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圆》第989章


没有!
郑晗许是忙忘了,素妍也一并忘了。
素妍只依稀听说,花仙子脂粉坊似转卖给了什么人,胭脂水粉倒是有的,也有雪膏,却与宇文琰做的相差太多。
*
九月初九是重阳节,素妍给江舜诚夫妇送了份礼物,给江舜诚的是一件冬天穿的冬髦,给虞氏的是一条抹额,冬髦是宇文琰在豫地平叛时得来的,这抹额则是让青嬷嬷和白芷帮忙做的。
虽不是素妍亲手做的,但江舜诚夫妇得到后依旧很高兴
因是过节又值沐休日,宇文琰陪素妍在江家吃了顿午饭就回家中。
刚回家,就见窦勇风风火火地从外院求见。
窦勇站在偏厅里,低声与宇文琰说着什么。
宇文琰大叫一声:“你说什么?今儿早上,御林军包围了雷右相府?”
素妍搁下手里的画笔,轻柔地穿过内室,又进了偏厅。
窦勇低声道:“今儿皇上收到弹劾雷右相的折子,说他是叛党中人,在豫地为官时,曾给宇文琮送过二十万两银子……”
华妃在后宫得宠,谁能想到,她的父兄竟与宇文琮勾结。
素妍轻声道:“难不成右相又要换人?”
早前空置,由闻其贵暂理。闻其贵获罪;再有傅翔擢升右相一职,傅翔因贪墨案被降罪流放一千里;如今又是雷嘏私通叛党。
雷四小姐于九月初六嫁入寿昌候为续弦,要是再晚几日,只怕雷四小姐亦会如崔瑶一般。
窦勇道:“皇上原想压下。可这事闹得很大,文武百官知晓的不少。这才派了五百御林军包围右相府。”
素妍轻声道:“围而不拿人,是不是因为今儿过节的缘故?”
宇文琰点头道,“我朝有规矩,九月初九不杀人,这一日就算再大的罪也不拿人。”要是等到明儿早上,雷家上下就会下诏狱,事情一旦张扬出去,新皇再宠华妃姐妹也不能偏袒。
窦勇又道:“今儿一早,城门口张贴了皇榜。公布了死囚名单,宇文轲、庆候、济候、韩、曹两家卷入叛党案的主犯,又有洛阳谢氏的家主及其族里名动一时的老爷、公子,有三百余人。钦犯赎金二千万两、一千万两、五百万两和二百万两之分……”
宇文轲、庆候、济候皆是赎金二千万两的。
皇榜公布出去后,无人能凑出这么多银子赎人。
更有人议论。这是朝廷借此引诱叛党余孽现身。
就算有想赎的,或银钱不够,或胆量不足,这几位亦无人赎身。
宇文琮父子名列其间,虽未抓住人,却已是朝廷通缉的钦犯。
*
消息传入宫中,华妃与雷美人吓了一跳。
华妃前往养性殿求见。却见殿门前增加了守卫,“请华妃娘娘回去,皇上有旨,不见娘娘!”
华妃重重一跪,雷家危在旦夕,如果保不住雷家。她亦保不住自己的妃位,“皇上,皇上,雷家是被冤枉的,我父亲怎会私通叛贼呢……”
不知过了多久。华妃依旧重复那一句话。
不远处,在拐角长廊里立着两人,正是雷美人领着贴身宫娥。
宫娥道:“美人过去么?”
“皇上发了话,要是皇上不见人,求也没用。华妃仗着自己育有三皇子,有些得意妄形,却不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要是雷家落没,这宫里的贵人、美人们谁都可以背后使诈……”
她,她不过是小小的美人,又如何敢去求。
除非她不想活了!
她不想死,正是如花的年纪,还没有好好的享受生活。
华妃早前是个聪明的,一朝得了儿子,就有些难以压抑,在后宫树敌太多。宫里的人私下议论说禧嫔暴毙,是被华妃害死的。
华妃未入宫前,这宫里是平和的,可她一入宫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宫娥道:“美人也是雷家的女儿……”
“那又如何?”雷美人反问一声,“舒家还是太后的娘家,因私通宇文理叛党,最后还不是被贬为庶人、流放西北。太后保不住舒家,一旦此罪落实,华妃也保不住雷家。”
就算她得宠又如何?
