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灿烂》第317章


大家说起闲话来,邓夫人就告诉春花,如今武成侯府的日子越过越好,给郭茵说亲的不少,身份最高的是南宁侯府二房的嫡长子,虽然不是南宁侯世子,但身上也有四品的袭职。
“小姑这门亲我觉得极好,” 世子夫人一力赞成,南宁侯府与泰宁侯关系不浅,两府的老夫人是亲姐妹,所以小辈们也都相熟,“胡家弟弟小时候我见过的,极懂事的孩子,而且胡家最重视规矩,妾室在主母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春花也因为温太太对南宁侯府多知道一些,她将自己知道的胡三夫人的事情透露了些。没想到邓夫人和世子夫人一点也没觉得胡三夫人不对,“一个庶出小姐,亲事也不用嫡母管,嫁妆又比嫡出的多,嫡母心里哪里能舒服?虽说狠了些,但也是温太太自己先起了那样的龌龊的心思,怪不到别人头上去。再说还不是一个房头的,而茵儿嫁过去也是堂堂正室,南宁侯府决不会这样对她!”
这观点倒也不能说是错的,春花建议道:“多打听一下那孩子怎么样吧。”。
“确实不急,茵儿才十五,而且她的嫁妆不差,说不定能定下更好的亲事呢。”邓夫人如今没了为郭良求亲时的急迫,一心想仔细挑选。
到了要走的时候,邓夫人让儿媳在屋子休息,自己陪着春花出去,对她说:“儿媳想劝你回泰宁侯府,但我不让她操这个心。可是泰宁侯老夫人病了,我想总得告诉你,你与指挥使大人商量一下,是不是回去看一看,毕竟是他的亲祖母。”
☆、第二百八十六章
这一年多时间;卢梦生和春花与泰宁侯府完全不相往来,但同在京城;不可能不相遇;春花偶能遇到代表泰宁侯府出门的四奶奶,而且还与她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就是对三爷后娶的三奶奶和新进门的五奶奶;也能客气地招呼。只是在她宴客时是不请泰宁侯府的;而泰宁侯府也不会请她。
而春花与长辈们出府后就没再见过面。老夫人年纪大了;侯夫人一直病着;她们平常的时候不出门;只是作为外命妇参加宫廷活动;春花又因为没有诰封而不用参加;两下就完全错过了。
邓夫人说的这个消息春花并不知道;她听了后心里马上就有些乱。邓夫人握着她的手又说:“听说你们走了后,泰宁侯府里又发生了一些事;外面的人不知道;媳妇也不肯在我面前多说。要我说;泰宁侯老夫人何尝不悔呢?赶出门的媳妇生了这么好的嫡长孙,而家里的儿孙却又那样!”
这些事情早已经过去了,谁又能改变呢!
春花坐上车回了家,派人请顾梦生早些下衙。
顾梦生回家后听说老夫人病了,脸色就有些变了。春花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悄悄地准备好礼品,又看时间传了饭。
果然吃过晚饭,卢梦生便说:“我们去泰宁侯府看看老夫人吧。”
老夫人和侯爷虽然很渣,但对卢梦生倒不是完全无情的,卢梦生虽然恨他们对母亲的不公平,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心里自然又会生出惦念。血脉亲情就是这样,怎么也不可能完全斩断,这也是人之常情。平时他狠着心并不多想,但听说老夫人病了,自然就压抑不住。
经历了前世宽松思想熏陶的春花要比顾梦生想开得多,她一面帮卢梦生换衣服一面说:“留儿是我们的女儿,但她也是她亲生父母的孩子呀!我想你一定会去的,刚刚就准备好了礼品。”
冷不防,卢梦生已经把春花抱住了,紧紧地搂住她说:“太太,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吗?”春花被他按在怀里,便笑着说:“我是你肚里的一条虫,你心思一转,我立刻就知道了!”说着用手指了指他的左胸前。
“其实你也猜到那次我被人下了药的事是江阴侯府的人做的吧,不记恨老夫人吗?”
“看你总也没说起,我想一定与家里的人有关系,”春花只缩在他的怀里,并不抬头,“我信你能处理好,就没有多问。”
“我自然不能轻饶了他们,”卢梦生说:“太太,我能有你真是天大的福气。”然后捧起她的脸轻轻地亲吻着,这时就听阿瓦他蹬蹬蹬地往里间跑,精神十足地问:“父亲、母亲,你们怎么还没换好衣服啊!”
