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鸟儿》第102章


大橘猫进来之后,满地嗅了嗅,然后仰头望着看起来很是暖和的床铺。
殷成澜裹住被子,皱眉和它对望:“不准上来。”
大橘猫后腿蹬地,跳到了被子上。
殷成澜道:“我没吃过猫肉,不介意尝尝。”
大橘猫爪子一拨,不知道从哪捞了一下,竟将他家鹌鹑蛋捞了过来,搁在自己面前。
殷成澜严厉的盯着橘猫,袖口的银丝被压在腕下,随时准备飞出,让它当场血溅棉被。
就在大荆国前任太子和一只半夜敲门的肥野猫剑拔弩张的对峙时,那枚被当做人质……蛋质的蛋,把自己大头朝下立了起来,自以为气势汹汹的挡在了野猫面前。
殷成澜想起连按歌说的一鸟一蛋一肥猫的奇遇记,艰难的在心里兜兜转转琢磨了琢磨,问:“你想我留下它?”
蛋蛋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只会牛逼哄哄的把自己拔高竖起来。
殷成澜叹口气,收起了杀意,眨了下眼,橘猫察觉到,得意洋洋的喵呜一声,飞快的叼起蛋蛋钻进了殷成澜的被窝里。
殷阁主撩开床里的被角看了一眼。
那只不要脸的大橘猫团成一圈,怀里趴着他的小黄鸟,小黄鸟的翅膀下面压着他的鹌鹑蛋,三小只已经睡熟了。
殷成澜幽幽叹口气,躺了下来,拉住被子到胸口,直勾勾看着屋顶,认真反思,自己的地位究竟是怎么被一只野猫取代的。
殷成澜在神医谷中喂了三日的鸟,第四天清晨,大荆的帝都飘起了纷飞缠绵的细雨。
三十里护城河畔上星星点点的描金琉璃穗的画船驶入渺渺茫茫的雨雾中,朦胧的雨雾里有极近奢繁热闹恢宏的王城,雾外有连绵不近的青山远黛和藏在三山六水中的七层佛刹。
一场春雨打落了帝都的十里桃林,纷纷扬扬的桃花在雨中纷飞零落,落成了一地铺向深宫内院的路,每一个入宫的人都要踩着满地清香,踏入这座象征着大荆至高无上权利的地方。
神医谷也飘了雨。
殷成澜与严楚告辞,他该回到属于他的王城了。
严楚撑着一柄紫骨油纸伞站在雨中,看着被送进马车的橘猫、小黄毛和蛋蛋,问:“他们也跟去?”
殷成澜点头,看见那只迅速霸占了他的地方,搂着小黄鸟和蛋蛋的野猫,气不打一出来,他克制住,面上端着一如往常的不怒而威。
然而他想威震的猫却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殷成澜觉得有些憋屈:“嗯,借你的猫一用。”
季玉山站在马车入口处,不舍的跟小黄鸟告别,正想说,谷里的野猫,随意用,刚一张嘴,被严楚拦住了。
严楚摸到他的手握住,看着殷成澜,眼里竟有几分认真:“我可以借给你用,但你记得要亲自还回来,那猫我养了很多年,有感情了。”
季玉山愣了下,疑惑的扭头看他。
严楚直视殷成澜:“正好最终的解药我还没炼制出来,你总要回来取药。”
殷成澜道了声多谢,放下门帘。
连按歌跃上车辕,冲严楚二人微微点头,扬鞭冲进了雨里。
车轮在烂红泥里飞溅雨水,严楚拉着季玉山闪躲到一旁。
季玉山接过他手里的纸伞,他比严楚高些,刚好将人搂进怀里,二人躲在一柄伞下,踩着水洼往回走。
“那只猫不是野的吗?”季玉山问。
严楚看见他外侧的肩膀湿了一半,伞往他那边倾斜,他勾唇,不明显的笑了一下。
“嗯,再过不久,那枚蛋估计就孵出来了。”严楚道:“你不想亲眼看看那蛋里是什么玩意儿。”
季玉山道:“不是玩意儿,里面可是灵江的小小鸟。”他停下脚步看着严楚:“你是为了我才故意让他们亲自把猫送回来的?”
