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本草》第70章


隔岸我能看清你的笑,你能牵到我的手,但是无声的沉默却如脚下的道路一样蔓延出去。颜初几次伸手去牵她的手,都被她避开。即使握住了,也万般抵触,不挣脱,不罢休。
“我只问你一句,”颜初说,“假如我手脚不全,或是身体有残,你会嫌弃我吗?”
“那当然!我可不喜欢缺胳膊少腿的!”百草答的毫不犹豫。说话时,两人踏入了一座集镇,悬有破旧匾额的客栈远远在望。颜初像是不知如何接话,只道,“前面就是客栈了。”
两人并排走着,路过一摊卖针线活的小商铺。黑黢黢的室内走出一位妇人来,边走边抹眼泪。她手里端着一个木盆,盆里都是一些搓过的小孩衣裳。
“贱女人,不好好带着我的儿子,让他从床上摔下来。要是哪里摔坏了,老子休了你,反正你这臭婆娘,十年不养人,就是养只母鸡,它还会下蛋,养了你就只能白吃白喝,臭婆娘,扫把星!”屋内同时传出男子骂骂咧咧的大嗓门声,小孩哇哇啦啦的哭声,以及妇人尖声尖气的哄慰声。
百草脚步顿了一下,身后走过一送亲队伍,大红的喜轿,大红的软帘,只是轿夫以及吹拉弹唱之人都被淋的湿透,仿佛一群水鸭子,很是狼狈,也少了许多喜气,几乎没有鼓乐声响。
趁着那一众人接连而过,颜初也将百草生拉硬拽的拉向不远处的客栈,他同店小二要了两间厢房,便要拉着她上楼。只听四周的食客津津乐道的说,“那孙举人原来娶的可是高家院的高家大小姐,听说两人感情也好的很,怎么还是纳妾了呢?”
“这你都不晓得?那高家小姐呀生的一个好看,又知书达理,只可惜过门七年,都未生下一男半女,夫家意见可大着哩!”
“她夫君一中举人,马上就娶小妾,似乎也是薄情之人。”
“这你又错了,那孙举人刚娶高家小姐的时候,还只是一个穷秀才,考了两次才考中举人,婚后的日子孙秀才只埋头读书,高小姐一人操持着家中的里里外外,因为她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可没少受婆婆的气。她婆婆呀,也就是孙秀才的娘,没少当着媳妇的面,让儿子再添一房,无奈孙秀才就是死活不肯!”
客栈里几个点了酒菜的客人边吃边聊着,只听前面说话的人似乎知之甚详。于是有声音忍不住道,“那现在怎么又娶了呢?”
问话的是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旁边站着一位长相斯文的白衣青年。两人牵着手,准确的说,是那男的牵着小姑娘的手,不知两人之间是兄妹还是有情义的一对。但是看情形,那男的似乎对众人的聊天并不感兴趣,倒是小姑娘听在兴头上,一副不肯走的样子。
像是酒楼客栈的场所,人来人往,耳目众多,敢在这里聊天的,都不怕聊天内容被人知道。有的甚至故意将声音说的老大,就是为了能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那些有心想要吸引人眼球的逞能之辈,最喜欢的就是有更多的看客。听到有人问了,见引起了注意,先装模做样的喝一口酒,才故作缓慢的道,“你年纪轻轻,有所不知,古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高小姐过门七年,也没有生养,从人情伦理来讲,没有比这更不孝的了。”
“尤老二,你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对张家长李家短知道的最清楚,就别吊大伙儿的胃口了,快说说是怎么回事,这孙举人又为什么纳妾了呢?我听说他新娶的小娘子大着肚子,似乎都快生了!”一桌而坐的人听尤老二之前咬文嚼字的一番话,只觉得说了就跟没说一样,那按捺不住的,便催问着道。
☆、【121】乱伦
尤老二感到自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也觉得将人胃口吊的差不多了,咳咳嗓子道,“孙举人今日娶妾,刚刚过去的那顶喜轿就是抬往他家的。”
“这我们都看见了,你快说,那孙举人要不是看上人家,怎么会将对方的肚子搞大,所以才弄的非娶不可?”
听到有人不停的追问,尤老二说话的劲头更足,“这话说起来可长着哩!你们瞧今天上午还是好好的天气,到了中午说下雨就下雨,要说做喜事的哪家不希望一直有个好天气?但是这门婚事呀,唉,那孙举人二房添的是他夫人娘家的侄女,姑侄同嫁一夫,你说**不**?”
