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入君怀》第184章


她心里闷闷的,很难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受,当时看着他倒下的那一刻,她心里一空,好像是系得紧紧弦陡然间断开,难受得紧。这种感觉,同当时看着母亲去世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突然害怕,他若眼一闭,再也醒不来了该怎么办?还有谁会教她读书写字,还有谁会耐着性子同她下棋,还有谁会在她配错药方时狠狠骂她……她突然觉得她离不开他了,他已经完全融进了她的生活里,会同她说话,会对她笑,会骂她,也会夸她,打罚的时候沉着脸色,高兴的时候会伸手揉揉她的发,柔柔的喊她一句“丫头”……
他府里姬妾本来就多,他受伤昏迷,所有人都针对上了她。
她跪着不能动,那些女人想了各种法子折磨她,要么辱骂,要么朝她吐唾沫,要么扇她耳光。她看到有人直接拿了花瓶往她头上砸。
她没感觉到什么痛,再怎么样的痛她都习惯了。她感觉头顶有热流慢慢流下,流过了她眉,流过了她的眼,流过她的唇,然后滴落到地面上,颜色深红深红的。
视线变得模糊时,她看到她一心念着着那个人,跌跌撞撞出了房门,不管伤口如何慢慢裂开,飞快的朝她奔来,扔开她手里举着的水盆,抱着她,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叫她不要睡,不要闭眼。
她看到他的眼里满是慌乱,她听到他盛怒呵斥那些为难她的女人,她看到他紧张的抱着她,手脚慌忙的给她探脉、给她止血,给她喂药,一遍遍的告诉她,不要睡。
她好累,身子沉沉的,眼皮也沉沉的,好想睡。可是他说了,不要她睡,于是,她就努力坚持着不要睡,然后就真的没有睡。
她看到他面上慢慢变得欣喜的表情,也看到他欣喜之下面色苍白,腰腹之间,血不断的往外冒。
然后,她看着他在她面上阖上眼,她不知道怎么的,也慢慢将眼睛闭上。
再醒来时,她躺在一张宽大松软的床上,这个床她认识,是那个人的。那个人有轻微的洁癖,从不介意自己躺上谁的床,可自己的那张床,从不许别人躺,便是随花也不能轻易触碰。她马上清醒过来,想要趁没人发现之前从这床上离开,却发现有东西箍着自己,动弹不得。
她低头一看,腰间横着一只手,这只手,修长白洁,骨节分明,她看过很多次。
她身子一僵,惊慌着回头。
他对着她笑,一笑芳华,让人生生的移不开眼。
他又揉乱了她的发,“醒了?”
她点头轻应,“嗯。”
“那再睡会吧。”说着,不容人有半分意见,被子一扯,直接将她全身盖住,仅露出一个头。
“……”她低目垂眸,觉着鼻头有些酸,不知不觉在他怀里蹭了蹭。
南宫汲花愣了愣,嘴边的笑意扬得更上,心情极好的给她掖了掖被子。
她蓦地眼里一热,转过身,双臂张开,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前,闷闷的一声,“爹。”
双臂之下,他的身子一僵。
他慢慢低眸看他怀里的孩子,那细长凤眸里满是深邃和专注,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喜悦兴奋从四面八方骇然过来,惊讶过后,连浑身血液都滚烫起来,他小心把手抚上她的脸,小心又细致的擦了擦她眼角的泪,周围连空气都似乎是静了下来,他张了张口,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语声,“再叫一遍?”
刚刚擦完的眼角又有泪水夺眶而出,“爹,爹爹……”
南宫汲花突然觉得他心都要被这一连串的“爹”给暖化了,他再揉揉她的小脑袋,“灺儿,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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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章字数很多?相当于两章半的量啊啊啊啊啊啊啊……
文章正文 番外 青楼记(上)
碧蓝一泓丽如锦,艳阳高照美似缎,万里无云,确是个好天气。
绿树底下,一男一女隐在树荫里,拉拉扯扯,鬼鬼祟祟。
“二哥,你带我去,我真不给你惹麻烦,真的。”上官泧死死拽着面前男子的衣服,怎么样都不松手。
“哪次惹祸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上官浔斜斜瞟她一眼,“没回都承诺得信誓旦旦,一旦闯了祸,溜得比谁都快。”
“二哥……就一次,就这一次,你带我出门,我跟在你身边,我保证这回绝对绝对不惹事!”少女抬眸,漆黑的眸子里暗藏了几分焦急。家中除了爹爹之外,就属二哥最好说话,若是平日央求了几句,怎么样都会允了的,只是今天,冒似有点难。
“不行。”果然,得到的又是这句话。
上官泧有些气馁,神色怏怏,“为什么呀……”
上官浔低目看着她,今日她穿着一身嫩黄长裙,头顶用绿绸扎着两个小髻,脸庞百里透着红,眉弯嘴小,因着撅嘴,神情里透着一阵失落。心下软了软,“不是我不帮你,那种地方岂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去的?”