“这臭小子!”卢梦生放开春花,赶紧换了衣服。
留儿没多久也穿了一身出门的衣服来了,春花看阿瓦穿着新做的大红缂丝小袍服,又让人找出老夫人送的金锁给他挂上
大家穿戴一新,卢梦生骑马,春花带着留儿和阿瓦坐车,很快就到了侯府,看门的人见了他们自然是一怔,赶紧进去通报。没多久,四爷和四奶奶一同迎了出来。
卢梦生见了四爷便急着问:“祖母身子怎么样?”
四爷恭敬地答道:“不过是风寒,但毕竟是年纪的人了,缠绵了些日子也没好。”
四奶奶也与春花说了些老夫人请的哪一位御医,吃了什么药的事。
大家携手进了福寿堂,卢梦生看到老夫人靠在炕上,满头白发,面带病容,请安时声音哽咽了,又说:“是晚辈不孝。”
老夫人眼睛也红了,“都是祖母错了,只可惜后悔已经晚了。”
皇上已经下了旨,一切都已经不可更改。
泰宁侯看着卢梦生,脸上也有些惭愧,按这个时代的思路,卢梦生若真是他的外室子,他倒没有什么对不起这个儿子的,偏偏卢梦生是他抛弃了的发妻所出的嫡长子,所以他也很没脸,这也正是以前他一直不肯说出真相的原因之一。现在父子两人在外面基本不见面,怕的就是尴尬。
卢梦生行了礼称“侯爷”,春花也依此称呼。其实春花倒觉得称父亲也没什么,但卢梦生注重礼义,已经认了养父为父,又有皇上的旨意,自然不能再认生父了,也没什么错的。
接着又与大家都见了礼,分宾主坐下后,一时间没什么可说的,福寿堂里静得让人不自在。
春花刚想找个话题,阿瓦突然跑到老夫人面前说:“曾祖母,我想你了!”
在刚搬出侯府时,阿瓦差不多每天都能想起老夫人,总要念上几回,毕竟他在老夫人面前混了那么久,老夫人又那样疼爱他。后来才慢慢忘了。刚刚行礼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知怎么现在却突然想起来,他这样一说,就像把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池塘,马上激起了无数的涟漪,大家纷纷说阿瓦懂事可爱,屋子里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老夫人让人将阿瓦抱到身边,忍不住掉了泪,又赶紧擦了下去。阿瓦大约又想起来他以前哭闹时老夫人给他点心吃,就赶紧说:“曾祖母,别哭,我们带了好吃的点心,我拿给你尝尝!”
老夫人笑了,“吃了阿瓦拿的点心,曾祖母的病就好了。”
春花就笑着说:“我以为这小子记不住了呢,没想到还好,没忘了曾祖母最喜欢你,什么事都纵着你。”
到了快宵禁的时候,卢梦生才带着家人告辞。
大约真是因为心情好了,老夫人的病很快痊愈了,卢梦生和春花也结束了隔三差五往侯府跑的日子。这以后,卢府与泰宁侯府的关系慢慢成了定例,就像亲戚一样,四时八节有来有往,从来不间断,但也不过分亲近。
阿瓦一点点地长大,到了六岁的时候开蒙读书,这时候他必须正式取名了。按习俗,孙子的名字都由祖父来取,在泰宁侯府时卢梦生和春花也都这样想,所以只给阿瓦取了小名。结果直到离开泰宁侯府时,泰宁侯也没有给阿瓦正式取名。这两年,更是没有人提这样的事。
卢梦生每天又开始翻书查典,写了一个个的备用名字,让春花帮着挑选。春花也十分头大,还不甘心请别人帮忙,只得与卢梦生认真讨论。两人最终确定儿子叫卢鹏,希望他将来能大鹏展翅,有所作为。
到了八岁上,阿瓦已经学了四书五经等基础知识,开始读兵书,武艺也练得有模有样,身子更是长了起来,也越发像他的父亲。
这些年,春花吃了刘老院使和刘院使给她配的药物,还曾看过十几位名医,可是肚子依然没有消息,她也死了心,停了所有的药物,只注意保养身体,不再想生孩子的事了,对阿瓦的教育非常用心。
春天的时候,卢家四人应邀到温指挥使的别院赏海棠,这差不多是每年固定的节目了。温峻不只要在请大家时将他们请来,每年还都要专门请卢家一次,这时并不邀请别人。
春花见了陪着父亲出来的温二小姐,喜欢得拉在手里不放,又重复着已经说过不知多少次的话,“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这孩子完全遗传了温峻不凡的容貌,但在气质上,却又像她的才女母亲,年纪虽然不大,可看起来已经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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