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剑传说》第208章

耳畔呼啸着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又夹杂着一种金属被溶解的刺耳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隐隐约约中，只能看见前方有着丝毫亮光。
冰冷的空气让人五脏六腑都觉得难受。
黑雾置身于黑暗之中，他的周围微微亮着一点点光芒。然而这些光并不是火把的光，是一种诡异的幽光。他的来源地便是黑雾的身体。
黑雾身体周围平日里终日环绕着的黑色雾气已经消散而去，露出了黑雾原本的身体：花岗石般的肌肉一块又一块的接连着，其强壮程度要比洛斯林还要可怕。他的身体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疤，这些伤疤如今早就已经结成了痂。而此时，这些痂壳褪去了，留下的是无数道交接相同的线路，这些线路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黑雾的脸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楚，但能够感觉到他正在深深的呼吸、喘气。
周围的一切仅仅只有这些黑雾身体上布满的线路发出的光，其余的物体都深深的陷入在黑暗之中。
密室里一片寂然。
过了许久，黑雾像是完成了一次训练似的，气喘吁吁的弯下了腰，他身上的光消失了……密室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伴随着一声响指，整个密室又亮了起来。
而此时的黑雾已经穿好了衣服，身边也环绕着黑色雾气，他端坐在宝座上，宝座前散落着他身上掉下来的痂壳。黑雾哼了一声，又轻轻的敲打了一下扶手，只见密室的另外一端打开了一扇门：
无数灰尘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样的涌向了这扇门，这些在里面尘封了已久的空气，早就想要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了。门外的光线要比密室里的更加明亮。刺眼的光线下，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黑雾背对着黑影，对他说道：“进来吧。”
接着，两个人出现在黑雾的面前。
没错，那一个模糊的黑影其实是两个人的身体的影子连在一起导致的。
“参加黑雾大人？？不，是国王陛下。”格雷单膝跪下，恭恭敬敬地说道。
威斯里也一样跪下了，行了同样的礼数。
然而黑雾并没有在意他们两个人里的黑雾说错话，反倒仁慈的说道：“起来吧，不必多礼了。知道么格雷，在我眼里你是我最好的助手，你根本不需要下跪，当然，你也一样，威斯里。”黑雾像是看着自己的左右手一样的看着他们二人。
尽管看不见那双眼睛，但是格雷仍旧知道，被黑雾看着的感觉是非常恶心的。
从很早开始，格雷就已经开始厌倦了为黑雾卖命，黑雾让他杀了太多的人，黑雾让他双手负担着太多太多的血债。尽管没有人会杀死自己，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格雷都会被惊醒，他仿佛听到了那些无辜的死者的呻吟？？
格雷想到这里打了一个哆嗦。
这点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黑雾的眼睛的，可是黑雾却认为这或许是因为……周围太冷了……黑雾说道：“我想这里面的空气的温度的确有那么一点点低，对于你们而言是很冷。但是，要清楚，你们为我战斗，是绝对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困难而退缩的！明白吗！”
威斯里说道：“明白。”
威斯里直起身来，直视着黑雾，黑雾也非常同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二十五岁的威斯里，他的身材虽然不如格雷强壮，身高也比不过洛斯林。但是却也显得无比的高大魁梧。一圈淡淡的青灰色的胡子布满着威斯里的下巴。威斯里背后背着的，便是他的武器，世界上两把上古玄铁剑的其中一把。
