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美相公》第54章


欠丛簟?br />
如此气势,他不能来硬的,兵马不自觉向后退了三分。
只是这样的退让也不过是缓兵一时,跟着我便看到对面望楼上紫衣的人站在徐敬业身旁,耳语说着什么。
须臾片刻,城下三男一女四骑出列,身着异族服饰,正是先前莫名出现在甜水的四大纨绔子。
这显然不是真名,徐敬业网罗的人才便是长居关外,善于马背上作战的仙罗四骑。
仙罗四骑不是中原人,自然有理由无视敬德帝的牌位,这是取巧。
婉儿脸色不好看,咬牙切齿道。“徐敬业好卑鄙。”
一根根羽箭伴随着雨丝射来,射在敬德帝的木牌上,慌乱中,大家不得不丢弃木牌抱头蹲在地上。
雏秀才不懂打仗,但胜在一身文人傲骨。“照此看来,大夏,仙罗,甄萱,乌溪都已连成一线,徐敬业出卖我大覃,联合外人踏足我中原,真真狼子野心,卖国蟊贼。”
风吹得旌旗噼啪作响,吹得对面紫衣之人袖袍鼓胀膨大,也吹松了我的发带,满头青丝散乱。
小勇哥伸出手来,指尖穿过我的头发,轻轻说道。“别怕,没事的。”
我想问他,哥哥的救兵何时会到,却不敢问。只因,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我和萝卜之间的距离,不单单是两座城楼间的距离,而是隔着生和死,是与非。看起来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乌云台下云梯搭上,所有的壮丁都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小泥块往下丢,于是对面望楼上的弓箭手攻势更为凌厉,羽箭密密发来,招架不住。
其中一根在离我胸口仅一指的距离,后面传来推力,将我狠狠推开。接着听到矛刺闷闷地扎进肉里的声音。
我回头,“奶奶。”
是苏奶奶替我挡了这一箭,箭头深深扎入心口。
“奶奶。”小勇哥冲过来扶住她,用手托着老人家的头。
这样的时刻,不能拔箭,且箭头断在心口,华佗再世,也是回天乏力。
苏奶奶是代我去死的。
背靠着砖石土墙,老人家捉着我的手,放到小勇哥手里。“孩子,答应我,往后好好在一起。”
“奶奶,你先别说话,我背你下去。”
她的唇像瞬间失了颜色,所有的鲜血仿佛都流向胸前那个伤口。“不用了,我老了,也该去了。到下面陪他爷爷,呵呵…”
“可我就是不放心,我家的这个傻孩子,他有什么话都憋在肚子里不会对你说…小汝啊,你答应奶奶,一定要做我们刑家的儿媳妇。”
我的手在抖,这一辈子未曾像现在这样难过。
生老病死我不是第一次见,而战争的残酷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它会消亡一切美好的事物,只由个人意志去完成征服的目的。冰冷,自私,掠夺。
苏奶奶是个开朗的老人,爱笑,耐心,会听我说话。她最后的愿望,是想我和小勇哥在一起。“小汝,好不好…答应奶奶,答应我。”
头上飞箭横穿,何家的老夫人慢慢爬过来,“苏家奶奶,我给你作见证。”
老人家的手捉的我生疼,眼珠子血红,微微凸起,执着地反反复复。“答应我啊!答应我。”
眼见苏奶奶吊不上来一口气,小勇哥赶忙顺着她的背。
“嗯。”我一边点头一边咬唇忍住眼泪。“奶奶,我,我答应你。”
小勇哥的手一顿,他蹙着眉头,一言不发,眼珠里除了伤痛还有一种绝决。
苏奶奶像听了大赦一般,喜笑颜开,孩子气的弯着嘴角抬头看天空,雨丝浇打在每个人的脸上。她突然就唱起来,轻轻的。“乌云台上想月光,月光白呀暗夜长…”歌声悠悠,追溯旧时光,像蜿蜒的细流,流进人心。
她一边唱,一手指着乌云台的北面的乌龟石墩。
小勇哥狐疑的问道,“奶奶,做什么?”
