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这厢有礼》第51章


他出去一下午,还没有回来。莫凝心自嘲的笑了笑,她倒是有身为妻子的自觉,总是时不时的知道为他担忧一下,譬如她听说博莱临京分号的盐店,盐已经供不应求,原因是那里的盐卖得比别处便宜,要从各处运盐过来却招到阻拦,甚至有人深夜放火烧了存盐库。于是,不免跟着操心一下,毕竟,这是老太君约定的最后一个月了,前面两个月,他做出成绩,如果临京这儿的事能解决的话,他完全可以过关,如果没解决好,又让人有话可说。
她还真是操心命!
莫凝心摸摸袖口里的休书,不该担心,不该为他分神,你与他已经是陌路了,于是轻轻一叹,回头继续绣着刺绣。
小翠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莫凝心身上,凑过头,惊叹道:“二少奶奶的绣画真是漂亮!”
莫凝心微微一笑,微风吹过,扬起她额前的头发,“你怎么觉得它好看了?”
小翠说道:“那只凤凰,像要飞出来一样,一看就觉得真。”
莫凝心笑着点点头。
小翠见莫凝心也以为自己说得好,于是自得又不解道:“可是,二少奶奶,你为什么要绣一只要流泪的凤凰?”
第二卷 迷失 第六十七章 被劫
第六十七章 被劫
莫凝心一个恍惚。手一踉跄,细针便刺入食指上。
“哎呀!”小翠叫起来:“二少奶奶,你没事吧?”她急忙用绣帕包住莫凝心的手指,关心道:“流了好多血。”
莫凝心低头看着绣画上的凤凰,一只凤凰仰天长啸,翅膀大张,欲有直上九重霄,傲睨天下之意。哪里有眼泪,她艰难地强迫自己转开视线,看着小翠道:“它没有眼泪。”
小翠一愣,道:“奴婢觉得它是像要哭的样子,它似乎很不高兴。”
莫凝心微微一愣,低着头让人看不见她黑眸中闪烁着的情绪。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绣画上了?看那只凤凰虽高傲孤清,那双眼睛却真的有孤清的感觉。唉,还真的与她很像呢!
“奴婢说错了。”小翠以为自己惹二少奶奶不高兴,忙摇头道:“奴婢说错了,二少奶奶不要生气。”
莫凝心抬头,唇边攀上一丝淡笑,“你没错,是我错了。”几滴血从食指渗出来,滴落在凤凰的眼部底下。
小翠要拿布擦。被莫凝心止住,她低头看着那血在绣画上散开成一小朵的血梅——眼里流血的凤凰。
莫凝心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了下。
凤凰啼血,浴火涅磐。
……………………………………
夜已经深了,莫凝心百无聊赖地坐在庭院内酌酒赏月。明净净的月光洒落下来,树影婆娑,平添了几份飘逸。偶尔凉风吹过,引得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落叶不倦。空气中漂浮着一层静溢的气息。
一张石桌,几张石凳,石桌上放了一壶酒和一个酒杯。离了季亚云,瞧,她自己也能过得很好,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莫凝心端杯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轻抿一口,及至入口,只觉那酒甘甜醇正,荷香萦绕在唇齿间,回味绵长。
这酒,是她自己用荷花酿的,清晨未到,就到湖边收集露水采集荷花,埋在地里。她本不大会喝酒,可是知道他喜欢喝,鬼使神差的就酿了几壶,还带到临京。
小翠拿了一件厚外套走到莫凝心身边,披在她的身上。“二少奶奶,天冷,小心生病了。”莫凝心偏着头看向她,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含笑注视着她,“小翠,你要不要尝尝这酒,很香的”
小翠明显有些怔忪,摇头道:“奴婢不会喝酒。”
莫凝心笑道,“也罢,这好酒还是我自己尝了。”原来对月独酌,也是孤单的。今天这是第几次生出寂寥的感觉了?
她不是怀春悲秋之人,莫凝心轻笑出声,笑靥如夜晚的韵韵清风,缥缈冷清,难以捕捉,拿起一旁的酒壶,仰头饮下坛中酒,可是刚才的甘甜美味荡然无存,只有一股浓浓的苦涩弥漫了整个心房。
耳边传来小翠低声话语:“二少奶奶,二少爷还没回来。我们要去打听一下吗?”
