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满楼》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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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钟意凛然说道。
辛肃忿恨地转头剜了钟意一眼,狠狠说道:“若是钟家姑娘能拿出证据来,老朽心服口服,你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罂粟壳!”钟意大声喊道。并没有看向辛肃,而是对着大堂的人说,“玉仙楼用的是罂粟壳!”
满堂哗然。
这个时代。人们已经接触了罂粟,把这种花当做一种珍稀花卉种植,果实也用来入中药,但却极少知道这种东西会提炼成鸦片,而且会使人上瘾。
银蝶带给钟意的东西,钟意一看就知道了。在现代时,有不少不良商家用罂粟壳熬制的汤水提鲜。也使顾客在不知不觉中上瘾,没想到玉仙楼居然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维护顾客。
钟意本来觉得辛肃早就看出自己是个对手,早早打算,以为是个同道中人,一直想着光明正大地对决,没想到却如此卑劣,今天布置了这一出戏,钟意就是为了报屡次被玉仙楼刁难之仇。
“罂粟壳用量多了,效力不亚于使人成人的鸦片,就是阿芙蓉,你们都是吃多了这种东西,才会上瘾!”
钟意说完,把袖子里的罂粟壳掏出来狠狠扔在辛肃脸上,那一小包散开,罂粟壳纷纷落在辛肃身上。
“辛掌柜,为人商者,怎可如此!”钟意正气凛然地说完,赢得了大堂的一片掌声。
辛肃发着抖,感到砸在他脸上的并不是罂粟壳,而是他一辈子的老脸和名声。
他心里灰败一片却又像明镜般敞亮,他知道,玉仙楼,完了。
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
玉仙楼的最后一击,并没有给自己翻身的机会,反而让自己在花街上彻底臭掉了。
那些上了瘾的食客,重者去医馆治疗,轻者则选别家饭馆进餐,又把玉仙楼做的坏事,传出去好远。
没过几天,玉仙楼就挂出了出兑转让的牌子,这也标志着在花街乃至京城都风靡十年的第一大酒楼,终于落下了帷幕。
玉仙楼虽然要转让,钟意却是买不起的,那个地角,别说玉仙楼了,就是随便一个绸缎铺,都够两个白鹤楼的价钱了,买了玉仙楼的,是另外的人,因为玉仙楼卖掉之后,依旧在做酒楼,辛肃也依旧在做掌柜,而于言却不见了,可能是请辞了吧。
但势头可比之前,要差上太多了。到现在有人看到玉仙楼,都会指指点点说那是卖罂粟壳给人下药的地方,这样的名声,连进京赶考的书生们都知道了,选择避而不见,玉仙楼的生意,一天一天地惨淡了下去。
而白鹤楼因为钟意的这一次仗义执言,又增添了不少风光,去白鹤楼吃饭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现在去白鹤楼要预约,包场更是要提前一个月进行,白鹤楼的厨子掌柜都进过宫,店里还挂着皇帝的御书,又是新奇点心又是新奇酒菜,还有内造的各种房子,要说高端产品质量,那是只多不少,所以白鹤楼生意火爆,也在情理之中了。
这是流传在京城的一件新闻,可它很快就被接下来的重磅消息挤得烟消云散了,京城王家、吏部尚书王陆明大人,被抄家了!
☆、120 情定
天还没亮,小贩的叫卖声已经沿街响了起来。春天快要过去了,刘货郎挑着扁担,一头搭着刚摘下来的一把栀子花,叫卖着,正好遇到了卖针头线脑的张货郎。
张货郎和刘货郎总在这条街叫卖,彼此都认识了。张货郎朝刘货郎点点头,朝一处大宅努努嘴,说道:“你还来这儿卖花?里头犯了事了,多晦气,趁早离远远儿的吧。”
刘货郎多少也知道这桩大宅前两天发生的事,不免叹气道:“谁知道好好地居然就被抄家了。”
张货郎老道地说:“官家的事,谁知道,那可是老虎屁股旁边待着呢,稍微不留神,可就被老虎吃了!”
刘货郎也点点头,两个货郎不再说什么,挑着担子离开了。
王家大宅里,一片愁云惨雾。
王陆明已经被抓走关押起来了,不知道犯下什么罪名,夫人郑氏哭得死去活来之后,清醒起来连忙把最后的私房钱凑起来,派人托给王陆直,请兄长想办法捞人。
小厮把钱财原封不动地带回来,只说王陆直称病,闭门不出。
郑氏气得将那钱财往门口摔去。“往日我夫君给你做了多少事,亲兄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竟然见死不救!”
