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妃》第191章


其实之前她确实想过狠下心来离开,可是到头来,终究还是她心软了。
强忍住喉头的不适,她颤声道:“其实你早就想好了退路,是不是?你有退路的,是吗?”
他是燕修,城府极深的燕修,他会来救她,一定想好了退路,他一定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为什么,问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
黑暗中,他的声音终是轻淡响起:“当然,我有缜密的撤退计划。”
话落刹那,方婳听见自己松了口气的声音。
身侧之人站了起来,低语道:“别跟着我,我不想被你拖累,这次救你出来,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他的步子跨了出去,方婳却猛地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袂。
“放手!”他的声音骤冷。
她不放,眼泪流得越发汹涌。
“什么计划,你说与我听听。”
她看不清他的脸色,却明显感到他的身子略微僵直,她拽着他衣袂的手更加不肯松了。
他到底又是冷冷地道了一句:“你没必要知道。”
是吗?来都来了,人都救了,现在倒是不肯对她说撤退计划了?
她用力将他拉过来,扑入他的怀中,哽咽道:“怎么办?即便知道你利用过我,即便知道我在你眼里只是一枚棋子,我还是放不下你,还是不忍看到你有危险!”
他伸手推住了她的身子。
她不松:“什么撤退计划,你根本就没有撤退计划!和我分开走,你就没想过活着回去是吗?那你的大业呢,你的大仇呢!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这样!”
他低眉垂目,仿佛看清了她害怕颤抖的样子,看见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口一阵抽痛,他终是蹙眉唤她:“婳儿……”
这一声似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温柔似水,轻盈如风,熟悉若经年,那样深入她的心,击溃她所有防备顾虑。
胸前的衣衫似已被她的眼泪打湿,他轻阖了双眸伸手圈住她颤抖身躯,微微叹息:“傻丫头,你真傻,不该原谅我,不该回来。”
她流着泪咬牙道:“谁说我原谅你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不原谅,却依旧爱他,依旧舍不得看到他出事!
他蓦地一笑,那样恣意畅然。
她的掌心贴在他的胸口,连耳朵也贴过去,忐忑地问他:“刚才是不舒服吗?”
他的大掌摸着她一头秀发,轻言道:“跑了半个山头,太累了。”
“说实话!”她的语声里带着担忧与紧张,甚至还微微有一丝怒意。
他似乎从来如此,这样细细一想,这么多年,他在她面前到底说了几句真话!
他却道:“是真话。”
方婳心中有气,透过轻薄衣衫,掌心下已然能清晰地感受道拿到疤,她深吸了口气,开口道:“反正已逃不出去,他们即便夜里找不到,天亮了也一样能找到我们,就是这样了,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他握住她贴在他胸前的手,将她紧紧都贴在自己的心口,低语道:“你是对的,你所感受到的这颗心已不是原来那一颗。对不起,你一直想去的那个地方,我没有留住。”
她的指尖颤抖,记得那时她对他说,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他的心……
“是谁的?”她紧靠着他问。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迟疑:“是我母妃。”方婳的眸子蓦地撑大,他继续道,“母妃死后,华年成早就把她的心用千年寒冰封存,想来你也知晓,云天是华年成的弟弟,是他帮的忙。
云天有本医书上便记载过换心术,虽然听之荒唐,可我母妃却愿相信。我是后来才知,母妃那时候便多次秘密见过云天,云天说母妃的心可以治好我的病,但他却没有把握给我换心,所以那件事一直搁置着。
直到苏昀的出现,华年成经过多次试探才终于确定,我的机会来了。”
方婳震惊无比,当日在战场上,他以仇定的身份出现救她,那时他分明没有受伤,胸口却有血流出,想来便是苏昀留下的这个伤尚未痊愈。
他却为了救她强行拉弓……
心跳逐渐紊乱,脸上的泪水更多。方婳紧紧拥住他,他的言语中带着至深的痛:“当年容氏冤枉我害死莹玉公主,母妃在我入狱后不久便认下所有罪责,我是后来才知,她一来是想借机让我出宫,二来便是想用她的心来医治我的病,她知道这件事若被我知晓我一定不愿,便在容氏冤枉我时来了个顺水推舟……”
方婳惊呆了,燕修身为皇子是不幸的,失去至亲,还被贬被逐,没有尊严地活着。可同时他却又是幸运的,他有那样一个深爱着他,又那么伟大的母亲。
方婳很羡慕,真是羡慕。
狠狠地擦了把眼泪,她突然用力推开了他,怒道:“既然活下来那么难,你又为什么要来长安!”