他回不回来。与她什么关系。他和她,不过是一场牵强的婚姻,几十夜同房不同床,同屋不同心的相处罢了。他们两人说的话,对上的眼,屈指可数。
一壶酒过半,头已有些晕沉,心中郁结忘了差不多,莫凝心趴在石桌上,冰凉的触感随着肌肤纹理渗透到四肢六骸,整颗心半凉掉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谁家女子不怀春?她对她的丈夫抱着一种期盼一种微妙的感觉,本是无可厚非的事。可是,她错了。他心心念着是他青梅竹马的女子。而她,错在不该有这种奢望。
终于可以离开了。
“二少奶奶,你醉了?”小翠在一旁叫道:“奴婢扶你回房间。”
“我没醉。”莫凝心摇摇坠坠地站起身,抬起腿向前跨步,觉得整个人都在天空漂浮着,这种感觉真好,她手里抱着酒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仰起脖子饮尽。
她没醉过,今夜就要一醉方休!
“二少奶奶!”小翠惊呼。
“轰当!”酒瓶掉在地上。莫凝心捂着额头,正欲蹲下身子去捡它时,身子半蹲着,一双温热的大手扶住她。
她满面桃花抬起头,迷茫地看向来人。眼前这人,满面的胡子,幽深如深潭的眸子望着她。
“你是……”耳边传来小翠的惊叫,莫凝心想站起身子,却浑身一软,倒在那人的怀抱里。
她被劫了,昏倒后片刻的功夫,莫凝心便清醒了过来,察觉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时,酒意顿时都没了,第一个想法便是自己被劫了。耳边凉风冷飕飕吹过的声音,那宽阔、温暖的胸膛为她驱赶走周身的寒冷。可是,却赶不走心里的寒冷。莫凝心只觉得心中似乎破了一个洞,害怕、恐惧向她袭来,她好不容易才忍住颤抖,硬咬着嘴唇,她现在不能慌乱,越乱越糟,她听着马蹄声声作响。黑暗摸不着边际,她重新闭上眼睛,佯装自己重未醒来。
好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人终于下马了,抱着她又走了好久的一段路程。她听到有男人和女人的叫声,有一个声音叫道:“大哥,你回来了?呀,人找到了!”
那个抱她的人,重重的“哼”了一声, 疾步行走着,过了一会儿。将她轻轻放下。有厚厚一层东西盖在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是床,还有被子。莫凝心有点不解,为何那人抓了自己,却还可以让她继续躺着睡觉。真是奇怪!
她仍是躺着一动不动。
她在心里期盼着,那人能赶快离去。因为等这里没人了,她才有机会弄清楚状况。
俗话说祸不单行,就是这样的。真不该喝那一壶酒!
那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只手却摸上她的脸。“好冰!”他剑眉微蹙,紧盯着床上的人,手再钻进棉被里摩挲到她的手,也是一阵冰凉。熟不知莫凝心被他吓得五脏六腑都在发抖了,身体越发凉了。
那人感觉到她的手轻颤了一下,倏地眯起双眸看向床上的人儿,她的睫毛不时的微微颤动……哈,她原是醒来了!大胡子笑了笑,也不预备拆穿她,抱着手臂,打算看看她,究竟能装到几时。
莫凝心的心悬了起来,她感觉得到那人并没有离开,更难以想象的事,她居然听到一丝笑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他好像离开她的身边了,这也好,至少不会再碰到她,刚才他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她惊了一跳。
莫凝心一动不动,整个身子都僵在那里像一具木偶。
她还挺可以装的,大胡子扬扬眉毛,打了个大声的哈欠,看着她眼皮动了几下,他一笑,走过去,说道:“哎呀,赶了一晚的路真累,我要躺下去睡觉啰!”
莫凝心眼睛依旧闭着。被子里的手却拧在一起,她知道她的头上还带着钗子,只要他一靠近,她就马上跳起来,摘下钗子,杀了他也好,自己被杀掉也好,或是同归于尽,反正,情况都不会比自己被劫走被辱来得糟糕。
她感觉到那人越来越近,心也提起来,却在一瞬间松了手散了气,再也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想法,哎,凝语还在呢!她自己怎么可能想到要去死。若是她死了,怎么有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罢了罢了,反正,受辱也不是第一次,忘记就忘记,季亚云也休了她,受辱也就不管季家的事了,权当做一场梦。
他掀开被子,突然有人叫道:“大当家,那个小丫头醒了,一直在惊叫,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把被子给她盖好,抬头说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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