君心难测,新皇年轻,可行事从来不拖泥带水。
新皇最恨的便是这种私通叛国、谋逆大罪之人,既然有人弹劾,只怕手里握有大把的证据。
华妃跪在养性殿大门前时,新皇却已从另一条路前往康宁宫陪太后用膳去了。
宫娥欢喜道:“美人,你看,皇上好像要去康宁宫。”
雷美人摇头道:“保不了自己,又谈何保家人。我们回去吧!”
“美人……”宫娥亦是打小在雷家长大的。
雷美人回眸,看着她的脸道:“我知道你是担心雷家的家人,要是我也跟着去求皇上,只怕适得其反。太后不喜欢我与华妃姐妹,认为我们是祸水,迷惑帝心……”求亦无用,丽贵人是怎么死的,宫里人人皆知,对外说是丽贵人不守妇德勾引侍卫,可各宫的嫔妃谁不知道,那是丽贵人招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算计着道而亡。
可是,谁也不知道算计丽贵人的是谁?说起来,上至太后、皇后,下到小小的宝应有许多人都与丽贵人有过节,是丽贵人在后宫树敌太多,被人算计构陷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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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3 被贬
从今往后,她亦得远离华妃,唯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新皇从康宁宫归来,殿门前还跪着一人。
华妃见他归来,惊呼一声“皇上”,曾经的高贵一扫而尽,如同狗儿一般地爬了过来:“皇上,我父亲是被人陷害的!他没有私通叛党,他没有给叛党送银子!”
新皇微微蹙眉。大总管垂首,新皇喜欢的,便是如同左肩王妃那样的性子,富贵不移,贫贱不屈,始终都有一身傲骨,却自有温顺。
华妃抱住皇帝的双腿,“你信臣妾,他没有!他真的没有啊!”
新皇低喝“放开”。
华妃手足无措,她跪这么久,就是要见他一面,“皇上,你与臣妾夫妻一场,臣妾求你,放过臣妾的父兄家人,放过……”
“住嘴!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以为朕愿意对雷家?”
“那些证据都是奸臣构陷的,那是构陷……”
新皇一脸肃色,命令道:“滚回重华宫!”
“皇上!”华妃又急呼了一声,“你救救我父兄,他们对皇上、对朝廷可是忠心耿耿的,皇上……”
正说话间,不远处传来一个犀厉的声音:“华妃,可不要恃宠而骄,按照我朝规矩,后妃不得干政,还不滚回宫去!”说话的是众人簇拥的太后,她一脸肃色,一身素净的藏青色凤袍,神色里没有半分暖意,“皇上,昔日你对舒家可谓没有半点情面,难道华妃比哀家还要重要?”
太后倒要瞧瞧,要是新皇放过雷家,她就能要求新皇恕了舒家人的罪。
先帝临终前,最担心的就太后当权,外戚专政,这才留下遗诏。要百官监督太后,要是太后涉政,百官便可弹劾,更可逼太后于甘霖寺修行祈福。
新皇扬了扬头。既然要动雷家,华妃就成了宫里的弃子。今儿她再三违背旨意,不肯离去,有一有二,却不能再有三。“华妃恃宠而骄,目无祖宗家法,降为华嫔。”
华妃一怔,他要降她位分,尖呼一声“皇上!”近乎撕心裂肺,双手一松。新皇从她身畔而去。
曾经的缠绵、曾经的恩爱,不过是春梦一场。
“哈哈……”她仰天大笑起来。
太后厉声道:“还不带她回宫,即刻起禁足三月,不许她再迈出重华宫半步,否则哀家拿重华宫宫人问罪!”
一边的宫娥、太监吓得连连应声。就在昨儿还风光无限的华妃,因为惹怒皇帝,又令太后不满,贬为华嫔了。
虽还是娘娘,却不再是身居高位的妃嫔。
九月初十,右相府雷嘏父子被打入诏狱,等候提审。
百姓们不由得议论起来。这几任右相连连下狱,只怕不是寻常人能坐的。
*
九月十一,城西菜市口。
人群里有一个着布衣的妇人,打扮还算干净,手里提着篮子,里面盛着饭菜和美酒。正苦苦哀求官差:“官差大哥,我求求你,让我给长辈敬杯酒吧!”
官差冷冷地扫过偌大菜市口上一排排跪着的众人,“长辈?谁是你的长辈?”每人都衣着写有大大“囚”字的囚衣,身后背着块牌子。上书各人的罪刑及其名字。
妇人生怕有人将她和朝廷钦犯扯上关联,忙道:“那个……早前贱妇在他家做过丫头,得过他的恩惠,想与他送些酒菜吃。”
官差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只见那是一个干瘦的老者,头发凌乱、花白,后背的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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