“唔…你去,你去,爷爷的东西去拿来。”
小勇哥跑去看那石墩,以为有机关用手轻轻推,却推不开。
我仔细一看,根本不是乌龟,而是玄武。两者的差别在于,乌龟的背上有一条蛇,这样的组合构成了护卫北方的神兽玄武。
天翼关的蛇形甬道,珞珈山的迷雾森林是乌龟背上的五行八卦图,玄武司水,照应白瓷湖。这是真正的龟蛇锁大江之势。
小勇哥赤手空拳解决了一个从云梯上攀附而来的敌兵,从他手里缴过矛盾,用足内力朝玄武石墩挥去。
石墩被平头砍断的瞬间,基座里映出一轮金光,直冲天际。
小勇哥蹲下来,徒手从里头将东西挖出来,自言自语道。“镇魂弩。”
苏***肩头松下来,幽幽说着。“奶奶不该逼你做不想做的事,爷爷的东西以后你好生收着吧,和小汝…”
眼珠不再充斥血丝,捉紧我的手慢慢松开,垂下。
“奶奶——!”我狠狠摇着她的肩膀,毫无所动。
高大的身影站着,雨水浇打在他脸上,即便我抬头,也看不清小勇哥脸上的究竟是泪还是雨。
底下是乌云台的城门被木桩震的轰天巨响,小勇哥旋身拉弓,对准徐敬业望楼的方向。
婉儿的声音细细柔柔,却十足的冷静。她说,“擒贼先擒王。”
镇魂弩被拉到满弧,几乎可以看到弓身的细尘被抖落的瞬间。我从没见过这么傲气的光芒,透着破天碎日的蛮横杀伐。
绞到极致的弓轻轻一弹,发出几不可闻的铮鸣,直直向对面而去。我缓缓站起身看到的一幕,是镇魂弩的弓箭射入紫衣人的心口,宽大的袖袍一摆,失去重心,瞬间从望楼上翻身而下。呼啸的风不能阻挡他的垂直下落,像一只折翼的鲲鹏大鸟,从九天到地狱,粉身碎骨。
我的心快要跳到嗓子口,不顾一切地冲到城楼边,伸手向下抓去,却只有虚空。
那一刻,耳边风声鹤唳,雨丝昏黄也遮不住地上渐渐蔓延的红。
【乌云台上想月光,月光白呀暗夜长,日日夜夜顾想郎……】
曾几何时,乌云太上风起,他搂我在怀里说,卖身契永远有效。
我只记着好的时光,却忘了乌云台最古老的传说,不是关于爱的盟约,而是陈国的落难女皇,唱着这首歌,从这乌云台上纵身向下,身死国灭的凄惨往事。
没有主帅的军队慌做一团,乌云台的城门却在同一时间被撞破,徐敬业的军队几乎呈溃乱式冲进了天翼关。
天翼关的伏兵从高高山岗上出现,巨石滚落,哀嚎遍野,死的死,逃得逃,若是有幸能冲到天翼关的尽头,那里还有守着的禁军,绝对一个活口都不留。
我哥的兵马一早埋伏在这里,等着他们踏入圈套,等他们最混乱,最不堪一击的时候冲到天翼关,杀个措手不及。
战后的空气里到处都是烟灰,却闻不出一丁点儿,只因被血腥掩盖,浓郁厚重。明明是赢了,所有人却累的像虚脱一般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只有司徒婉儿站着,鹤立鸡群般的站在乌云台上,迎风环顾东南西北,淡淡的声音一如既往。“都是为了你啊…”
小勇哥趴下来,他的脸紧挨着苏奶奶,一言不发,跟着慢慢抱起她自顾自离开。我跟在他身后,看他高大又落寞的背影,孤独地行走在断臂残桓之中。
正文53 甜水乡战事——回首又见他
这场仗,匆匆过场,来的快,消逝的也快,快得令人乍舌,没法好好静下来想一想。一直到结束,才有种恍然的感觉。
甜水还是老样子,除了地上脏乱之外,没有出现烈火焚城,抢夺物资的情形,人流一早撤走,生离死别只是少数。而刑家人,我的小勇哥哥,就是那少之又少需要面对死别的人。
他跪在自家的灵堂前已经一天一夜,满屋子缟素,凄清寂寥。
我带了吃食去给他,他也一动不动,像尊石雕。
“天亮了,白天我来吧,你去歇息。” 我伸出手想搭在他肩头,最后又瑟瑟地缩回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任何言语在这样的时刻都很苍白。
他默默起身离开。我想,苏***死,责任在我,就算他要怪我,也是应该的。
一个人坐在灵堂里烧白麻纸,我想了很多,眼睛盯着火盆里的焰苗,金灿灿的灼烧,时间一点一滴的过,也不察觉,转眼就入了夜。
我捏拳敲了敲肩膀,动了动脖子,几乎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就被人一把从后头搂住。
熟悉的梨花香淡淡飘入口鼻,他的手指冰冷,环到我身前握住我的手,话语里充斥着浓重的鼻音。“别离开我。”
我想告诉他,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傻姑娘天天都在等他,从没有想过要离开他,每天想着怎样才可以做他的新嫁娘,想到夜里醒来之后再也睡不着。可我什么都没说,只能回握住他,千万万语,唯此寄托。
这些天,我回到江汀阁,看到紧闭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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