一听这话,上官泧眼前光亮骤盛,连语调也拨高了些许,“我换成男装,你带我去?”
“扮作男子?”放肆的眉毛斜了斜,飞扬扬入鬓间,上官浔弯唇一笑,说了两个字,“不行。”
上官泧皱眉,扯着男子的衣服左摇右摆,细细糯糯的声音,“二哥……”
风过,曳起满树绿叶,沙沙作响。
上官浔突然侧眸,往边上看过一眼,轻轻一笑,“不是二哥不愿意带你出去,那种地方,若是被爹知道我去了,准少不了要挨一顿骂。若是被他知道我还带着你一块去,非得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爹爹不在,他不知道的。”
“你若想去就自个儿翻墙出去,别摊上我。”
少女眉一拧,“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外墙有多高!我……”
上官浔看着她身后,眸光一挑,“母亲。”
上官泧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接话就道:“别拿娘来压我,不管你答不答应,今天我非得——”
“非得什么?”清清冷冷一句话从上官泧身后传来。
上官泧背脊反射性的一僵,然后陡的松开手里攥得死死地男子衣服,飞快跑到上官浔身后,过了片会儿才从上官浔身后露出个头出来,没什么底气的一句,“娘。”
一头乌黑的发丝高髻挽起,华贵的衣裙长及曳地,美妇的目里是冰冷神色,“站好。”
上官泧嘴一抿,怯生生的从哥哥身后出来,规矩站好。
“平日里惫懒惯了,半吊子的轻功连个墙都翻不过。”南宫汐月斜睨他一眼,眼睛似琉璃珠子一般冷耀一沉,“你又想做些什么?”
这话里夹着故意的讽刺,上官泧脸一红,悄悄垂下头,什么也不说。
代表主母的白玉长簪在阳光下发出冷寂的淡光,“你既然不说,那便不说罢。回房去,在你爹没回来之前,不许出房门半步。”
连原因也不问,就直接给她定了罚,上官泧将头垂得更低。
气氛有些僵,上官浔上前一步开口,“母亲,阿泧她……”
她眉一横,“你别替她说话,哪次惹了祸不是你替她背黑锅?”
上官浔到口的话被噎住。
“我这回什么都没做。”
上官泧的声音低低的,抿着唇,微微扭头,就撞进了母亲冷漠无波的瞳仁里,“眼下是没有做,若不是被我撞到,还指不定你又能闹出些什么。回房去。”
冷冷的声音,不容置喙。
上官泧鼻子一抽,抬眸看了看上官浔,带着委屈的,“二哥……”
上官浔张了张口,母亲冷目看来,他慎时的闭了嘴。
兄妹三人,母亲向来不大喜欢她。上官泧垂头丧气的离开。
风过树摇,日影摇晃,迷了视线。
上官浔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喟然一叹,“她这回回去,又该哭了。”
南宫汐月神色微有些动容,却也不过一瞬,眨眼间敛了去,再开口时,声音已不是方才那般冷硬,“她央你带她到哪里去?”
上官浔的神色有些复杂,欲言却止。
南宫汐月蹙眉抬眸,盯着他一眨不眨,“人走远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上官浔闻言微怔,见到母亲脸上的神态后,施施然笑了:“母亲慧眼,儿子的小把戏总是能让您看穿。”
“别说客套话,你既然存了心要借我把她给支开,就一定没什么好事。”
他微微睨起眼眸,语声微低,“可能是件好事,也可能不是件好事。”
南宫汐月眯了眯眼,“同你大哥有关?”
他挑挑眉,“同您儿媳妇有关。”
南宫汐月唇角微勾,目里飞快闪过丝诧异,然后隐而不见。
彼时,管事尤末过来,向二人行礼,而后拿出本账册翻开递上,向南宫汐月指了某处,“夫人,这是方才大少爷从账房预支的账目,您看……”
“三千两?”南宫汐月皱眉,他要那么多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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