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闲》第46章


那是教小伙计酿果酒的福贵叔,教小伙计压米糕的福贵叔,和我闹矛盾时,教他哄姑娘的福贵叔。
我虽明白此时此刻他是在做戏,可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马上的杜三公子近些日子想必征战劳累,不但黑了而且瘦了,他眉头一挑,眯起眼将我上下打量,跟着向身后的士兵问道:“她是谁?为何这样看我?”
那小兵贼溜溜的转动眼珠,凑过去在他耳旁一阵低语。
他脸上立刻露出了悟的神色,嘴角不经意微微弯起,戏谑道:“你就那么喜欢我?”言谈中遍布不屑的嘲讽。
一时哄笑声四起,夹杂着污言秽语。
更有几个士兵津津乐道:“这女人呐,没到手之前冰清玉洁跟圣女似的,神圣不可侵犯。可谁要是睡了她,她立马就死心塌地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由此,越来越难听的话,一波波从他们口中吐出。
茫茫苍雪中,杜云锦身骑白马,一头黑发被风吹得鼓动,琥珀色的眸子如冰刀尖刃,他缓缓抬起手指着我,对身后的将士高声喊道:“活捉她们,犒赏三军!”
四娘放在我腰上的手一抖,我二话不说,带着她策马狂奔。
演技这东西我没有,所以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大雪中的甜水乡人烟萧索,宛如一座空城,寂静的不似人间,然而三千精兵的马队于我身后奋起直追,马蹄将大地踩踏的震动,将这安好平和生生割裂,所到之处,蘸过松脂的箭头一支支射向民居,火光冲天。
我穿过熟悉的街巷,穿过青瓦与白墙,眼看朱雀台近在眼前,却听到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
四娘低呼:“呀!镜子。”
我咬牙道:“没关系。”
饶是嘴上这样说,眼神仍旧不受控制,下意识回头朝身后的地上望去,正是这个瞬间,一朵铁蒺藜携着强劲的内力而来,我躲闪不及,白马被射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于是我赶忙握住四娘的手一个翻身滚落在地。
将将抬起头,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一柄玄铁剑已抵在了我的下颚。
☆、李翊轩番外
李翊轩自小众星拱月;一来相貌好,二来才情高;只是这心气与才气不相伯仲;一样端的老高,半分不肯让人。
那一日;几路公卿进京面圣,朝议过后受邀赴御花园共赏国色天香;一群人围着牡丹指指点点,队伍浩浩荡荡,浩浩荡荡…。。
落在最后头几个吊尾巴的均是言臣;平时就喜欢讨论国家大事;能将国家大事探讨的深入且全面;不但在地域上扩展到了九州之外的四国,更在深度上从前朝延展到了皇帝的后宫。说穿了其实就是八卦。
礼部尚书唾沫星子横飞,连声赞叹道:“啧啧,太子容颜那真叫一个绝世无双,绝世无双。”
“确实,确实,实乃万中无一的风华啊!”
御花园一角的贵妃椅上正躺着一个锦衣少年,听到这话‘哈’的一声,笑得春光明媚,朱唇微微轻启,一旁的侍婢立刻心领神会,剥了一颗葡萄送进他嘴里。
此情此景,令一园子的牡丹竞相折腰。
御史大人却喜独辟蹊径,夸张地拱手对众人道:“各位同僚有所不知,那大夏三皇子之前随使节前来京城,吾有幸与其对弈,此子年纪小小,用兵诡谲,阵法心思奇妙,假以时日,飞龙上天,绝非等闲之辈呀。”
一时间许多人附和,交头接耳道:“吾亦有所耳闻呐…听说呀,之前大败甄萱,正是此子替夏皇画了一张兵图…”
“当真?”
“真!”
“还有,听说今年年头的时候,大夏的第一高手已败于其剑下…”
“呀!”惊叹声四起,一连说了几声。“了不得啊!了不得!当真了不得!”
御花园一角的锦衣少年皱了皱眉,正值烈日当空,他凤眸微微一紧,手里抓着一本从坊间弄来的司徒婉儿诗集,挡在了眉眼处,抿着唇思索,唔,要去大夏与某人比一比。
刚刚好这一群七嘴八舌的大小官员兜到了锦衣少年的跟前…
有个不怎么熟悉情况的官儿,由于不是京官,之前与御史和尚书无论如何都搭不上话,如今在众人还没来得及给锦衣少年见礼的情况下,愣是逮了个空子□一句,道了声:“公主万福!”接着走过去,就锦衣少年的外貌衣着进行了一番夸奖,并且重重赞叹道:“惊为天人啊!”
