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警花》第134章


柳涵点点头;“我一直都没忘记。”
心柔眼泪不止,道:“当年彭辉其实是被齐冯的人抓住过的。齐冯要他做内应,便放了他。可是彭辉一直都没有真正答应过他们。后来姑娘跟展大侠冒着生命危险送我们出宫,彭辉便决定带着我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可是齐冯派出的人一直跟着我们。我们不敢抛头露面,哪儿偏僻,哪儿荒无人烟,便往哪去,如此在深山中躲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两个个月前,齐冯的追兵发现了我们藏身的地方,苦苦搜寻。彭辉为了保护我,被箭射中。。。。当天晚上就。。。。就去了。。。”
心柔越说越伤心,最后嘤嘤哭了起来。柳涵如同被雷击中,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当年他们被当做刺客被章庸追的那晚,彭辉便被抓到了,尔后几天一直没有他的音讯。原来那晚彭辉承认的事情不是对段思琪下毒,而是做了齐冯的内线!那么段思琪的毒是谁下的?柳涵身上一阵阵的寒意,难不成?。。。。柳涵想起蓝染交给她的人员调遣记录册。如果真的跟那个被改了名的“小莲”有关系,就算她知道事实的真相怕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孙莲死了,小莲她更是从未见过,唯一知道内情的大公公如今也死了,一本不会开口的册子什么都证明不了。柳涵眼神猛的一黯。
这么多年前的沉冤一瞬间真相大白,可是自己也被连累成阶下之囚。这突然而来的冲击让柳涵仅剩的一丁点希望化为泡影。
心柔还低声的抽泣着,瘦削的肩胛狠狠的颤抖着。彭辉的死给她带来不小的打击。柳涵心底一软,慢慢蹲下来,低声道:“别哭了。。。。”
心柔听见柳涵的安慰,哭着抱住她,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失去彭辉,她就像盲了双目,落入深宫大牢,她无从躲避,无从活命。
柳涵何尝不是万念俱灰,眼下除了等死,怕是再没有任何路可走了!
三天之后,仁宗下旨,对柳涵一案最后审结。满朝大臣跪在殿下,听殿前官朗声宣旨。
“寡人绍膺骏命。今有包希仁义女,张扬跋扈,胆大泼天,欺上瞒下,其罪可诛。故收押在监,秋后问斩。念包拯忠君爱国,不追究其罪,钦此!”
圣旨一出,满朝唏嘘一片。齐冯低着头,勾起的嘴角尽是小人得势的张狂得意。包拯和展昭跪在殿下,如同五雷轰顶,抬头呆呆的望着龙椅上双目微眯的仁宗。
殿前官走下台阶,嗓音尖细对包拯说:“大人,接旨吧。”
包拯脑子里空白一片,只觉得心中被掏去了一块,生生的流着血,流着泪。颤抖着伸出手。展昭在一边瞪大了眼睛,不禁出声喊道:“大人!”
包拯闻声回过头来,见展昭拳头紧紧的握起,目光里竟然闪着泪花。他鼻子一酸,泪水顺着枯燥的苍老的面颊淌下来。
他接过旨,颤抖着躬下身子:“谢主隆恩!。。。。”
殿前官回到高阶上,大声道;“退朝!”
言毕,仁宗起身默然走下殿去,一干奴才拥着他,渐行渐远。
待仁宗走后,大臣们纷纷起身,有的同情有的无奈有的则幸灾乐祸,一个个散去。齐冯走到包拯身边,展昭如同一只高度戒备的狮子,立刻向他投去恶狠狠吃人般的目光。齐冯微微一怔,被展昭盯的有些发毛,冷冷哼了一声便自己走开了。
而包拯,还久久的跪着,不愿意起身。
展昭扶着包拯一只胳膊,轻声道;“大人。。。。”
包拯心中的悲痛难以抑制,皇上要斩柳涵,他如同吃了一只苍蝇,难以下咽,却不得不认命。可是心中又那么凄凉悲伤。
天地是灰色的,蒙蒙的下着细雨。初夏的清晨还有一丝微凉。炊烟尿尿升起,汴京的大街小巷稀落落几个行人,有的匆忙,有的闲散。每个人脸上这样或那样的表情,在陌生而熟悉冰凉的街道上。他们这一秒钟擦身而过,下一秒又会融入谁的生命中?