严楚道:“不然你以为呢。”将手垂进袖中,负到身后,示意他天冷赶紧回去。
季玉山笑起来,忽然从身后搂住严楚,一只手环住他的肩膀,低头吻了下去。
吻在他精致俊美的额头。
严楚一怔,迅速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与他在雨中缠绵亲吻起来。
温热相贴的唇瓣有着春雨的微凉和草木的清香,严楚与他额头相抵,在雨中喃喃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季玉山把他抱的更紧:“嗯。”
马车疾驰,不时有雨飘进来,靠窗的位置有些潮湿。
猫本性怕冷喜暖,在马车里寻找热源,没一会就挪到了殷成澜腿边,紧紧贴着他的大腿,还伸出两只胖乎乎的肉爪扒了上去,将肚子脖子都跟他热乎乎的挨着。
世间竟有如此厚脸皮的猫,殷成澜想。
撩开一点被子,黑漆漆的毯子里面,鹌鹑蛋正陪橘猫睡觉,小黄鸟百无聊赖的把脑袋搁在柔软的猫毛里发呆,见有光亮,就抬眼去看。
殷成澜看着小黑眼里熟悉的眸光,喜道:“灵江,你认得我。”
这次不再是疑问的语气。
灵江小嘴张了张,想说话,又想起什么,重新抿住了。
殷成澜道:“为何生气?”
灵江瞪他,这次为何生气,心里依旧没数吗!
殷成澜想了想,试探说:“我……并不想死,可我更不想你受伤。”
他把小黄鸟摸了出来,放在手心,微微抬起,让自己能和小黄鸟面对面交谈。
小黄鸟看见他就糟心,转了个身,把屁股对着他。
并非这个原因。
小黄鸟冬天拔掉的尾翼现在已经生了出来,他并不像有的飞禽拖着一把艳丽的大羽尾,而更像一柄巴掌大的细细绒绒的小扇子,微微翘起,摆动的时候会扇起小小的风。
‘小扇子’下藏着一朵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小菊花。
殷成澜看着小菊花,心里一动,不等动完,就连忙惊慌遏止住了自己放飞的想法。
小黄鸟忽觉小屁股发凉,扭头看了眼神色深沉脸皮却微微泛红的殷大阁主。
见他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小黄鸟冷哼一声,跳下他的手心,钻进了毯子下面。
烦死鸟了。
深宫内院,绿瓦朱甍的礼佛大殿里,一个清秀年轻的僧人坐在大殿门口,身前摆着垫着手帕的木鱼,细白的手腕缠着一串殷红的佛珠,一手握着木槌,另一手持一卷经书,正在诵经念禅。
念了一会,就扬起头,望着斜风细雨落进皇宫。
他的的容貌极为年轻,约莫正处于少年时期,看雨的时候,脸上还能瞧出几分清稚和纯真。
正是山月禅师收的名唤一玄的小和尚。
“咳。”一声咳嗽从礼佛殿外的回字廊里响起。
一玄飞快的收起方才懵懂的神色,握着手里的佛珠站起来,故作镇定的看向来人。
一看之下,愣住了。
来的那个人比他大不了多少,穿着一身青色朴素的僧袍,手里没有拿佛珠,自然闲适的垂在身侧。得到一玄的注意,来人眉眼含笑,双手合十,向他微微颔首。
他的面相很眼熟,但一玄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微讶问道:“你是?”
来人长身玉立,笑道:“和你一样,出家人。”
一玄摇摇头:“我不认识你,我在宫中没见过你。”
眼里警觉起来,目光探向来人身后,暗中寻找山月留下来保护他的影卫。
来人施施然,笑道:“他们不会拦我。”
一玄皱眉:“为何?”
他问出来后便立刻反应了过来,一双眼睛微微瞪大,显得虎头虎脑的,有几分可爱。
“你是我师父的人?”
睿思心里摇摇头,这小和尚也太单纯了,他走了两步,靠近大殿门口,垂眼看着一玄摆在地上的一套东西,有意引导的问:“是谁让你在木鱼下摆一方帕子的?”
帕子的一角绣着浅粉的梅花。
一玄老实道:“我不能告诉你。”
睿思好笑,怀疑这个小家伙是否真的能接替山月禅师,完成义父的复仇计划。
他道:“虽然你没见过我,但你应该能认出来我的,一玄,你再好好看看我的脸。”
刚一见面,一玄就觉得他眼熟的很,他的眉眼之间,微卷起的唇角都像极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在一玄心里呼之欲出,可他就是猛然想不起来。
睿思只好收敛笑意,双手背到身后,眼角垂下来,眼底发沉,看人的微微一瞥,神情之间就流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倨傲神色。
一玄脱口而出:“皇上……”
睿思一笑,是大荆皇帝固有的,傲慢自负而又故作随和亲近的笑容,他竟已把未曾见过面的皇帝老子模仿的惟妙惟肖了。
一玄这才恍然迷过来,这个人便是皇帝流落在外,被那位十九王爷收养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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