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富为婚》第339章


良辰仔细一看,吓了一跳,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瑾王爷。
良辰大惊,正要起身行礼,瑾王爷已经走到近前,按住良辰的肩膀说:“你身子不好,何必拘着这些规矩,坐好就是了。”
澄儿既已经将正客引出,也十分识相,便说这昱灵山庄极美,想四处逛逛,便退下了。
良辰与瑾王爷独处,十分别扭,见瑾王爷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浑身都不自在,便低声说:“民妇病中,蓬头垢面,怕污了王爷的眼,王爷还是别看了。”
瑾王爷闻此,淡淡的笑了笑说:“美人病重,不施粉黛,也是一样的我见犹怜,这才是真正的美。”
良辰不愿见瑾王爷,并非因为他身份贵重,只因他放浪不羁的个性,句句挑衅,字里行间总是透着些许暧昧意味,叫人难以琢磨。
良辰寻思着,实在坐不住,便说:“王爷只会拿我取笑,若是您笑够了,民妇便退下了。”良辰说完,便起身要走。
瑾王爷见此,哪能叫良辰就这么离开,便又按住了良辰的肩膀说:“我来找你,并无恶意,只想看你好不好,想听你唱唱那日在宫里哼唱歌谣。”
良辰闻此,有些恼羞成怒,便回敬说:“王爷您高高在上,即便叫这圣都之中最好的歌姬为您唱歌,她也是俯首帖耳,那声音一定比我美妙百倍,您又何必巴巴的跑来山上,与我一介民妇为难。”
瑾王爷见此,并未动怒,反而叹了口气,静静的凝望了良辰好久,才说:“你眉眼生的有几分像我已故的皇妹——沁瑶。她是我唯一的同胞妹妹,小我一岁,可母后去世不过半年,她也患了一样的急症过世。我还清楚的记得母后弥留之际的叮嘱,她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妹妹。可我皇子之尊,在生死面前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小小年纪就撒手人寰,实在愧对母亲,愧对沁瑶。这也是为何第一次见你,就再忘不掉你。”
良辰原先听沁怡公主说过,她有个早夭的异母妹妹,却不想是瑾王爷的同胞妹妹。眼见瑾王爷眼中泛着红光,良辰也有些心软,忙安慰说:“世道轮回,沁瑶公主说不准早就转世投胎,再世为人了。身在帝王家又有什么好,到不如寻常百姓家,柴米油盐的安生日子。”
瑾王爷闻此,淡淡的笑了笑说:“那你还愿不愿意,再为我唱首歌。”
良辰自然是愿意,却有些害羞,便应道:“王爷只管把眼睛闭起来,否则我唱不出来。”
瑾王爷到如今,却像个孩子似的十分听话,忙将眼睛闭了起来。
良辰望着瑾王爷,到像是见到常安哥哥一样,十分的窝心,便换了首应景的歌唱到:“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良辰一曲唱毕,望着瑾王爷说,“虽是悼念亡妻之作,也可代表王爷对沁瑶公主的思念之情。”
瑾王爷听着这忧伤的曲调,心里酸楚,忍不住抬手抚上了良辰的脸,柔声说:“良辰,我对你并无非分只想,原也只是想将你留在身边,可以时时看到你,到如今也想开,比起束缚,倒不如看着妹妹过的幸福来的欢喜,等你病好下山之后,我便摆酒认你做我的干妹妹,任谁也不敢再欺负了你去。”
良辰闻此,轻轻的点了点头,一桩心事也算放下,从此能与瑾王爷兄妹相称,也是欢喜的。
☆、第三百二十章和离
良辰对易楚向来坦荡,知道要白首偕老的夫妻,不能藏着秘密,等易楚一回来,便将她与瑾王爷如何相识,到今日的相见一并与易楚交代了。
易楚欣赏良辰的坦诚,自然不会责怪,反而觉的欣慰,想着自己是真正驻进了良辰的心里。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依旧没有易婉和顾怀青的一点消息,易卿已经派人去更远的地方寻找,势必要将妹妹寻回来。
良辰身子日渐好了起来,闲暇的时候也会与易楚到山上走走,易楚知道轻重,一般不与良辰说家事,良辰也有意避及着这些,两人之间也有了默契。
这日易卿差蒋修上山给送了好些补品过来,又传话说大少爷叫二少爷和三少爷下山议事。
良辰知道大哥轻易不会惊动易楚,便叫他俩赶紧回去。