“这姓孙的做出这种事,真是不配做举人,那书不是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有人立马指责。尤老二道,“孙举人娶的这房小妾,是他老婆娘家的侄女,年龄也不是很大,才十四岁哩。孙举人年龄有她两个大,又比她长出一辈,不过倒确实做了滚床单的事,要不然姑父也不会把侄女的肚子搞大。”
“就算自己不能生养,对不起他孙家,但是孙举人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我真替高小姐不值!”
尤老二眼角瞥一眼那说话的人,“你要觉得孙举人禽兽不如,听我往下慢慢道来。”尤老二这回不再拐弯抹角,倒像说书人经过开篇、铺垫以及一连串的陈叙后终于将故事推向了**,“话说高小姐自从嫁入孙家,七年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她的婆婆,孙举人的娘,这孙妇人等了一年半载后,意见很大。然后请了许多大夫,看病问医,最后发现是自己媳妇肚子不争气。
“从此孙妇人的不高兴就写在脸上,没过多久,就要给孙举人纳妾。孙举人坚决不肯,孙妇人寻死觅活的事没少做。往后的几年呀,孙妇人管不了儿子,一通怨气都撒在了媳妇身上。孙举人是孝子,高小姐性子也贤淑,不管在婆婆那受了多少气,从来没对丈夫提过一声,对着邻里街坊还尽说婆婆的好话。
“就这样一直等到孙举人考中举人,在乡里之间小有名望。孙妇人处处拿着儿媳的不是,什么难听的话都骂的出口。另一边又对儿子劝个不停,什么好话都说尽了,也不管用。五月的时候,高小姐回娘家,小住了一段日子。听说姑父中了举人,高小姐回来的时候,她的小侄女也吵着要去姑姑家,跟姑父道一声喜。
“你说这侄女去姑姑家,能有什么事?事情啊,就出在孙妇人身上。要说那孙举人从小读圣贤书,行为端正,作风正派。从不做拈花惹草的事,孙妇人想尽办法也无从下手。孙举人举止有度,但是对自己的侄女是又亲又疼爱。就像父亲对女儿,你说哪个王八羔子会往那个方面想?”
“我知道了,一定是孙妇人,一定是她从中作梗!”有人拍着桌子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尤老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自己也缓了口气,道,“是孙妇人,她说了许多自己要吃的菜,让儿媳天麻麻亮就去买。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催情汤水给儿子喝下,又想办法将那小姑娘引到姑父房中。等儿媳买菜回来,这老妇人又命她赶紧去做饭,并将她看的死死的。一直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自己才离开。”
有人似打趣似揶揄的道,“尤老二,你这也知道的太清楚了吧?你是跟那老不死的有一腿,还是跟她合谋的呀?”
尤老二当下道,“我要是不将事情摸的清清楚楚,怎么知道故事可不可信。我尤老二别的本事没有,最擅长的就是打探事情的原委。讲一句不吹牛逼的话,长这么大,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事!”
“行啦行啦,你连谁家的寡妇在夜里降火的事都知道,还能说的有板有眼的,你那不知道叫什么本事的本事我们是相信的!”旁边另有人催道,“你还是快说说孙举人和他小侄女的床事吧!”
尤老二被人这么一夸,很快进入状态道,“那么一个还未开苞的小姑娘被自己姑父强暴了,肯定是,唉,这个感觉我也说不上来,毕竟我又不是她,但眼睛是哭的通红。孙妇人见了,知道事情得手,便用恐吓的办法对付她。”
“怕她个屁啊!那小姑娘就不敢同她姑姑,或者是家里人讲吗?”有人忍不住道。尤老二眼珠子转了转,“这个我也不晓得怎么讲了。”
“照直讲就是了。”
“怎么说呢?”
“照直说。”
尤老二望一眼那个两次接他话的人,扁扁嘴道,“怎么说呢,这个孙举人吧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对妻子忠心耿耿。另外有学识,有涵养,是不是也挺不错的一个人?”
他这一问,听的人只道,“我又没见过他,怎么晓得?”
尤老二翻翻白眼,觉得自己对牛弹琴,那么没有想象力的牛,一刀捅死算了,“我是说,孙举人作为一个仕途在望的人,各方面又不错,对他的侄女又好,那会不会生出好感呢?”
“你不是说孙举人对妻子忠心耿耿,那怎么会看上自己的侄女呢?”一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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