清的寒冰树,任脑海中那抹火红色身影在眼前飘荡着。自她离开后,他的心似缺了一部分一般。现在再想起她,只觉那个缺口越来越大,似乎整颗心都已经被那缺口吞噬掉了。
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不能够再反悔了呢?就算是现在才发现自己最在乎的那个人是之夕,自己还能做些什么?那日她的质问,她的泪,她的决绝又在撕扯着他那几近四分五裂的心。
翌日梓易醒过来的时候,南逸正坐在床沿一脸关心地看着她。她只是睁着一双杏眼疑惑又好奇地盯着他,并不动也不言语。
“梓易,你。。。是不是把我也忘了?”看着她的表情,南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沉默了片刻才问出这句话。
梓易仍是没有言语,抓着那支银钗的手却是慢慢抬了起来,手指却似没有多大力气一般任银钗从手心落了下去。南逸条件反射般接住那支下落的银钗,梓易的眼睛盯着那支下落的银钗,见他接住这才“咯咯”地笑出声。
梓易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刚出生的婴孩儿般纯净,伸出手作势又要去抓南逸手中的银钗。见状,南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握着银钗的手也不觉放在了背后不让梓易碰到。
梓易见抓不到那支银钗,不自觉地撇了撇嘴,作势就要哇哇大哭。南逸有些无措地将她抱入怀中,轻声地哄着她,她才渐渐地安静下来。待到听到趴在他肩膀上的她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轻轻地将她的头慢慢地放于枕上。
刚才他抱着如孩子般哭着的她时,却想到了在华夏国时三岁的之夕。那个时候身为哥哥的他也是这样无措地抱着哭泣的她,心里升起的是一种叫做怜惜的感觉。
她在做他妻子的时候没有得到过他任何一个清醒时的拥抱,却在当他妹妹的时候被他那样无措又小心地抱着。于她,是一种讽刺;而于此刻的他,亦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静静地看了梓易半晌,南逸才站起身转身往寝殿外走去。那银钗已经被他收回了尾指上的储物戒中,再不准备拿出来扰乱梓易的心。这下,梓易算是永远都忘记那个人了吧,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没有那么地开心呢?
梓易这般反应明显是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他活了这几万年,虽然听过有仙魔喝过忘情水,却没有听说过会忘了所有的事情。难道梓易对所有与钟绪相关的人和事都忘了,可是她醒来的表现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这又是为何?
正殿之外,那几个布衣少年又早早地开始了忙碌。南逸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想着该如何让梓易变得正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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