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愿得偿》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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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澜和沈青瑄是一母同胞,可他就不会这么温情体贴,小意温存。看着挺灵透的一个人,可不是不会说情话不会说甜言,每天都跟杯温吞水一样,好生没趣味。
不过不要紧,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也许对她来说又是人生的一个转机呢。
楚亦可正自胡思乱想,却听见沈青瑄提了一句“陛下”,她立刻回过神,支起耳朵听着。
沈青澜一脸严肃,沈青瑄也是难得的一脸正经,只是不见了楚亦凡。
楚亦可看惯了沈青澜的严肃,倒不觉得有多新奇,倒是看见沈青瑄这样郑重其事,很是不适应,她对他总是抱着偏见,觉得他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沈青瑄道:“这事还是由你出面的好,我不想把大嫂牵扯进来。于你,也算是公私相济,于陛下,也正是施恩行仁政的好时候。”
沈青澜揉揉眉心,道:“你说的倒容易,且不说这事能不能成,就算是成了,沈楚两家可还有她们的容身之地吗?”
他总是一腔热血,全不考虑前因后果,更不考虑当事人以及他们这些亲人们要承担的是什么。
沈青瑄无所谓的道:“只要人接出来了,就一切都好说,总之我提个建议,能不能成,可不干我的事。”
沈青澜气笑了道:“你总是那么心软。”
沈青瑄嗤笑一声道:“这你可就错了,我一不心软,遇到贪官污吏、匪首乱党,我的刀从来都没有一刻的迟疑。二来这事跟心软没什么关系。家人团聚,人之大伦,我有什么错?”
听到这,楚亦可也就明白了他们兄弟二人在谈论什么,便接话道:“青澜哥哥,我知道你惦念着几位妹妹,但毕竟她们名份已定,是先帝亲口封的……这件事,你切不可莽撞,一定要从长计议才是。”
沈青澜没辩驳沈青瑄的话,就是听了楚亦可这一番“发自肺腑”的恳切言辞,也没有及时回应,他竟然发了好一会呆,才怔怔然的道:“我知道了,哪天找机会探探陛下的意思再说。”
沈青瑄叹了口气,道:“其实让大嫂去求求陛下是最简捷的,只是,为了大嫂着想,还是宁可让陛下对她保持着歉疚,永远都还不上的好。”
一提歉疚二字,沈青澜脑中立刻想到了楚亦凡肩上的伤痕,抬眼盯住沈青瑄道:“你都知道了?”
他觉得很不是滋味。怎么楚亦凡冷着自己,连李昂都不跟自己把话说全,反倒一股脑的都兜给了自己这个没什么心机没什么心眼的弟弟?
这他就可就冤枉了沈青瑄。李昂告诉沈青瑄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自是因为想由他将伤药从宫中带给楚亦凡,同时也算是给沈家一个交待,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沈青瑄的热忱和对楚亦凡的真心。
沈青瑄不喜欢楚亦可,不需要拿出铁血证据来就已经看透了她的本质和本心,所以沈青瑄是一定会维护楚亦凡的,因此李昂很放心,也就没什么可瞒他的了。
沈青瑄的心思倒是和李昂、楚亦凡的想法不约而同,现在沈青澜就跟护犊子的疯狼差不多,谁敢说楚亦可一个字的不是,他就红着眼睛,发出失控的嚎叫,毫无理智的翻脸,干吗要跟他说楚亦可的不好?
沈青瑄并不知道沈青澜还在怀疑着楚亦凡的清白,可是看他这些日子对楚亦凡的冷待,只当他是喜新厌旧了,所以很为楚亦凡不值。
就算他是自己的大哥,可是识人不明,知人不清,不懂得珍惜,为什么要告诉他?
听沈青澜懵懂的问,便嗤笑一声道:“知道什么?什么知道?我才懒得管你的破事呢。”竟然毫不给面子的离席而去。
沈青澜气的脸色铁青,真恨不得把沈青瑄揪回来痛打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跟自己叫嚣,可拳头握了半天,还是松开来。
楚亦可看着满桌的残羹冷炙,心里十分的郁闷。如今这府里的中馈号称是她在掌管,沈夫人醉了先走,楚亦凡也拍屁股走了,这么个收尾的苦差事就成她的了。
楚亦可累的都脱力了,才扶着丫头的手回了撷星院。沈青澜在外间看书,可看那模样,不知道发呆多久了。
楚亦可略微梳洗一番,换了家里中衣,手里抱着精致的手炉,不免朝着沈青澜抱怨:“累的我脚都肿了,一直忙到这个时候……”
沈青澜放下书,抬眼看她道:“当家主母,主持中馈,自然要格外辛苦一点,要是你实在忙不过来,不如就还交给娘打理。”
楚亦可便有些赌气的望着沈青澜道:“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嫌我任性骄纵,可我也不过是跟你抱怨两句,你不说有一言半语的安慰,反倒先于别人拆我的台,我在你眼里就这般不堪吗?”