可怜这个官儿,其本意无非是想和京官儿拉近一下距离,再拍拍武皇的马屁。因武皇需要他带兵去甄萱御敌时,他和朝中其他人一样,做了缩头乌龟,此次进京便免不得要第一个表示忠心归顺。素来又听闻武皇有个小女儿,太子有个宠爱的小妹妹叫做‘太平’,于是趁着和大伙儿无甚共同语言时,赶忙见缝插针拍马屁。道:“公主真乃天人之姿,貌美堪比女娲再世!”
世人皆知,可以夸太子貌美,可以夸太子风流,绝对不能夸太子像女人啊!!!
一群官儿立刻都用手捂住了眼睛,齐齐垂首摇头默哀三分钟!
十多岁的李翊轩正是少年初长成,貌若美玉,被这个叫做徐敬业的官儿给说的一脸尴尬,眯起眼上下打量他。
唔!
造型很土!腰很粗!笑起来很傻!还用很糙的手捏‘她’的脸!
李翊轩怒了!
越是动真格的发怒,越是笑得甜美。
还真站起来冲徐敬业掐着嗓子点头道:“多谢伯伯夸奖!”
徐敬业乐呵啊——!
哈!
让你们瞧不起老子!
让你们以为老子在京城没靠山!
这不傍上公主了嘛!
一回头,却发现御史尚书他们一起溜了个没影。
心里虽然狐疑,但作为粗神经武夫的表率,徐敬业仍是没有往深处多想,谢过公主以后,继续尾随大部队赏花去了。
一个大梁子就此结下……
其实李翊轩此人焉儿坏,全京城是出了名的。
他生平有三大恨,一恨别人家的孩子,二恨将他比作女人,三恨混得比他好的男人。
关于别人家的孩子,在此之前,遭他忌恨的一直都是司徒婉儿。
年幼时,同安帝和皇后不停念叨:“司徒家的小孙女三岁会吟诗了呀…五岁谈的一手好琴呀…你看别人家的孩子…多争气啊!”
一直到他长大一些,母后登基了,仍是絮絮叨叨:“唉,要是轩儿有人家孩子一半聪明就好了,男人要这么好看作甚,得有真才实学啊…唉,怎么又和宫女扑蝶去了,乖,别缠着宫女姐姐了…”
于是他改缠小太监,被武皇狠狠抽了一顿,关在奉先殿里三天三夜,让他对着列祖列宗忏悔。
他小小年纪,跪着膝盖都肿了,对着英年早逝的父皇牌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不凄惨。
出来之后,突然开窍了!
想,既然当不了聪明的孩子,那就在不孝子,败家子这条道儿上一气走到黑吧!
他八岁逛青楼,九岁成了烟花柳巷中一道亮丽的风景,十岁打败京中所有官二代富二代,得了‘第一美人’的称号。
之后有几个不服气的公子哥儿要找他单挑,结果在看到他庐山真面目后嚷嚷着要断袖…
平头百姓不知道他是谁,只道京里有个强男霸女的大流氓,暗地里互相通消息说:“惹谁也别惹那风流子啊!”
好事者问:“嘶——到底是谁来着?”
“哎哟!名字可提不得!”
街头巷尾的蜚短流长,他通通当做是褒奖,叛逆的钻了牛角尖。
只是这一切,在御花园那一次起了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来嘛,他好端端的躺着,没招谁惹谁。而且因为私下里用‘风流君’这个称号在坊间和司徒婉儿对诗打擂台,渐渐攒了些名气,文人墨客中又以男子居多,在看到他的诗句底蕴气势更显磅礴时,纷纷表示风流君更胜一筹,赢得了很多男粉丝的赞誉。李翊轩为此心情大好,甚至连司徒婉儿本尊都自叹弗如,要约风流君出来见面互相探讨探讨。
可偏偏就有很多无关人士来说什么闲话,外加徐敬业将他认作了一个女人,着实犯了他的大忌,这第二大恨立刻变成了徐敬业,第三大恨则花落杜云锦。跟着武皇又当真听信了那帮老头子的谗言,道:“皇儿看看杜家老三,着实厉害的很,皇儿你可要努力啊”云云,再次踩了李翊轩的痛脚,由此倒霉的杜云锦不仅沾上了第三大恨,又沾上了第一大恨‘别人家的孩子’,便真真成了李翊轩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除不快啊——!
于是李翊轩三天两头借机去大夏找杜云锦,美其名曰探讨课业,联络感情,实际上是找机会打架。
今天比剑,明天飞刀,后天赤手空拳对搏,大后天还要吟诗作对…
本来杜云锦还耐着性子,碍于两国邦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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