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女书商》第200章


当今的形势,小熊侍卫长觉得,洪综不可以做此牺牲。
洪综的确没有那么蠢。他诚挚的答应:“我会尽力照顾宝姑娘。”
至于损耗那件宝贝、同时要求洪综自己身体受损,那样的拯救宝刀的方式,洪综觉得,完全是合理之外的东西,不属于“尽力”的范畴。他想都不去想。
小熊侍卫长放心了。不愧是伯少君!他一直以来就倾向于效忠伯少君嘛!伯少君是位合格的君主。不会做什么蠢事。
可是,正因为伯少君太镇定、太理智了。小熊侍卫长放心之余,又会有那么点儿。隐隐的失落与伤感。
就像一个姑娘家,警告男人:“你不可以这样做哦!”男人真的没有“这样做”,姑娘又会有点失落。
一位忠臣的心理,跟一个怀春少女,有很大的共通之处。这就使得大量春怨诗、闺怨词,被解读为怀才不解的臣民们的怨语。
宝刀其实也没指望洪综能救自己。毕竟从来没有人对她说,她还有希望得救。
她的指望,在另一件事上。
洪综很了解宝刀的盼望。他道:“我已经相信,你父亲是薛大将。薛大将曾经得罪狐君。你说狐君已经回来,阿星其实是男的、是他主人。他们有阴谋?嗯,现在我越来越相信你了。”
宝刀很高兴。
小熊侍卫长悄悄躲出去了。
这阵子,他的压力都太大。他想喝一盅。
他没有取用红极一时的新酒——阿星失踪以后,就靠羊老板兢兢业业生产,不足以满足大家需要,市面上的新酒已经可遇而不可求,但小熊侍卫长身为大权在握的武将,还是能拿到新酒的。
他没有喝那种,因为不管是“水在烧”,还是果酒,对小熊来说,劲儿都太大了。小熊的酒量不太好,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他只喝老式米酒中,比较温和的那种。
那种其实也就比酒糟厉害不了多少。
慕飞眼珠子一转,悄悄给他的酒里,掺了一点很烈的新酒。
为了新纸的研究,宝刀要了一些材料,其中就包括酒。而且要浓度高一点的。于是纸坊里保存了新酒,慕飞也可以取用。
他把这些珍贵的新酒掺给了小熊。
小熊很快觉得心情愉快了、风更宜人了、什么都没什么大不了、他跟这世界和解了。
小熊还听到有人奚落他:“你醉了。”
小熊像所有醉汉一样,否认道:“我没有!”
“没有吗?开玩笑!我敢打赌,你肯定不知道有一个方法能救宝刀。”
小熊立刻反驳:“赌就赌!我怎么会不知道!”
“哦?你知道的肯定是错的。”
小熊怒了:“你知道的才是错的!”
“那你知道的是哪种?”
“上古圣人划分十二城时留下来的圣息,就是拜天台下,有圣门守护!为君者若以半身之血液打开门,放出圣息,能够起死回生!”
慕飞颤抖了:原来是这样。
原来,宝刀中毒已深,必死无疑!医药罔效。唯一拯救的方法,就要让她起死回生。
这需要消耗上古时留下来的圣息,还要洪综正君位,然后用他自己的血打开圣门、放出圣息。
就算洪综能正君位。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为宝刀牺牲自己的血?再说上古圣息多么珍贵,如果为了个宝刀就能用一次,那么这几千年里,它早就损耗完了,还轮得到宝刀?可见历代君主,对圣息一定都看得很紧、又严格保密。看来宝刀是完了。她绝对用不上圣息了!
除非——
除非有一个人,很不会计算、很蠢、很在乎宝刀、又很有能力。
这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宝刀昏昏然睡在床上,听见有动静。慕飞眼红红的趴在她床沿看着她。宝刀取笑他:“哪儿来的小兔子!”
慕飞问:“这毒,怎么忽然变严重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宝刀道:“画城回来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了……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你以为自己变兔子很好看吗?”
她努力开玩笑。慕飞咬牙不语,半晌,问:“如果这次,你能好起来。你会不会嫁我?”
