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花开》第153章


雪歌抬手,轻软的将小花肥嘟嘟的身子捞了过去抱在胸前,温文浅笑的望着疾奔而来的兮若,淡淡道:“又恼了?”
兮若瞪着衣衫整齐的雪歌,闷声闷气道:“你耍我?”
雪歌低头看了眼自己,随后云淡风轻道:“我有说过泡澡是不穿衣服的么,你最近怎么,恩,这么敞亮,莫不是又看了什么妙书?”
兮若挑起下巴得意洋洋道:“最近淘来了本《我是花痴我怕谁》,里面说你看见的并不算真美色,吃到嘴里的才是真的,想让虚的变实的,就要积极争取,你不争取,人家怎么知道你这么在意他啊!”
雪歌皱了皱眉,无可奈何道:“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罢瞧见兮若森森然的脸,顿时缄默,伸手捋着因他一句天热毛长会中暑的借口而被剃得干干净净的小花,轻言慢语的说了句:“蕴娘,你没有没觉得,小花其实很有可能是你爹在外头偷偷生得呢?”
兮若先前因他一句乱七八糟已满腹怨恨,如今听他这样说,更是无法忍受,咬牙切齿发狠道:“原辰,你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许靠近床榻半步,说罢不等雪歌回应,拎了裙摆转身快速抛开。”
结果,没等到大后天,当天夜里过了子时,兮若抱着玉枕可怜巴巴的站在雪歌吊床前,细声细气道:“原辰,我睡不着。”
雪歌翻着羊皮卷,了然于胸的笑。
六月中旬来到雪歌定下的目的地——泉谷。
泉谷居住着前朝避世的遗民,泉谷外有瘴气环绕,泉谷内景美人和,遍游山水间是他和她的共同愿望,可他们之间还有逐阳和廷昭,颠簸久了总不是个办法,是以雪歌掂量再掂量,最后选中了泉谷。
若非北辰宫汇聚天下奇人能士,他也不可能知道还有这么处好地方,最关键瘴气倒是其次,而是泉谷外依着《易经》八卦图布下的阵法,不谙此道的躲得过瘴气也逃不开八卦阵,是以,那个地方比永安镇要安全得多。
雪歌先前盘算着到了泉谷,先去试探试探如何走才是最快捷安全的,没曾想在泉谷入口处竟撞见了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故人。
尽管雪歌初见那人的时候尚年幼,如今经风历雨这么多年,却还是一眼便将他认出,恁地激动了,激动过后却有了一丝莫名的憧憬,那人可以起死回生,那么对他体内的剧毒可有应对之策——兮若虽是体肤异于常人,却也不是百毒不侵的,越是在意便越赌不得,因为半分闪失都是他难以承受的。
雪歌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激荡,维持着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下车对着仰躺在逐阳手臂粗细的干树枝上晒太阳的邋遢和尚拱手作揖道:“多年不见,前辈别来无恙?”
那和尚依旧晒自己的太阳,似乎并没有听见雪歌的招呼,雪歌顿了片刻,见和尚没个应声的打算,复又略略抬高了声音,招呼道:“前辈,不曾想天南海北还能遇上,这些年,晚辈时常挂念着前辈……”
许是嫌雪歌的聒噪搅扰了自己的宁静,晒太阳的和尚一骨碌坐起,恶狠狠的盯着雪歌。
缩在雪歌身后的小花错愕的瞪着那和尚,那么细的树干,那个大个的人居然能在上面翻身,它觉得不可思议,他翻也就翻了,还翻在树梢,那树梢比他的小尾巴梢粗不了多少,小花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和尚怒目圆睁了半晌,才纷纷出声道:“小子,你才不尿床几年,竟跑来和贫僧攀交情!”
雪歌愣了愣,他不可能认错人,而这和尚看他的目光确实是在看陌生人。
先前一直坐在车里的兮若听见有人对雪歌这样说话,顿时上了火气,将逐阳往榻上一塞,交代廷昭好生看管着,快速走出辎车,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那个出言不逊的和尚。
那和尚的大半边脸罩着个毛毛扎扎的深色面具,面具下露出的脸让人看不出年纪,眼珠子颜色似乎很淡,唇红齿白的,可雪歌管他叫前辈!
