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闲》第35章


我心下一凛。
她感知到我身上气息的变化,哧哧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丫头好不知天高地厚,竟看上他那样尊贵的人!三公子是什么人?竟是你这样的粗鄙丫头可以肖想的?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难道就你会做戏,他不会?反正今日你必定要身首异处,我也不怕告诉你,三公子是我们的人!”
“三公子?”我深吸一口气。
阿图古口中的杜云锦,白雅问口中的三公子。杜阿三?呵!原来是他!
“他是什么人你配知道吗!当年郭刑带兵进入甄萱,你以为真的是靠这个胖子的聪明才智?若不是有三公子的兵法布阵,他们就算进得了甄萱,也出不来。那时的三公子才不过才八岁!”白雅问说得头头是道。
我装作不以为然:“他喜不喜欢我不要紧,薛煜琛喜欢我就好了。关于这一点,没有人比白小姐你更清楚了。”
“万佛寺山顶上那一天,说实话,我是很伤心的,只是薛煜琛做的如此逼真,你何以不信呢?还有清玉街的时候,他也是一直护着你,私下里,对你掏心掏肺,表白心迹,你竟一直不上当,对此我还真是佩服啊,说到眼力,我确实不如你。”至少,我没把小伙计给认出来。
白雅问绷着脸,“那一日,原先想找个机会杀了你,谁知道三公子一直在你身边,我不清楚父亲和徐大人究竟意欲何为,不敢轻举妄动。”
“哦,所以只好想办法冤枉我,然后看看大家的反应?说到底你其实只想看薛煜琛的反应吧?”
她低头不语。
“那看出什么来了吗?”
她突然歇斯底里:“他以为他能骗得了我吗?难道我没有感觉吗?”
我心头不免有什么东西被触动。
白雅问回过神来,双目一紧,将我上下扫视。“你百般挑衅,与我周旋至今究竟是为何,须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我二人势必只有一人能活着出去。浪费时间毫无意义,出招吧!”
我笑笑,“不错。”跟着指了指脚下躺的横七竖八的死尸,“你瞧,对待他们,死的快慰是一种仁慈。然而对待你,呵呵,你既然这样照顾阿红,我必然不会让你死的这么轻易,咱们慢→文·冇·人·冇·书·冇·屋←慢玩,钝刀切肉才有意思。”
想必我说这话时的神情冷的骇人,白雅问很明显抖了一抖,只不过正如是我先前所言,现在害怕,太迟了,血债血偿,天公地道。
“你…”她后退了一步。
退到一具死尸身边蹲□来,从他们身上拔出一片树叶,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你竟能用树叶做兵器?他们竟然是被树叶杀死的…叶舞飞刃…”她垂头,口中喃喃念叨着这一江湖上已失传的秘技。
我不置可否,“知道你师父为何败于我手下吗?”
她不语,陷入沉思。
我又问:“在你心中,谁是天下第一?蜀中承影剑招式纷繁,可是天下第一?乌溪的蛊医之道,摄人心神,可是纵横无敌?归元寺的太一心经刚猛霸道,就一定所向披靡吗?幽冥鬼域的诛仙伏魔阵又当真毫无破绽?”
我不顾她脸色惨白,继续说道:“这些,在我十二岁以前,闲来无事,已经一一破解了。承影剑招式虽精妙,却过于讲究形式,只需化繁为简,找出命门,十招内便不堪一击。至于蛊医之道,其实我医术真的勉勉强强,算的上是个庸医,但论用毒,只怕无人能出其右,可惜你今日要命丧我手,否则大可以让你见识见识我为阿图古设计的下场。再说太一心经,确实是集武功之大成,偏偏就是太厉害,所以为天地所不容,以五行之道相克,顿时土崩瓦解。而诛仙伏魔阵,也并非破无破绽,乃是因为坐镇之人内力深厚,江湖上少有人能与之匹敌。我八岁那年重伤,此后体内筋脉便异于常人,早已不受穴位所制,他们与我交手,其结果便是内力通通我所用。”说着,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喏,他们的功力都在这儿。”
八岁那年的重伤,事发经过我已经不记得,但利大于弊是可以肯定的,我因此武艺突飞猛进,超越一般境界,后遗症便是总时不时的头风发作,疼起来连爹妈也不认得,当然,我不会告诉白雅问这么傻。
空中一道银光闪过,白雅问下意识抬头看天,四周黑压压的一片,所谓的光,其实是我手中的掌风,凝聚全部内力,运气成结,是独一无二的内功。她惊惧非常,浑身剧烈抖动,承影剑也从手中掉落。
我步步逼近,以风为刀刃,一掌向她挥去。“现在你明白了吧?我,才是天下第一!”
