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月下》第148章


恕!?br />
久久无言,最终是晨轩先打破沉静,他转头问司乾:“得一女?这有何关联?”
“淡氏后代女子阴柔之血,方可启动机关召唤。”
晨轩有些不明白:“可这碧落剑……未曾经过晓晓的手……”
一旁的风色恍然大牾,随即震惊得无以复加,“司先生,您、您是说……”
司乾缓缓地点头。
晨轩像是明白了什么,盯着风色,催促道:“是谁?!”
风色却看向司乾:“先生,还是由您来说吧。”
司乾轻叹口气,开口道:“是小洛。”
“浅儿?!”晨轩不敢置信,猛地拉住司乾,眸子里闪出些无比光亮的东西,“你是说,浅儿是你的女儿?”
“是。”司乾黯然垂头,“是我和……江婉的女儿。”
晨轩已经不知该作何感想,喜有之,惊有之,叹惋有之,释怀有之!唯一清晰的念头便是——现在无人会再非议他们的感情了,浅儿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嫁给自己!
那是怎样的喜!怎样的开怀!
而一旁的司乾,却是想到了江婉的离世,有些踉跄席地而坐,头耷拉下来。半晌,只说出一句话来:“我一向只知,小洛的名字是取自‘洛阳江婉’,以往我以为是婉儿的性子高傲,才吝啬地让女儿只跟自己的名,没想到,事实上,竟是因为她一直念着与我在洛阳的时光。她说,洛阳的江婉,是江婉这一生,最值得记住的。而她这一生……终究是我负了她……”
仅仅两日后,落天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长安,首领向手持双剑者效忠。
之后,便是催枯拉朽的胜势。
之后,便是兵临城下,一骑绝尘。
再之后,便是浅儿那一番要晨軒措手不及的拜别。他甚至未不及解释,甚至来不及弄清是怎么发生的,浅儿已经说出了“与君长决”。
她离城,他入城。
重华宫,朝阳殿。一袭紫衫的楚晨轼背对着门,立在金色的王座之下。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是晨轩、长虞等人。
晨轩挥手让所有其他人退出朝阳殿。
晨轼道:“九儿走了? ”
晨轩不语。
“我…‘他垂眸,“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九儿得知你是千先生之后,吐了很大一口血。但我不后悔告诉她,这么大一件事,她有权利知道。”
“我瞒她,自有我的理由。”晨轩还未缓过来,说话的声音都是毫无起伏的,“我却是奇怪你从何得知?”
“是婉姨死前告诉我的。”
晨轩敏锐道:“这件事不能为外人道,婉姨不会无缘无故对你提起。”
“哈哈……的确,你一向知人。”晨轼道,“是我问千先生是谁,她才告诉了我。”
“你何时起的疑心?”
晨轼略弯了弯嘴角:“你从小就喜欢到处跑,常常十几天甚至几十天不回家,问你去哪儿,你总是含糊其辞;我们兄弟俩比武,你一直隐藏实力,只是那时候我看不出来;你与慕容云扬本该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两个人,却亲如兄弟,你对魏长虞的信任远远超过对一个普通人才。其实疑虑一直都有,只是我从未深思过。直到那个被万剑射死的、与你样貌相似的夜芾,被查出是落天阁的门生,我才找到一根可以将你们全部联系在一起的线。”
他接着说:“我查了司乾,九儿被送往落天阁之前,这世上就像没有司乾这个人一般,而九儿被送往落天阁之后,千先生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上。我又查了慕容云扬,确定他一直待在交州,故而不可能是千先生。所以最后我推断,千先生或者是你,或者是司乾。我问了婉姨,没想到,你们俩竟然都是。”
听罢,晨轩冷笑:“大哥,你不愧是将相之才。”
“不过是败者为寇。到今日,也该结束了吧。”晨轼十分坦然,环顾四周,“当年,郑熙似乎就是死在这里的?”他转而看着自己的弟弟,“动手吧。”
晨轩拔剑出鞘,三步跃到晨轼面前,嚓地一声,干脆利落地斩断晨轼的一缕发丝。
晨轼不解:“你……?”
晨轩已经落回原地,收剑,抬头道,“你还有一件事没做。”
“什么?”
“照顾浅儿。”
“……什么?”
“相比于我,想来她也许更愿意见你吧。你……若见得到她,一定要照顾好她。”
“你不去寻她?”