这一刻,她倒是宁可他还是那样她在白马寺认识的燕修,要利用她那就利用个彻底!最恨这种该断不断,藕断丝连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笑意,轻声道:“爱一个人很简单,要放手却是那样难。”
她的心口刺痛。
他……他说爱……
他从来不曾在她面前说过爱……
他又道:“你该知晓袁将军为何愿意同我站在一个阵营。从前我与他也谈不上有交情,如今却时常见他懊悔自责,悔恨当初没能陪在公主身边保护她。索性我们都还活着,我不愿让自己成为另一个袁将军。”
方婳蓦地回神,她忙开口道:“其实当初……”
话至一半,燕修突然捂住了她的嘴,方婳的眸子撑大,她自是也听到了夜幕中正在靠近的细碎脚步声……
第150章 以吻封缄(甜蜜蜜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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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平四十一年,冬,洛阳。ц茶忱?br />
“啪嗒”,方婳轻呼一声捂住了头,一大团雪落在她的头上,接着传来元白不悦的声音:“这么大早的你来干什么?难不成刘妈在这种天气还要你出去砍柴、挑水啊?”
方婳狠狠地瞪他一眼,大步跨进院子里。
昨夜下了整晚的雪,积雪足足有四五寸厚,她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
元白见她不理会,叉着腰站在屋檐下道:“喂,你听没听见我的话?玑”
方婳一抬头,脚底打了滑,哎呦一声就摔倒了,元白嗤的笑了。方婳咬咬牙道:“你那么闲着怎么就不清理清理这满院子的积雪啊!你混蛋!”她说着,抓起一把雪狠狠地就朝元白砸去。
元白灵活地一闪身,那团白色的雪球直接飞过去。
房门刚巧打开,雪球“啪”的一下砸在燕修身上崇。
元白“啊”了一声,方婳忙爬起来就冲过去:“师叔!我……我不是要砸你来着……”
她小巧的鼻子冻得红红的,说话间还呵着白气。
燕修好脾气地笑了笑,伸手将身上的雪掸落,浅声道:“不是元白犯懒了,是我不让他扫雪,推开窗户,这样白皑皑的美景一年之中可也见不了几次。”
方婳回头看了眼,只见长长一串脚印,院子正中还因为她的摔倒出现了好大一个雪坑,什么美感也没了。
她像是犯了错,低着头道:“师叔,我不是故意的。”
燕修却回头朝元白道:“去给我沏壶茶来。”
元白应声下去了,他这才又笑道:“我们去外头赏雪。”
“真的吗?”她抬眸看着他,笑靥如花。
他点头抬步出去,方婳开心笑着跑上去,伸手拉住了他的手,他侧目看她,嘴角噙着笑意,修长手指圈紧了她的手。
外头的雪早已让个寺内勤劳的小师傅扫干净了,就算一会元白追出来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方婳心里得意极了。
她拉着他的手,从西厢小院一路跑到了白马寺的后山,漫山遍野都是白色雪景,她搓着手呵着气,又回头看他:“师叔你冷吗?”
“不冷。”他墨晶色的瞳眸里似也染着笑。
方婳吐了口气道:“其实师叔也不喜欢元白吧?”燕修蓦地一愣,闻得她继续道,“元白在的时候你都不怎么说话,他不在,你笑的都不一样。”
“是吗?”他低低问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当然是真的!”方婳认真地点头。
他拉住她的手一路往前,清浅道:“有些话在元白面前不能说。”
她撑大了眼睛道:“我知道,因为不喜欢所以才不愿说!”
他抿唇一笑。
二人在林子里逛了很久,元白与华年成一起找来了,方婳拉着他躲在树丛后,听着身后两个人的叫声心中得意。
一直兔子倏地从身边窜出来,方婳下意识地欲叫出来,却被燕修伸手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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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出声。”燕修悄声在她耳畔说着,方婳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远处再不是元白与华年成的叫声,黑夜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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