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妖孽多》第239章


凤凰山中,起伏的云烟如飘渺的白纱,将整座山峦萦绕。1
鸟儿皆在山峰空谷中轻歌曼舞,这等繁华之姿,显然是一副上好的百鸟朝凤图。
可谁知,当繁华落尽,当淡泊静好变成爱恨痴狂,又会抒写出,怎样的结局?
湛蓝的天际万里无云,天地间的生物无不是尽情在享受生命的蓬勃与美好,然而,当一片血色的降临,当这片血色无限的蔓延,掀起的,只是一片无声的血雨腥风。
血色过及之处,无疑不是万物凋零,无疑不是哀鸿遍野,无疑不是骷髅崛起,无疑不是幽魂高歌棼。
那血雨中被亡灵簇拥着的,不是那半面艳容半面白骨的女子,又会是谁?
站在血雾之巅的她,没有任何表情,一头狂舞的万千发丝散发着冷冽萧杀,那无神的眼眸散发着嗜血残酷,那半边嘴角勾着令人生畏的笑意,就像被人操控在指尖的,没有生气的傀儡。
血色就像潮水一般,将整个天地席卷淹没,唯独,还无所觉的凤凰山,依旧在喧嚣繁华村。
女子负手而立在云端之巅,完好的左手轻轻一扬,使得本来攒动的血色突然停滞,眨眼的功夫便隐没的无影无踪。
她默默的凝望着凤凰山顶,良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才挪开了步伐。
沉重的脚步印下一枚血色的脚印,印记渐渐凝聚,凝结出一朵殷红的曼珠沙华。
许多年后,当她想起自己迈开的这一步,不禁感叹世事无常,不禁喟叹宿命弄人。
也许是她身上散发的邪佞气息太过可怕,以至于稍有修行的鸟儿们都争相散去,修行低下的灵鸟竟活生生被她的气息弑杀。
“你,你是什么人,胆敢闯入火神后裔的火凤宫?!”一只滑翔天际翩然而落的青鸟,转瞬变成一婷婷的妙龄少女。
可没想她这底气十足的话音刚一落下,在看到那红衣女子抬首的那一刻,却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半响说不出话来。
周遭吵杂的鸟音也在看到女子的容颜后,骤然变得,静谧无声。
女子笑了,即使只有半张脸庞,却仍旧被她极致的风华惊艳,可想而知,若那张脸依旧完美,该是如何的美丽?
然而,没有人忘乎她那半张暴露的白骨面颊是何等的森然可怖,不少初出茅庐的鸟儿见了,俱是一阵恐慌的尖叫。1
一时间,看向女子那些眼神,有怜悯,有同情,有鄙夷,有嘲笑,有轻蔑。
女子似乎不以为然,只是偏了偏头,扬起一抹艳丽的笑,“看来,除了苍蝇,还要属飞禽最为恬燥了,真是,很惹人生厌呢。”
此话一落,众鸟愤慨,它们身份何等尊贵,就连天地走兽都要给予几分薄面,而这个诡异的怪物女子竟然将它们与恶心卑劣的蚊虫相提并论,简直就是对羽族赤/裸的羞辱!
为首的青鸟扬起闪着寒光的青剑直指女子,清婉的面容有些愠怒,“你这怪物出言不逊,若不向我等三跪九叩的赔礼致歉,就休怪我等对你不客气了!”
女子依旧不为所动,只是自顾的负手站在原地,双眼只是仰望着因白雾环绕而看不真切的山巅琼楼,“真可惜,今日真正的全鸡宴,少了白羽上仙作陪。”
说罢,她看也不看全数羽化成女子的一众剑拔弩张的灵鸟们,径直朝着山巅而去。
羽族的仙子们怒火中烧,纷纷嚷着喊打喊杀,持剑朝着的女子攻去。
此番若是俯瞰这等场面,定要被这壮观的场面震撼。
在凤凰山栖息修行的羽族绝对不下千数,它们一向自视甚高,这女子虽然不过轻巧的一句言词,一个无视的动作,却也足以惹得它们不顾体面,群起攻之,从上往下看去,真真如同一袭色彩斑斓的洪水将似如蝼蚁的红衣女子,彻底淹没。
然而,场面突然发生翻天覆地的诡异变化!
那无数站立在地的仙子们突然被地面伸出的白骨手瞬间扯入地底,而反应迅速的仙子纵然跃上半空,却也被那一只只无限伸长的白骨之手拉进地底,被土地瞬间掩淹没!