“那么现在，”黑雾扫视了他们二人一周，接着说：“有什么消息吗？最新的消息，我不要听什么国家正在建设当中的消息，也不关心有多少军队受伤正在医疗，我只是想要知道两件事情，一是路易斯国此时正在做些什么？费斯特国的地盘是否已经归我们所属了，还有另外一件事便是？？那个家伙怎么样了？上次你们说他已经垮了，可是结果他却来跟我决战，我与那个家伙……打了一个……一个平手之后，你们又一次说他已经垮了，路易斯国传得沸沸扬扬，这是真的吗？他真的已经垮了吗？”黑雾显然不愿意提及在那次决战中，他与洛斯林打成平手的事情，当时在他就要击倒洛斯林的时候，居然被他用了一个从未听过的技能：剑破穹苍打成了平手。当时那一瞬间他几乎彻底暴露出了自己的恐惧，他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就像是一切都被融化了一样，剧烈的痛苦无边无际的折磨着自己，当自己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荒凉，然后自己便艰难的逃回来了……
这一切对于内心早就已经高傲得要命的黑雾来说，简直就是巨大的耻辱，这种耻辱足以给他一个理由自杀了！
格雷听完，看了一眼威斯里，威斯里没有任何反应。
格雷的心有些寒凉，曾经的威斯里对于洛斯林，是怀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的。可是自从在费斯特大沙漠一战之后，洛斯林对他所说的话，似乎让他彻底的拒绝了这种感觉，威斯里也彻底变得冷漠了，格雷不知道，威斯里是否还拥有着那一种战士的骄傲与同情……
“这次我们来，非常抱歉，是一个不好的消息。”格雷说道，他又一次看了一眼威斯里，威斯里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一丁点也没有。
“是的，非常抱歉。”威斯里同样说道。
黑雾的眼睛瞪大了，尽管格雷和威斯里是看不到的。他的内心布满了密集的鼓点，那是心脏拼命撞击着肋骨的声音，他眯着眼睛，说道：“没关系，说吧，什么消息我都可以……承受得了……”
“是这样的，”威斯里抢先一步说道，“据路易斯国传出来的消息，洛斯林确实已经垮了。可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就在前天，洛斯林突然间跑到了溪河处，接着浑身发光，据说那个时候，天空闪过了极光，这或许是普通百姓对这一认识的神秘见解。然而我在想……”威斯里没有说下去。
格雷看见黑雾有些紧张的抖着，接了话茬：“或许是完成了炼气蜕变。”
“不可能！”
黑雾咆哮的站了起来，空气瞬间像是被灌了铅一样的压了下来，威斯里和格雷二人感到了巨大的痛苦。
黑雾想方设法的平静着内心的起伏，他绝对不可以接受洛斯林完成了炼气蜕变这一事情！
炼气蜕变，是少有的。在一个人心灰意冷到了极点的时候，他的炼气会慢慢的结成躯壳，接着再也无法使用。然而也可以说是炼造者自行让其结成躯壳的。若不及时制止的话，一切将会完蛋，炼造者也会因为失去炼气同时失去成为炼造者的资格。
然而炼气蜕变并非及时制止，而是在已经结成了躯壳之后冲破躯壳的阻碍。
这就好比一只蚕虫结成了躯壳，然后破壳而出成为美丽的妖蛾一样。这是同样的道理。
而蚕虫的力量或许是微不足道的，但是成为了美丽的妖蛾的话，威力便会大大的增强。
或许有一个问题会随之浮出水面：那么如果有人自行让其结为躯壳的话再冲破不就可以了？然而这个可能性很低，非常低，除非到达了一种彻底自暴自弃的程度才可能会实现。然而那个时候，或许炼造者也就不想要冲破躯壳了。
然而就算拥有勇气冲破躯壳，也不可能冲破。
因为想要冲破躯壳，就像是自杀后再复活一样。
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而或许这个可能性是零点零零零零一，洛斯林便是那零点零零零零一。
洛斯林当初无法治愈膝盖与身上的伤口，正是因为炼气被躯壳包裹住了，而在兰卡的信看完之后，他得到了一种勇气，这种勇气更多的是灵魂的觉悟，正是这股力量，冲破了躯壳！
……
“那么现在，”黑雾颓废的坐在了宝座上，他丝毫不耐烦的用手指敲打着宝座的金灿灿的扶手，说道：“现在，还有什么消息么？”
威斯里现在不再是面无表情了，但是他的脸上透露出的却是担忧，为黑雾而担忧。“有，洛斯林他们，下了战书……”黑雾猛地从宝座上跳了起来，像是有人在他的座位上放了根刺一样。威斯里继续说道：“没错，他要与您探讨一下，什么时候进行最后的决战的问题。”
黑雾愣了一下，接着爆发出了一阵狂笑，他笑完后，声音几乎为耳语的说道：“通知他们，明天见？？”
……
洛斯林也没有想到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去下战书，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解决这一切的话，便只会让天下百姓多过一天的坏日子。
当一个人毫无恐惧的时候，或许便是真正强大的时候。
对于洛斯林而言，现在真的没有什么恐惧的了。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