“她要我做的事,我还没做好。”晨轩缓步走到王坐边,小声道,“等我做好了,也许,她就会回来了吧……”摸着王座的扶手,他却觉得厌倦,闭上眼,喃喃道,“丫头,我答应你,绝不辜负你。”
百姓们说,玄王是近三个朝代以来,最好的王,他们夸起陛下来,总是说他勤政、善政、专注于政。可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高处不胜寒的地方,究竟又多么寂寞。
勤政,是因为九州大陆全部臣服于大经后,战无可战,无事可做,他只能每日一早朝,聊以消遣。
善政,是因为他有长虞这样能干的丞相,杨士进这群大公无私的刑部尚书,秦送这样足智多谋的兵部尚书,蒋容这样热情十足的禁卫军统領,等等。他高枕无忧。
至于专注于政,只是因为,他孤身一人。与其绝望地思念,他宁可用忙碌将时间填满。
梦中,月下,他常常对着墙壁上悬着的女子丹青发呆,偶尔会问:“浅儿,你要我做的,我都做到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大臣们非要他选秀女入宫,长虞出了一番主意之后,他深以为然,遂允了选秀大典。
本想敷衍过去了事,却没有想到,当他已经疲惫到不行的时候,最后一批秀女,最后那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抬眼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那娇美的容颜,曾于梦中百转千回。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封后、入宫、洞房。
玄王与洛王后之间,有太多未曾解释过的东西,比如“初见”时,他失控地将她当成了别人, 她从未问过是谁;比如“初夜” 时,她没有见红,他从未问过她为什么。
其实不需要解释,因为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晨轩从一开始就知道,司洛,就是楚洛婉。只是当他写信给司乾和晨轼时,那两人不约而同地回答说浅儿年初时又一次失忆了,这才叫他稍稍有些怀疑——浅儿是否是真的失忆。
直到浅儿怀胎五月,一个深夜在里,他被她的哭声吵醒。她哭喊着:“不要……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一个小小的翻身,她狠命地揪住他的衣裳,声音变得呜咽急促:“哥哥……救救我们的孩子……哥哥……”
他不知滋味地听着。浅儿,你果真没有忘记,你还是不肯原谅我,用这种方式惩罚我。罢了,你尽管罚我吧,只要你还愿意惩罚我,总好过远在天涯海角再也找不着、见不到。只要你在我身边 ,我就已经心满意足。
他渐渐开始睡得很浅,夜里,她常常会凑近他怀里,呢喃一句“哥哥”,然后心满意足地咂咂嘴。只觉额个小习惯似乎是从她第一天睡在他身边起就有了。
怀安出世后,浅儿要坐月子,他也因此一直碰不得她。怀安满月后的一天,浅儿主动埋进他臂弯里,双颊因羞赧而泛出桃花的粉红:“我今天问过大夫了,大夫说……大夫说我的身体已无大碍 ,可以……可以……”
他眉宇间尽是温柔的笑,嘴角边却略带意思促狭,明知故问:“可以什么?”
浅儿佯捶他一拳,垂下视线,嗔道:“你明明懂了。”
一阵静默。
他依稀觉得,纵然时光如流水勿勿过去,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她依旧是那个人,是那个不顾一切爱他的人,是那个在天下人面前无比坚强、却喜欢在他怀里撒娇的人。
可她还偏偏自称司洛,让他哽在喉咙口的那一声“浅儿”,无法唤出口。
他半是幸福半是怅惘地答道 :“洛儿都这么说了,我哪还有拒绝的道理。”
语毕,他手肘撑起,压于她身上,凝祝着她,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将碎发挽到她耳后。俯首,温柔至极地含住她的双唇,如饮琼浆般吮吸起来。吻一路向下,一路向下,停在她的颈窝,他深深地呼吸,闻着她的味道。
她耳语道:“子攸,久一点,到天明,好吗?”
这一夜,他听到她梦呓说:“哥哥,别哭……浅儿不能爱你,但是洛儿可以……我只有这样,才能爱你啊……”
他终于明白,原来她这么做,不是要惩罚他,而是逃不脱对他的,刻骨铭心的爱情。
那些年错过的杏花烟雨,想与她携手看遍。
那些年错过的宿命姓氏,想冠于她的名前。
那些年固执拉开的距离。
那些年执拗不要的爱情。
他征服了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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