世人大凡过于注重形式,以兵器一较长短,或内力比拼高下,然这些通通不过是载体,全看主体如何运用,我今日可以用金针,明日便可用刀,真正的高手化于无形,天地万物,雨雪风霜,都可为我所用。
她仅仅接我一招,便不支倒地,痛苦的喘着粗气,我蹲下来挑断她的手筋脚筋。“白小姐,你平日里如何惹我都不要紧,我都可以忍,百里红杀人的确是她心有不善,但无论如何,你千不该万不该用这么阴狠的招式对付她。要知道,人,都是有尊严的,你踩到了我的底线。”
“跟你说了这么多废话,不过是想等时辰到了而已。珞珈山的这片树林子得天独厚,以五行八卦之气而生,如今生门大开,等我出去以后 ,一个月之内再不会有人能进的来或出的去,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我不会杀死你,今日挑断你手筋脚筋放血,树林子里的动物们便会循血气而来,届时你且好好享受一番。”
“哦,还有一桩事儿,薛煜琛小时候在这里被蛇咬过,你死在这里,也是缘分。”
我说完,趁着洞开的生门,施施然跑出去。
身后有云豹按捺不住的低吼,雄狮觉醒的茫然饥饿,蟒蛇,犀牛口渴了会自行找到源头去饮血,苍鹰负责啃噬腐肉,当然,还会剩下一堆骨头,白鹤扬大人和徐敬业大人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本阁主自问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直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生信条,平时我也是这样教育丧彪的,只要别人不吠它不咬它,它也不该挑衅人家,但人家若找上门了,便不可欺善怕恶,一定要勇敢的正面迎敌,眦睚必报,锱铢必较,才是我的真性情,当然,如果条件允许,我会一直良善下去。如此而已
☆、江汀阁内幕——庐山真面目
雨后的山间氤氲起一股腥辣的香甜;枝条延展,花树婵娟;黎明前的夜;黑的如墨汁铺天盖地,无一处留白;渲染着深渊的色彩。
我加快脚程,必须在天亮前赶回家中;到山下时,湖水已沾染一些白光,我躬身沿着渡头的木栈;一气掠进了江汀阁。
【文】家里空空荡荡;四下无人。
【人】白雅问说的话犹在耳边;我像被人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随之而来,是心里一股莫名的悸痛。
【书】深吸一口气,我勉强定下心神,从药柜的暗格里取出一张人皮面具,就着镜子将之缓缓套到脸上。
【屋】这张面具是李翊轩事前为我特地准备的,完全仿造窈窕的脸。
虽说我与她在脸型上略有差距,但胜在身形相似,面皮又做得巧夺天工,一一熨服了之后可谓天衣无缝。
而窈窕本人,其实已在两天前被李翊轩连夜秘密送往京城。
俗语有云,最危险的地方永远都是最安全的地方。徐敬业他们就算对薛煜琛打我的那一掌倍感怀疑,也料定我必然不敢这么大剌剌的回到江汀阁,当然,我不单要回来,还要他们眼皮底下活得风风火火。
准备妥当之后,我给自己弄了把扇子,临水自照一番,颇有几分纨绔的姿态,再将手上绕着的水玉珠解下来吊在扇子末梢当穗花,便是十成十的风流了。
正是杏花累累艳枝头的时节,街两旁垂蕊零星散了一地。
晨曦喷薄而出,街上渐渐多了行人,铺子打开门做生意,吆喝声连绵不绝,夫子持着戒尺等在书院门前,一一检查,放行,当官的也起来差办公务,井然有序。
我学着窈窕往日的样子,提着一壶酒,上街溜达了一圈,竟无人发现我是个冒牌货,便放心得踩着东倒西歪的步子晃到了四季坊门前。
这个时辰,惟有勾栏瓦肆里的姑娘小倌们累了一夜,该要休息补眠了。我一跃骑到四季坊的墙头上,猜想昨夜楼船上将本阁主弄死的事情兴许会令一干大人们十分快慰,事后必定要来青楼捧一捧场子,庆一庆功,再闹腾个通宵达旦以求精神肉体的有机统一。
果真如我猜想一般,不远处阿图古这个笨蛋皇子正趴在一块假山石头边上,吐得稀里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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