映兰这几日得闲总是往昱灵小筑去,成日里不是饭菜就是点心,十分的殷勤,良辰知道映兰这丫头是动了心思,恨嫁了。便也不拦着她,只要那杜少爷有意,她也会顺水推舟,绝不阻拦。
这日午膳之后,映兰又去了昱灵小筑,易楚不在,良辰也睡不踏实,便起身将易楚的琴取出来擦拭,想着明日上山看花,可以带着琴去,叫易楚弹琴她来喝歌,总比干看着花朵称赞要高雅许多。
良辰正忙着,青鸾便进了屋。
半晌不见有人说话,良辰便抬眼瞧了青鸾一眼,挥了挥手。叫青鸾让让,省的挡光。
青鸾见此,往旁边避让了一下,望着良辰。神情还是有些纠结。
良辰知道青鸾并非扭捏的人,一定是有事不好说,才会如此为难。这才问道:“出了什么事。”
青鸾闻此,如释重负,忙应道:“回少夫人的话,苏姑娘来了。”
良辰听了这话,微微一怔,手上的活依旧未停,心里琢磨着。实在不知该以何种面目对待苏缇,正犹豫着,青鸾便说:“少夫人若是不想见,奴婢便叫她回去了。”
良辰闻此,只觉的不妥。不知为何,总觉的是该见见苏缇的,便吩咐说:“叫她进来吧。”
青鸾听了吩咐,赶紧退出了屋去,迎苏缇进了屋。
几月未见,苏缇倒是沉稳了不少,进屋便福身给良辰请了安,就静静的瞧着良辰不动。
良辰抬眼瞧了她一眼,就似寻常一般。吩咐青鸾说,“给苏小姐搬长凳子。”
青鸾听了吩咐,忙去搬了长凳子,放在了苏缇身边,苏缇便顺势坐下。
苏缇入座之后,良辰便给青鸾递了个颜色。青鸾会意,便退了出去。
良辰见苏缇多少有些拘谨,便拿了茶壶给苏缇斟了一杯茶说:“这是新鲜竹叶上的露珠,掺了山泉水泡的茶,你尝尝好不好。”
苏缇闻此,忙端了茶碗,抿了一口说,“我还是头一次喝这么好的茶。”
良辰听了这话,没再应声,继续小心的擦拭琴弦。
苏缇见此,犹豫了好久才说:“那日是我对不住的姐姐,若不是我一时糊涂——”
“时过境迁,我已不想再提了,过去便是过去了,莫再说了。”
苏缇闻此,到了口边的话,便生生的咽了回去。知道良辰虽然对她温和,却早就不似从前那样亲近了。到如今,也再回不到从前了。
“我今日来不是苛求姐姐原谅,是来向您告别的。”
听了这话,良辰手上的活才放慢了下来,问道:“妹妹是要远行?”
苏缇闻此,抿了抿嘴,淡淡的笑了笑说:“我已与父亲商议好了,要去城外敬慈安带发修行。”
“妹妹尘缘未了,怎能静心修行,你可想清楚了?”
“姐姐还不知,我与岚哥哥,半月之前就已经和离了。”
良辰听了这话,蓦然停下了手上的活,抬眼望着苏缇,有些讶然,竟不信苏缇能面带笑容的说出如此伤感的事情。
苏缇见良辰只瞧着她不说话,便说:“我原该早听姐姐的话,不再纠缠岚哥哥,到底是我太过执拗,将事情弄到如今这样的地步,我这几日寝食难安,心里十分愧疚,只觉的去山上修行,才能叫我静下心来,打算打算将来的事情。”
“若要修行,处处都可,何必非要去庵里整日里对着些姑子,早晚是要被同化的。你虽不说,可我看的真切,你心里何曾有一刻放下过易岚,既尘缘未了,怎能静心礼佛?”
“正如姐姐所言,只因我始终无法放下岚哥哥,所以才要去那庵堂里强迫自己忘记,否则我这一辈子只会活在追忆岚哥哥的痛苦里。”苏缇说着,眼中又泛起了泪光,“因为我知道,岚哥哥他从未把我放在心上,可我就是管不住自个这颗心。”
苏缇说着,将手紧紧的贴在自个的胸口上,良辰瞧着,也觉的揪心,尽管不能做到感同身受,却懂得苏缇心中的苦楚。
过了一会儿,等苏缇的情绪稍稍平复,良辰才说:“妹妹既打定了主意,要住去那庵里,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求妹妹珍重,万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莫要一时之气,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苏缇闻此,起身轻轻的握了握良辰的手,便转身离开了。
良辰眼见苏缇出门,心里也不是滋味,却还是埋头擦拭着琴弦,一滴热泪蓦地抵在了弦上,惊起一阵波澜。
时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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