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妃》第199章


她乖乖地坐下,瞬间就安分了。
他拿了一块糕点塞在她手里,笑道:“快吃,一路上你也没怎么吃东西。”
她接了,却不吃,回头看了眼身后直垂的帐帘,回头压低了声音道:“师叔,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却总没有好时机。”
“何事?”他漫不经心地问着。
方婳的脸上不见一丝笑意,咬着唇道:“六年前被射死的并不是莹玉公主,而是皇太孙。”
他的指尖一颤,糕点顺着被褥直滚落在地上。墨晶色的眸子骤然紧缩,他脱口问:“你说什么?”
她干脆收起了点心搁在一侧,才又道:“我亲眼看见的,如今的皇上是女子,她就是莹玉公主!”
皇上是莹玉,死了的才是燕淇!
燕修的脸色骤青,他猛地坐直了身躯,略一迟疑,忙飞快地掀起了被褥欲下床。
方婳大吃一惊,忙拦住他:“师叔,你干什么?”
她用力抱住他,阻止他下床,华年成说了,三日不能下床,她是真的怕他的腿治不好!
她的力气很大,由于用力,脑袋直直撞在他的胸口。闷痛瞬间令他清醒了一些,是啊,他要去做什么?
告诉袁逸轩其实当年死的不是莹玉,而是燕淇吗?
那如今这一切又该怎么算?
倘若让他知晓是他心爱的女子设计让他亲手杀死自己最疼爱的弟弟……
倒不如让他仍是以为那一个才是仇敌。
帐内静谧许久。
燕修的声音里隐着怒:“容氏她真的敢!”
方婳黯然,如今的太后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扶他重新坐回床榻上,见他没有再起身的意思,方婳推住他的手才徐徐松了。
良久,才听他的声音带着哀叹:“婳儿,这件事瞒不住。”
方婳又会不知道?
她低着头道:“皇上将袁大人留在越州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和袁将军之间的不可能,如今说出事实,除了增加伤痛早已于事无补。”她一顿,眼底含了泪光,“袁将军倒戈那一战,我出城就是为了告诉他皇上的身份,只可惜我当时自身难保,还连累你受伤。”
“这不是你的错。”他紧握住她的手。
她苦涩一笑:“后来,皇上求我不能说出这个秘密,我答应了。”
燕修的眉目幽沉。
她又道:“再后来,袁大人死在袁将军的箭下,我更加不敢说。”
“我找机会和他说。”
“不可以!”方婳紧张地望着他,“当初他愿意和你站在一条线上是因为他信皇上和太后设计杀死公主以求自保,倘若他知晓公主未死,万一他以为是你在算计他怎么办?”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她不愿看到燕修涉险!
他蹙眉凝视着她良久,突然伸手将他拥入怀中,眸子缓缓沉下去,很多琐碎的片段在脑中闪过,仿佛在暗中有一张大网正徐徐朝他扑来。他的脸苍白无一丝血色,心跳愈烈,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师叔?”她匆忙推开他,瞧出了他的异常,“你怎么了?”他似才回过神来,蹙眉道:“她要联合西楚让我腹背受敌。”
西郡十二城他是不会应下给轩辕承叡的,燕淇也必然不会,但倘若燕淇不是燕淇,燕欢会为了皇位不折手段,她就会应!
所以当初轩辕承叡提出的条件燕欢事后未必不会应承!
眼下他所有的兵力都已聚集在湛江畔,就等着最后一击,后方已空,西楚军队此刻从后方袭击的话……
燕修的指尖冰凉。
“师叔……”方婳亦是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吸了口气,低声道:“你先出去,帮我请仇将军和袁将军进来。”
仇、袁两位将军很快来了,方婳没有跟随入帐,远远地站着,心中忐忑不安。
容止锦见方婳独自在外头站了很久,他不免上前问她:“怎么了?不会是九王爷真的瘸了吧?”
方婳没空与他说笑,转身拉住他便问:“阿昀在哪里?是不是回西楚了?”
容止锦没想到她为何突然这样问,硬是一愣,随即蹙眉道:“我真不知道,不过轩辕承叡既然肯回西楚,我想大约苏丫头真的和他在一起。”
方婳回眸看了燕修的营帐一眼,咬着牙道:“如果是阿昀,你觉得轩辕承叡会不会听她的话退兵?”