再看他那身扮相,襟口敞开大半,裤管也卷得老高,邋里邋遢的,一只脚勾着露着脚趾头的麻鞋,另外那只麻鞋挂在他身侧的一根粗树枝上。
兮若略略将和尚打量了一番过后,跳下辎车,仰头掐腰对着树上的和尚大声道:“前辈还穿着沙弥的僧袍,果真叫晚辈好生钦佩,话说前辈您是大半道才想出家的么,是以到了跟咱们这些后生晚辈趾高气扬的年纪还穿成这样——亦或许前辈至今仍未……抱歉,说得过了些。”
坐在树梢上的和尚静默了片刻,突然从树梢上掉了下来,小花瞪大了眼睛将他跌落的过程看了个仔细,见他着地后才象征意义侧过头去,伸出一只爪子半遮住眼睛表示怜悯。
半晌,和尚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指着雪歌的鼻尖怒声怒气道:“你这小子怎么娶了这么个不讨喜的女人,莫非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么?”
兮若眨了眨眼,随即边掳袖子边向和尚走去,恶声恶气道:“全天下的女人死没死绝我家夫君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他,你这毛老头子就快死了。”
雪歌在兮若距那和尚丈远的距离揽住了兮若的腰身,柔情款款道:“还要赶路,先回去吧,想来是我认错了人,搅扰了前辈休息,他不悦也是正常的。”
兮若被雪歌连哄带骗的拉回了辎车。
不曾想兮若刚坐稳身子,随即回头扯住了欲转身出去的雪歌袖摆,雪歌不解的回过头看着兮若,兮若讷讷了半天,最后下定决心般的问出了声来,“原辰,你几岁才不尿床的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良师益友
兮若说那番话的时候,廷昭刚好站在她身后,不等雪歌开口,廷昭已迷惑的问向雪歌:“爹爹,娘亲也是童言无忌么?”
雪歌温文一笑,柔和道:“昭儿这个年纪说了不该说的话,可以叫童言无忌,可你娘亲这把岁数还口无遮拦的,就叫呆子犯浑。”
事实证明,妻奴翻身把气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子夜,兮若抱着玉枕可怜兮兮的站在雪歌栖身的树下,委委屈屈的说着:“原辰,没有你在,我睡不着。”
他总想对她狠下心来,可却见不得她半分难过,又如何能狠下心来?
参天的树,枝繁叶茂,雪歌从枝干上翻身坐起,透过缝隙仰望着清冷的满月,银色的发丝倾泻而下,有夏风拂过,发丝在月光下轻荡出如梦似幻的飘逸,广袖长衫兜了半幅月色,影绰如画,雌雄莫辩的面孔透着一丝空灵,喃喃出声道:“蕴娘,你我皆清楚,有些事情总要去适应,如果不去接受,待到那日来临,这样的你,叫我如何放心?”
最初撩拨她心弦的便是这样的雪歌,明明近在咫尺,却叫人生出一种远在天边的错觉,可她已将他拉入凡尘不是么?绽开一抹携着苦涩的笑容,柔媚中透着一抹坚定,“你既这样想,就更当争这旦夕之间。”
雪歌收回了遥望着的视线,低头看着树下的兮若,久久,也只轻轻念了个:“你……”
“哪里跑来的一对野鸭子,聒噪个没完没了,人家母鸭子已将话说的这么不含蓄了,你个公鸭子还装什么深沉,再欲迎还拒一阵子,拖到冬天再下小鸭子,毛不齐,冻死了个鸟的。”
粗噶着声音,骂骂咧咧的对着雪歌便踢了过来,雪歌轻移身形躲过了那人,连站在树下,没半点功夫的兮若也知道来人不是个小角色,因他出现的实在太过莫名其妙。
雪歌翩然落于纤枝尽头,不动声色的望向来人,待到看清是白天的和尚之后,顿时松懈了脸上的表情,脸上绽开温文的笑,抱拳拱手,徐缓道:“搅扰了前辈休息,实乃晚辈夫妻二人的罪过,还望前辈见谅。”
和尚白了一眼雪歌,撇嘴道:“光说不练,贫僧看不起你。”
兮若没想过还能遇上这个和尚,先前知他本事大,略有顾忌,但是听他的话之后,兮若凶相毕露,掐腰叫骂:“你这个为老不尊的假和尚,如果我夫妻二人练上了,你还打算观摩不成?”
不过兮若低估了这年头和尚的龌龊程度,她想叫和尚无地自容,却不曾想反倒是和尚叫她无法是从,和尚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贫僧看了,你能奈我何?”
和尚自称是无我大师,说他们很有缘,因为他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他们夫妻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
雪歌洗手调羹时,兮若自他身后抱住他窄细的腰身,聆听他心脏的跳动声,本该是带着苦涩的甜蜜,可还没等她同雪歌说些什么体己话的时候,无我大师就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扬声高呼:“位置颠倒了,女前男后很原始,男前女后,怎么搞?”
兮若夺过雪歌手上的菜刀直接飞了过去,无我大师来无影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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