人之将死,其言也坦诚。宝刀道:“我不知道。慕飞,我一直不喜欢你。我喜欢兼思。可能刚见他时我就喜欢跟他在一起了。但他也有很多事情让我生气,再说他又不在乎我。你呢,也有很多可爱的地方。所以,也许,是的。如果我好起来,也许跟你一起过日子也不错。”
这些话,宝刀讲讲、歇歇,当中甚至差点睡过去。花了好久才讲完。她的精力已经衰弱到这种程度了。
她终于全部讲完之后,慕飞握着她冰凉的手,道:“好。”
然后他就想了很多法子、编了很多谎言,比他一辈子的都多,终于把宝刀从洪综那里偷偷背了出来。
那时候,宝刀已经昏迷了。
她趴在慕飞的背上。慕飞对昏迷的她说:“兼思应该也很在乎你。我是男人,我知道。你活过来以后,一直都要记得有我在。我比他可爱!”
他终于把她背到洪缣面前,对洪缣说:“你要正君位!放出圣息来救宝刀!不然她就要死了!”
悟宁手持禅杖,望着那张柔软而苍白的脸蛋儿,似乎见菩萨低眉,雪白的花朵自苍凉的指尖蔓延盛开。
洪缣花了点时间,才能明白宝刀出了什么事。
他从来不知道宝刀中了他君父洪逸下的毒,不然他不会抛下宝刀。
是的,他当然在乎宝刀!比宝刀以为的更多,比他自己肯承认的更多。
他也完全感受得到宝刀对他的心意。就像深秋里,衣裳有点凉,一只柔软的小东西,悄悄向你膝盖蹭过来。蟋蟀在落叶下头歌唱。小东西以为自己动作很轻巧,其实每一爪子下都有黄灿灿的叶子咔啦啦作响。谁还会发现不了呢?
☆、第十七章 足以认父子
之所以装聋作哑,与宝刀分离也在所不惜,洪缣只是认为,他跟宝刀在一起,对宝刀没好处,会害了宝刀。
现在就不一样了。宝刀命在旦夕,只有他才能救。他要救!
其实就算宝刀不出现,外面也有成千上万的人,会因他决定而生、又或因他决定而死,全看他和洪综如何互动、谁能得势。
抽象的成千上万人,和具象的一个女孩子,还是不一样的!云裳逼洪缣做决定,洪缣仍然优柔寡断;宝刀到了洪缣的面前,洪缣便咬了牙:
拼了!
他跟洪综去竞争,会造成更多的什么伤亡也好,那些都只好走着再尽量去控制了!总之现在,要他看着宝刀死在面前,只因为也许他退让之后其他人就会少死一点。这种退让……他做不到了!
所谓“君子远疱厨”。君子也吃荦,但不忍心去厨房看宰杀。一件事情,是不是血淋淋逼到面前,那对人心理冲击是不一样的。
洪综不救宝刀。那只有洪缣去救!
流泉悠悠,清纹中映出悟宁修长的双眉,悟宁的眉眼中映出洪缣的脸。洪缣的脸向着宝刀。
宝刀若不是生死一线,洪缣与悟宁现在都已经是死人。
悟宁觉得佛的慈悲,真是无与伦比的奇妙。
当慕飞将宝刀背过来时,悟宁在这垂死女孩的脸上,就仿佛见到了佛祖的拈花笑。
阿星将花瓣慢慢的碾碎。
秋天的花,有许多都是香的。非常非常香。但这些香气,未必对酒的味道有益。
适合酿酒的水果有很多,花则很少。
但如果找到合适的花,它赋予酒的灵魂,却是任何水果、谷物都做不到的。
“我有时觉得。以后一直做个酿酒的,在花果之间度日,也不错得很。”阿星道。
这话是说给简竹听的。
简竹苦笑。如果说他在这世界上怕了哪个人类?阿星绝对居首。每次他来找阿星。都能听到几句夹枪带棒、或者真枪真棒的冷话。某些话,真的叫他难受。
但有些话。他知道,不是真的,只是故意说出来叫他难受而已。
譬如这句。
他觉得阿星是假的,所以索性顺着阿星:“这样啊?也不错!那个老头死活咱们就不要管他了!安城已经闹成这样了,那两兄弟怎么说都无法善了了。咱们的仇也算报了——”
“真的?你这样就算报了?”阿星瞪他。
“总不能真的把所有人都杀了吧?”简竹坦然回答,“那样一来,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想得到什么好处?”
“主人的好处就是我的好处。”简竹欠身。
阿星哼了一声:“等我心愿达成,你跟我之间的契约就结束了。你会不会觉得很轻松?”
“还好啦!如果主人的心愿是一生都在山野花果之间。寻找无法达到的最美的酒酿,我一生都要陪你在那里寻找,我也认了。”简竹似乎很所谓道,“洞里那老头啥时候死,咱们都别管了——话说他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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