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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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忧心、无奈的模样,体会到她对儿子不思进取的心痛与恨其不刚。
刘聪竟然变成这样,太让人失望了。
假若是因为我,他才变得这般颓废,那么,我应该劝劝他吗?
“聪儿心里苦,哀家知道,也不忍心太过苛责他。”帝太后的情绪颇为复杂,“你再次中毒身亡,聪儿剧痛攻心,一病不起,太医治了好几日才有所好转。哀家和乂儿多番规劝,聪儿才成全你和曜儿。此次曜儿为我汉国力战而死,想必是天意,聪儿怜惜你听闻噩耗、身患恶疾,这才带你进宫医治。”
“陛下待容儿的好,容儿铭感在心。”我温和道,“那刘氏姐妹年轻聪慧、才貌双全,希望陛下好好待她们,不再以容儿为念。”
“哀家也希望如此。”她唉声叹气地说道,“聪儿荒废朝政已有时日,哀家想,你的劝,聪儿一定会听,不如你劝劝他。”
“容儿也希望陛下当一个贤明有德、勤于朝政的帝王,太后放心,容儿会尽力规劝。”
“那哀家就放心了。”
忽然,大殿传来“奴婢参见陛下”的声音,我和帝太后相视一笑。
转瞬之间,刘聪大步流星地走来,步履沉稳,剑眉飞扬,这天寒地冻的时节,他的脸上却洋溢着春风般暖人的微笑。
我立即起身,屈身行礼,他立即托起我的手肘,“你大病方愈,不必多礼。”
帝太后笑问:“今儿怎么来了?”
刘聪示意我坐着,笑道:“母后身子不适,儿臣来问安。”
帝太后吩咐宫人搬来一张凳子给儿子坐,“陛下若是来早一步,就能见到你那些妃嫔。”
“母后凤体不适,太医也没说出个什么来?”他岔开话题。
“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她含笑嘱咐,“容儿,你还年轻,不能落下病根,仔细养好身子。”
“谢太后关怀。”我笑应。
“哀家乏了,容儿你也该回去照看那小宝贝了。”帝太后笑道,“陛下,你也去忙吧。”
“容儿告退。”我起身道。
“儿臣告退。”刘聪也站起身。
——
从帝太后寝殿出来,站在殿廊上,刘聪一笑,“两日不见小宝宝了,朕去瞧瞧。”
由于我的坚持,他没有为孩儿赐名,就叫孩儿为小宝宝了。
我没有说什么,和他一道回绿芜殿。
奶娘说,小宝宝刚喂完奶,睡得正熟,我便道:“那就等宝宝醒了再抱过来吧,陛下,天寒地冻,不如喝杯热茶吧。”
刘聪自然欢喜,进了大殿,宫人立即抬来炭火,端来热茶。
我示意碧浅,让她带所有宫人退下。也许他瞧出我有意如此,淡定地饮茶,默不出声。
“刘氏六女得宠,方才在太后殿中见过了,尤其是左右贵嫔,的确是拔尖儿的好女子。”我缓缓地笑。
“嗯。”他淡淡应了。
“听闻左贵嫔文词机辩、通晓政事,为陛下主理政事;右贵嫔聪慧贤明,待宫人极好,深得陛下恩宠。”
“母后告诉你的?”刘聪面色略沉,没了方才的愉悦。
“在后宫,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何须太后告诉我?”我莞尔道,“听闻陛下六月曾想立左贵嫔为皇后,太后极力反对,陛下这才作罢。”
刘聪低着头,看着茶盏中的茶水,脸庞清冷;静默须臾,他仰脖一饮而尽,宛如饮酒那般豪迈。然后,他搁下茶盏,睁目盯着我,嗓音低沉,“那你可知,她们为什么会得宠?”
我正色道:“见了她们的花容月貌,略知一二。”
他凝望着我,眼中的情意越来越深浓,“刘英眉眼间有两分与你相似,刘娥笑起来也有一两分你的神韵,她的嗓音,五分像你,这便是我宠幸她们的缘故。”
“倘若她们陪在陛下身边,可以减轻一点陛下心中的苦,我感激她们。”
“容儿,我希望听到的不是这样。”刘聪缠绕了无尽情意的眸光凝定在我脸上,“你说的这句话,宛如一支利箭,刺入我的心口。”
“伤害陛下,不是我的本意。陛下是否想过,倘若无法两情相悦,放手,反而可以得到另一种交心。”我诚恳道。
他望着我,似有痴缠,似有剧痛,眼中的情火与期盼渐渐熄灭,重复念道:“放手,反而可以得到另一种交心……”
我道:“我知道,让陛下放手,很难很难,可是,这些日子,陛下有妃嫔日夜陪伴,是不是容易一点?是不是没那么痛?”