泥墙被细雨打湿,墙皮略略有些脱落,形成一片斑驳的杂色,融汇于灰色的笼罩之中。而此时的包拯府中,清清冷冷滴沥着雨珠,仆人们一手挑着包袱,一手牵着同伴,嘤嘤哭着走出大门。树倒猢狲散在这一刻诠释得那般贴切。
安平拉着九岁的淳阳,母女两个都泪眼婆娑。马汉扶着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哭出声来。
包拯躺在床上,形如枯槁。昔日炯炯的双目此时如同蒙上了一层雾霭,混沌不已。
展昭静静的站在一边,心怦怦的跳,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他的眼皮疯狂的跳着,时间仿佛静止了,又飞快的往前流逝着。
王朝伸着脖子,轻声叫道:“大人。。。大人。。。。”
听见这叫声,包拯寂寂的瞪大了眼睛,气力微弱的叫着:“小涵。。。小涵。。。。”
包拯病了那么久,第一次开口说话,众人都是惊喜,都围了上来。
包拯渐渐清醒了过来,在这瞬间,他的眸子是清亮的,见床前那么多人,燃起一丝丝期望,挨个看了一遍,却没有看见预想的那个身影,那张笑脸。他一双晶亮的瞳孔立刻像燃烬的烛火,痛苦的扭动身躯,迸射出最后一丝光线,随即殒灭。
王朝见包拯落落的神情,立刻开口闻讯:“大人,您想吃点什么?”
包拯昏迷了数日,此刻醒来,异常虚弱,微一摇头,问道:“现在几月份了?”
王朝明白包拯是担心秋后早早到来,担心皇宫大牢里那个人过早的丢失生命。他哽咽道:“五月。。。五月份。。。。”
包拯闻言,眼睛再次睁开,再也没有刚才那般清醒,喃喃道:“五。。。五月了。。。”
众人见他连说话都这么吃力,不禁都落下了泪水。
包拯转了转头,目光停留在马汉身上。马汉连忙上前一步。包拯小声道:“带着安平。。。走吧。”
马汉点点头,道:“放心吧。。。”
包拯又问:“府上的下人呢?”
马汉忍不住心头的悲痛,泪珠大颗大颗的滴落:“都遣散了,您不用操心了。”
包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又叫道:“展昭。。。”
展昭表情淡淡,跪在包拯床前,他早已不知何为难过了。再过几个月,柳涵便人头落地了,他也不会独自活多久。既然左右都是一死,他还难过什么呢?
包拯示意展昭耳朵凑过来,低低说了一句,展昭微微怔了怔,不置可否。包拯眉头一皱,似乎有些动气:“你若是不答应,我死都不会瞑目!”
众人闻听,皆是震惊。展昭皱眉道:“怕。。。没那么容易!”
包拯一笑,双眼阖上,自言自语道:“小涵。。。。”
王朝没想到包拯对柳涵竟然这般思念,心头一动,突然道:“大人,您撑住!我去求皇上让你们见一面!”
不等包拯回答,王朝转身跑了出去。
雨已有些大了,王朝顾不上撑伞,跳上马背,撒开四蹄,往皇宫奔去。
雨帘那样密集。微微倾斜着,阵阵微风将雨丝送进窗内,沾满了仁宗明黄的袍角。
仁宗斜倚着靠枕,右臂搭在弓起的右膝上,望着窗外的雨丝发呆。
突然,敬德公公惊惶的奔进来,大声嚷道:“皇上!皇上!”
仁宗皱了皱眉,为敬德突兀的打破这难得的宁静而嗔怒。
敬德见仁宗皱眉,吓得脚底一软,跪了下来:“皇上,包大人的护卫王朝冒雨进宫,说包大人。。。。”
仁宗早听说包拯病了,已连着半个多月废朝在家。突然听闻包拯的消息,甚是关心:“包拯怎么了?”
敬德已抽泣了起来:“包大人快不行了!”
仁宗闻言有些难过,大手一挥,命道:“快让王朝进来,寡人要自己问他。”
敬德连忙点头,出去将王朝叫了进来。
王朝胸前衣襟和袖子已全部被雨水浸湿,只有腰间一块干燥,露出原本的黑灰色。王朝跪下向仁宗请安,语气中却满是急切。
仁宗理解他定然焦急,问道:“包爱卿怎么样了?”
王朝鼻子一酸,低沉道:“大人他。。。时日无多了!”
仁宗闻言,也是难过不忍,刚想说话,又听王朝说:“大人病榻昏迷之时,还总是惦念着柳涵。卑职请求皇上开恩,成全他们父女二人见一面!”
仁宗眉头微微皱了皱,有些迟疑。
王朝见仁宗沉吟着不开口,声泪俱悲道:“大人此刻危急之时,只想最后看一眼小涵,来日小涵人头落地,也免得死不瞑目。求皇上垂怜!”
仁宗动容,双目都红了起来,高声将敬德唤了进来,道:“带王朝去大牢,知会宫门守卫一声,就说是寡人的命柳涵回家见包拯最后一面的。”
王朝大喜,连连叩首道:“谢皇上!谢皇上!”
仁宗一挥手,道:“快回去吧。”
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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