没有了斑驳灵越的色彩,没有空灵美妙的曲音,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整个喧嚣的凤凰山已形同一座安静空幽的废山,没有了丝毫生气,除了,被染红的地面是那么的鲜艳夺目。
女子淡淡的瞥了一眼被血色逐渐侵染的地面,嘴角扯出一个满意的弧度,“刚好,本王就差一件彩羽群裳。”
说完,她已消失在原地,有的,不过是她脚下徒留的,开的极艳的,曼珠沙华。
作为羽族之首的火凤玄仙所栖的火凤宫殿,自然是琼楼玉宇。
白玉的建筑在七彩仙雾的萦绕下,更彰显出一派仙气别致,也许是因为楼阁太过无暇茭白的关系,以至于,楼台之上一红一紫的身影,对比的如此强烈。
女子一身绯红霓裳,一双剪水杏眼正含情脉脉的凝视着眼前身姿绰约的紫衣男子,微微踮起脚尖,将自己的那片娇艳朱唇,印在男子微抿的薄唇之上。
这般画面,何其旖旎美好?
耳闻不如一见,这个画面真是应景的完美无缺,所有的耳闻全部被眼前的事实推翻,谁能告诉她,本以为不痛的心,却为何还在隐隐作痛?
单薄的身形微不可见的轻轻一晃,嘴角溢出的猩红被拭去,狸目如丝,抚掌轻笑,“好一副缠绵缱绻,好一个多情妖神。”
楼台上的两人均是一颤,两双视线,纷纷落在了负手立在楼台之下的红纱女子的身上。
愕然过后,两人迥然不同的神情才开始逐渐表露。
凤栖梧无疑是得意的,看向女子的眼神,渐显轻狂讥讽,“呀!这骇人的怪物是谁!”一边说着,一边面露胆怯的朝着身侧的男子怀里而去。
就在她自以为是的就要倚进男子怀里的那一刻,却不料原地早没了男子踪影,若不是她反应迅捷,只怕早就一个趔趄栽倒在了地上,丢尽颜面。
她拽紧了双拳,千般不舍的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随即,恶狠狠的斜睇依旧屹立在楼台下纹丝未动的女子,嘴角浮起一抹嘲笑。就算那女人化成灰她也认得,不是当初那个在沁香阁耀武扬威的修罗王,又会是谁?
可笑的是,那日风华盖世的她竟然也会如此狼狈不堪,不人不鬼,不妖不魔的,真真是个令人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怪物!
这般模样,只怕会吓死别人吧?
想着想着,她的视线越是嘲弄的对着芜邪上下扫视,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芜,芜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向芜邪的紫色瞳孔,带着三分怯意,带着三分欣喜,带着四分的探究,一双白色靴子更是停在了离芜邪的一丈之外,似乎不敢再次靠近,当看清她的脸时,妖娆容颜上的全部表情只化为震惊,“你,你的脸!”
芜邪抿唇一笑,漫不经心的步伐一寸一点的接近他,单一的瞳孔漆黑如同没有星辰的苍穹,深邃的视线好似一把玄黑的锁,只将那袭紫色,深深的锁入眼底。
看似那么短暂的距离,她恍惚间,竟觉得这距离,悬如银河,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明明那么清晰,为什么,她却觉得他的轮廓,已经遥远的那么模糊了呢?
月浅见她没有说话,本想要抚上她脸颊的手,却在半空中凝滞了,脑海不断盘旋着那日在墨璃宫中的情形,盘旋着这只手,是如何伤害的她……
不想,一只晶莹的白骨手掌,将他的手腕扼制,撇去心中的酸痛,他有些欣喜的凝视她,“芜儿,你是不是没有恢复记忆……”。
如若不是,想必恢复记忆的她,定是不会再来找他的了,对是不对?!
一时间,他因庆幸这样的喜悦而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看到她眼底可怕的陌生。
她甜美的笑靥如同死亡谷中绽放的曼珠沙华,纤瘦的身子倾向他的耳畔,呵气如雾,“当然是想要见你,才来的,”顿了顿,她没有色彩的目光凝视着他的每一丝轮廓,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见骨的脸颊上摩挲,“有一件东西,我想,是时候还给你了。”
月浅感触着她脸颊骨头的冰凉,心痛的如同被人活活撕裂,“芜儿,相信我,我会治好你的!”
“相信?”她嘴角的弯度越发深壑。
曾几何时,她摒弃了一切,只为这两个字,可他,却一次又一次无情的将它摧残,他现在竟然还有这个资格让她相信?
呵,也对,他一向自说自话,如果说不出这样的话,那就真的不是他了,他的两面三刀,实在让人恭维。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一点点的往下游移,直到,在胸口处,方才停下,“听得见,我的心跳么?”
月浅微微一怔,本来因她化骨的地方不是左边的躯体而感到庆幸的同时,却在没有感觉到掌下心跳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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