他走到我身前,拉我起身,执着我的双手,声音饱含痛意,“你可知,有了你,我刘聪这一生,才不会荒芜;没有了你,纵然妃嫔如云、后宫锦绣,也是举目荒芜。”
“陛下之感,我感同身受。如若不能与所爱之人厮守,我会生不如死。”我悲声道,虽然他所说的话感人肺腑,他对我的深情厚意令人嘘唏,然而,我真的无法接受他的残暴与狠戾。
“你不是爱司马颖吗?怎么……”刘聪难以启齿地问。
“是,我爱司马颖。当他靠在我怀中,闭着眼,身躯慢慢冷凉,我与他的那段情就永远封存在心底。”我坦诚道,“我陪他在江南走过人生最后一段路,也算是一种圆满。之所以回洛阳,是因为晴姑姑落在你手中,我不能置她于不顾。”
“你回洛阳找五弟,我就知道,你的心向着他。”他悲凉地笑,双手用劲,握得我的手很疼,“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五弟?”
“十五年前,在泰山南城,我和将军相遇、私定终身;后来,我们再次相遇,将军与陛下一样,行事颇为霸道,但是他从未强迫我、伤害我。”我抽出手,回想起这些年刘曜待我的点点滴滴。
“就因为如此?”
“将军所做的每一件小事,总能深入我的心,让我觉得,他爱我、在乎我、关心我,不愿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只希望我开心、快乐。”那种心动、情涌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也许只是因为,他为我修复了母亲留给我的青碧玉玦,为我抚奏《越人歌》,为我作那曲《相思》……
刘聪痛声道:“五弟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容儿,五弟不在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不会再伤你,我会让你开心、快乐……”
我打断他,直言道:“很早以前,与陛下在一起,我就害怕,只有恐惧。”
他恍然了悟,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喃喃道:“恐惧……”
我缓声道:“我害怕陛下的靠近,对陛下只有恐惧,如何能有男女之情?”
胭脂染帝业【尾声】
“此次我带你进宫,你对我……也只有恐惧?”
“陛下圣明。”
“圣明……恐惧……”刘聪仿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后退了两步,脸上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悲,痛,伤……
“陛下,倘若左贵嫔和右贵嫔能讨得陛下欢心,就让她们……”
“我宠爱她们,都是因为你。”他攫住我的双臂,哀沉的痛在他的眼中翻滚,“纵然她们再像你,她们终究不是你……我也想自欺欺人,当她们是你,可是,总有一道声音告诉我,她们不是你!每当我宠幸她们,你总会出现在我眼前,好像对我说,谁也不能替代你,她们连你的影子都不是……”
我愣愣的,心中隐痛。
这些年,虽然我从未爱过他,但和他也有夫妻之实,他这般执著、悲痛,这般自苦、难受,我也不好受。
泪珠滑落他的眼睑,他的嗓音哀恸万分,微微发颤,“容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烙在我心中,怎么忘都忘不了?为什么你独一无二,别人都替代不了你?”
我如何回答他?
假若我有法子,早就割断与司马颖的那段情,不会执著成一种任性、偏执。
也许,刘聪对我的情、爱,也是一种任性、偏执。
“陛下,再过些日子,也许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我自己都觉得,这话那么苍白无力。
“是吗?”刘聪的唇角牵起一抹悲戚的笑。
“如今汉国势盛,陛下素来雄心万丈,理应勤于朝政,当一个英明有为、为世人与后世称颂的仁君。”我劝道,“我希望,陛下开疆拓土,在有生之年统摄南北、君临天下。”
他那双凄色深重的黑眸兴起一抹亮光,“容儿,这是你的心愿?”
我道:“在我心目中,陛下天纵英明,应该成就为世人瞩目的皇图帝业。”
刘聪笑起来,广袂一挥,荡开来,豪气干云道:“好,为了容儿这番话,我会勤于朝政,成就一番皇图帝业。”
——
此后,刘聪不再让刘英插手朝政,亲理政事,不再与刘氏女厮混后宫,不再沉醉酒池肉林,偶尔召她们侍寝,却每日都来绿芜殿看望小宝宝。
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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