第153章 天衣无缝
一句“退兵”说得容止锦的脸色大变,他下意识地脱口问:“退什么兵?”这一仗是大梁内战,轩辕承叡不是早就带人回西楚去了吗?这会又和西楚扯上什么关系?
方婳眼下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容止锦解释,只得简单地道:“皇上恐怕和轩辕承叡合作了。ц茶忱恕?br />
“恐怕?”容止锦的脸色不佳,目光朝燕修的营帐看了一眼,随即冷笑道,“他说的你就信?如今大梁是皇上的天下,她也是燕氏子孙,怎会连这样的利害关系都不明白?方婳,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说什么,可你若是听信九王爷的一面之词诋毁皇上,别怪我会生气!”
容止锦再怎么说也是太后的侄子,他会有偏袒自然也是常事,方婳不同他计较。叹息一声,颔首望着天空,喃喃道:“就算找到阿昀,也不知她是否恢复记忆了。”
容止锦回神看着她,想了想,才终是告诉她:“那个药方……在我手里。只要能找到苏丫头,应该就可以让她恢复记忆。珉”
方婳吃惊地看着他,药方何时在他手里?
容止锦被她看得有些尴尬,不自觉地别开脸去。
“是你撕的?”她脱口问着,他咬着牙不答囔。
她想起来了,那时候被撕下的一页纸,她还以为是燕修,还怒意冲冲地去责问过,那时燕修否认,她却是怎么也不信。
现下她是知道了,容止锦藏起来而不愿告诉她的原因,怕也是希望她永远不要记起燕修。
她明白他的苦心,自然不会怪他。
不过既然药方在他们手上,那事情就好办了。她上前一步道:“你找个机会将药配了,我……”
话至一半,方婳忽然见华年成端着药盏走过来,她忙缄了口,见他近了,只好道:“华伯伯,仇将军和袁将军在里头。”
华年成不觉愣住,目光看向帐帘直垂的营帐,皱眉问:“发生了什么事?”
方婳见容止锦的神色不悦,只好道:“我也不清楚。”
说话间,仇、袁两位将军正从帐内出来,二人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沉重,各自朝各自的营帐走去。
华年成将药盏递给方婳道:“把这个给王爷送进去。”
“哎……”方婳张了口,便见华年成急急朝仇定离开的方向去了。
回过神来,容止锦转身道:“进去吧,别叫药凉了。”
“侯爷。”她回头看他,他已往前走去,抬手挥了挥道:“我去想办法将药配出来,事成之后,我再来同你说好消息。”
她不自觉地一笑,他即便是因为之前她的话生气也不会连累苏昀,容止锦虽然纨绔不羁,其实性子却是极好的。
掀起了帐帘入内,见燕修静静坐在床上,一手撑着额角,似乎在冥想什么。她刻意放轻了脚步声,他却仍是听见了,抬眸冲她浅笑道:“来了?”
“嗯。”她径直上前在床边坐了,将药盏递给他道,“华伯伯叫我给你的。”
他接过喝了一口,突然又停住了。
“很苦吗?”她忙问。
燕修摇头道:“不是,只是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他忽而严肃起来,令方婳也不自觉地揪起了心。
他淡淡凝视着她,暗自吸了口气,才道:“燕欢想联合轩辕承叡让我腹背受敌,我想让袁将军将大半兵力调走,让他们绕至西楚大军的后方,届时,到底谁是瓮中之鳖还犹可未知。”
方婳震惊地看着他,随即蹙眉道:“先撇开兵分两路我们兵力够不够的问题,即便此计可行,眼下我们的人已经过了湛江,就算你把兵力调至西楚大军后面,中间隔了一条湛江也是个问题。”
燕修轻缓一笑,赞许地看着她道:“你说的问题我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个要解决不难,我让仇将军假装败退,我们再退回湛江对岸。待西楚大军来时,那与我们相隔一条湛江的便是王师兵,届时他们要渡江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这样便可弥补我军兵力上的弱势。”
他笑得从容,方婳到底是佩服他,竟能考虑得这般周全。
不过马上,她又紧张地道:“所以你想留下来指挥诱敌?”
他浅笑道:“没那么严重,我是主帅必然要留下,否则怕被燕欢瞧出端倪,这件事必须进行得小心翼翼,一旦走漏风声,我军再无机会扭转局势。再说,我如今腿脚不便,要转移也并非易事。”
方婳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毫不客气地道:“你打算要我跟随外调的军队去西楚大军的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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