沈青澜不解的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是你自己抱怨太累,我不过是建议,替你分忧解难而已,怎么就扯到嫌弃上头了?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你——”楚亦可一下子就委屈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愿意不愿意?都是你自己在那冤枉人,是你自己在一边自说自话,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呢。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就这般小肚鸡肠,连点宽容忍让体贴都没有?”
沈青澜懒的斗嘴,站起身道:“你既累,就抓紧时间歇歇吧。”
楚亦可见他望外走,又气又恨的道:“你去哪儿?”
“我清净清净。”丢下这么一句话,沈青澜就出了门。厚重的门帘扬起又落下,冷风也就挟卷着寒气袭了进来。楚亦可气的一跺脚,隔着窗子,却见沈青澜已经出了院门,不禁气恨的道:“白长了一副好容貌,竟是连……都不如。”
李扬再不好,可是好脾气的时候也最会体贴人,最会说好话,哪像沈青澜,脾气又倔又硬,哪里还有从前小时候彼此容让的那份谦和宽怀?
早知道他这样……
是啊,大抵因为早知道他就是这样,所以她才从来没真正想过嫁给他。
可是李扬死了,李昂又不肯,即使她再愿意屈就,李昂也不肯。
要是换成李昂,他也不会这样。他那双眼睛,不需要说话,就已经能够传情达意了。哪里像沈青澜,眼里就跟一片冰霜一般,对什么都没有热情,看什么都是一样,明明才二十多岁的人,却像个看破红尘的老和尚,就算有她这样的绝色在前,他也能无动于衷,白白的让她消耗着这如花的流年。
楚亦可一想到李昂,便想到今晚的宫灯宴,一时竟心思激荡起来,手抚着胸口,把沈青澜完全丢到了脑后。
果然,天还大亮着,沈青瑄就堂而皇之的来请楚亦凡。
楚亦凡领了他的好意,略为收拾一番便出了二门,早有马车候着。楚亦凡犹豫了下,问沈青瑄:“真要坐车去?”
今儿是上元节,街上又有灯会,还不得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走着都未必能过去,马车还能通行?
沈青瑄笑道:“所以才要早早的走,等到天擦黑,家家户户大姑娘小媳妇的吃罢饭,都涌到街上看热闹去了。这里离咱们要去的地方可还远着呢,总不能走着去。”
既然他早有准备,那她就多虑了。楚亦凡就踩了长凳上了车。
先去了酒坊,沈青瑄叫楚亦凡在马车上等着,他则进去察探交待了一番,这才又出来,径自带着楚亦凡去了景观楼。
这里地势好,是个三层楼的酒楼,临街推窗,便能将街景看的一清二楚。只见街道两边四处都搭着彩棚,张挂着各式红灯、琉璃灯,有百合花灯、三仙灯、百寿灯、三龙戏珠、三凤朝阳各灯,树上又挂着各样飞鸟灯、莲花灯,地下摆着几架鳌山灯等等,各式各样,精彩难描。
沈青瑄道:“待会还有各样杂耍、花炮烟火,你就在这坐享壁上观吧。”
楚亦凡笑道:“还真个是来赏灯的了?要我说坐在这,固然视野开阔,但总少了些趣味,如隔岸观火,隔靴掻痒,像是没融入进去一般。”
沈青瑄就有些发愁:“怎么,你想去楼下看?不然这会趁着人不多,我带你下去瞧瞧?”
看他百般替自己着想,生怕自己不能尽兴,楚亦凡就不好意思起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像她这样的身份,能出门已是不易,哪有再抛头露面到街上去看灯的道理?况且又是跟着沈青瑄,万一被熟识的人看到,她的名声已已,只怕沈青瑄的名声都毁之殆尽了。
沈青瑄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道:“不妨,我护着你,定然不叫你受一点损害。”他说着转身便要出去。
楚亦凡忙折身叫住他:“喛,你去干吗?”
沈青瑄道:“我去人替你弄身衣服,再买一顶面幕来。”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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