可是哭骂也毫无办法,王家现在是任谁也不敢碰的,倒是国公府的二姑奶奶,趁夜派人送了些钱,也算是个意思。大姑奶奶在宫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到牵连,也没人敢去问。
郑氏正感念二姑奶奶仁义。前脚送钱的人刚走,后脚退亲的人又来了。
郑氏本想王家虽败,好在女儿还说了个好亲事,许给了二姑奶奶的嫡子,还是长房的嫡子,将来终生有靠了,没想到居然被人退亲了。郑氏又羞又恼,险些呕出二两血。这才明白先头二姑奶奶送钱的意思。
大族之家就是这样,一招树倒猢狲散,没人赶着落井下石,已经万幸。又有谁能雪中送炭呢?
王颖洁哭累了已经睡着了,父亲被抓走,姨娘刚哭了没几下,太太就说她妖言惑众,狐媚欺主,把姨娘打发卖走了,王颖洁一头拱在太太怀里哭闹不依,不曾想太太却忽然打了她一个巴掌,再转过眼时。竟是理她都不理了。
“母亲,母亲这是为何,发卖姨娘。又对洁儿如此啊!”王颖洁尤不知道是哪里出现的问题,为什么一夜之间,父亲被抓走了,生母被发卖,连嫡母也视自己为仇人?
郑氏不理睬王颖洁,倒是王颖淳。神情麻木地对王颖洁说:“四妹妹,且静静吧。事到如今,我母亲哪里还会再理会得你?”
“为什么?三姐姐?”王颖洁脸上挂着泪,一脸不解,“太太一向对我很好啊。”
王颖淳悲哀地看着王颖洁,说道:“事已至此,我娘亲自然不需要一个反衬我的刁蛮小|姐了。”
“啊……”王颖洁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还是有点想不通。
“捧杀。”王颖淳神色悲悯,慢慢地吐出这两个字,“四妹妹也不算太笨,好好体会体会吧。”
说完也不看王颖淳,自己到房间里待着了。
过了许久,传来绝望而凄厉的尖叫声。
听着王颖洁的尖叫,王颖淳唇边露出一抹笑容,傻子,凭什么让你傻呆呆地活了十几年,自以为什么都掐尖儿要强,其实是在往火坑里推你呢?
可自己呢?
王颖淳唇边的笑容刚刚露出,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
她现在成了罪臣之女,本来许好的亲事也被姑母做主退掉了,她现在,还有什么呢?
想起那一日清明节,她看到的那一幕,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公子,却和别的女子站在一起,为她轻拂落花,心里充满了忿恨与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对她如此不公!
过了两天,王陆明的罪定下来了,通敌叛国,罪当斩首,本是该诛九族的罪,但圣上有好生之德,也只是让王陆明一人被处斩,被御赐的府邸,也被收回。
狱中,穿长袍的人对王陆明说:“这是我家主人能做到的最大努力,大人的妻女,我家主人也会照看,放心。”
王陆明胡子拉碴,形容憔悴,已经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但他明白,自己做的事是火中取粟,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如今的情况,已经是万幸了。
“我大哥他……”
长袍人说道:“闭门不出。”
王陆明苦笑一声,说道:“烦请为我带话,那钟氏女子和国公府那嫡子,还是不要再去碰了。”
长袍人笑道:“大人放心,自有我家主人处置。”
王陆明阴晴不定地看着长袍人,想说“你家主人其实也被皇上盯上了”,但他身为阶下之囚,已经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三年谋划,竟然被一个少女和一个少年全盘毁去,这难道是他王陆明逆天而行的天罚吗?
看王陆明不再说什么,长袍人拱手离开了。
王陆明并没有等到秋后,很快就被问斩了,王家从御赐的府邸搬出,在西城又买了一处小宅子,仆妇家人姬妾皆被发卖,郑氏日日带着王颖淳、王颖洁姐妹二人做针线活贴补家用,只一心想把五岁的嫡子拉扯大,为王家这一房的东山再起做准备。
而王家的大哥王陆直,果真如当日与王陆明喝酒时所言,并未派去一个人看望,兄弟情分,就此决断。
玉仙楼被卖掉之后,连带王陆直的京城大商贾声名,都受到了损害。有知情人传言王陆直整日在家临摹碑帖,并不出门,也不打理生意。看似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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