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妇之春》第81章


皇帝哼一声:“你真的惧怕朕吗?朕看未必。”
“微臣对皇上不是仅仅用惧怕可以形容的,皇上在微臣心中是如天一般的存在……让微臣仰慕而……”
暄靖帝苍老的笑声打断了峙逸的唱诵:“呵呵呵呵……呵呵呵……”这笑声在大殿内回荡,听在峙逸的耳朵里,却觉得说煤堋?br />
“郑福喜,你知道艾侍郎哪点最得朕的欢心吗?”暄靖帝侧头看着始终眼观鼻鼻观心的郑福喜道。
郑福喜笑一笑:“奴才不知。”
“呵呵,就是他的不要脸。像他这种资质却又这么不要脸的真是不多见。”
峙逸说不出话来了:“……”
郑福喜递来一盏茶,皇帝接过,慢慢喝了起来:“朕同你明人不说暗话,你可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
峙逸的后背几乎都被汗透了,却还是硬着头皮道:“略知一二。”
暄靖帝笑起来:“说起来,她也算得朕的侄女了。”
“微臣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皇上饶命!”
暄靖帝冷笑一声:“你知道那周文晰的下场吗?”
峙逸整个身子都弓到了地上:“皇上,如若这次寻到了她,微臣愿同她隐姓埋名去那荒僻之地,也愿意永世不要子嗣,求皇上成全。”
暄靖帝呼吸声重了起来:“当时周家把她嫁给了你,原是没有经过朕的允许,可是事后朕看你的表现,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所以刻意冷着她,朕一直想探个究竟,索性把你放到了身边,没想到却发现了一个人才,正待要好好重用于你,没成想你却在这个时候栽了跟头,你真是枉费了朕的一片心血!”暄靖帝:“如若你舍弃了她……”
峙逸膝行向前,在皇帝面前五体投地。满脸是泪:“皇上……微臣……微臣也是无能为力……微臣离了她怕是……活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
暄靖帝似是不想再看他这副模样,转了话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庆熹班有诈的?”
峙逸小心斟酌着语句,将云凤两次失踪、庆熹班的怪异一一道来:“奇怪的是,内人失踪之后,这庆熹班也整个在京城消失了影踪……”
“江南却在这个时候,也出了叛乱。”暄靖帝将他的话语接了过来。
峙逸道:“正是!皇上,微臣觉得这其中必当有什么关联。”
0奇0暄靖帝难得有个跟自己思路相近的人,似有些高兴,随即却沉默了会子,冷冷道:“你不过是京城里头一介小吏,一日还不到,居然就能把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弄得一清二楚,艾侍郎不简单啊。”
0书0峙逸听得出来他话语里头的那冰寒的冷冷杀意,镇定的回道:“启禀皇上,这些消息也不过是微臣没了法子,从朋友那里买来的。”
0网0“哦,哪个朋友?这般神通?”
0整0“废状元李穆。”
0理0皇帝先是沉默着,突然将手中茶盏抛了出去,哐啷一声响:“这个孽畜,朕就知道他不老实。”
李吉贵几步抢上前去收拾那碎杯残茶,郑福喜在一旁劝道:“皇上切莫气坏了身子。”
峙逸知道暄靖帝素来厌恶李穆,却又一次次放过李穆,旁人做得的事情,李穆做了,皇帝就不允;旁人做不得的事情,李穆做了,皇帝却也都饶过了他。
这么想来,心里不免有了些计较。
暄靖帝咳嗽了两声,望着峙逸道:“你还知道些什么?朕想听听。”语气格外漫不经心。
峙逸原是知道没什么能瞒得过他的,索性将簪子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暄靖帝笑起来:“这么说来,你也启开过那簪子?”
“正是。”
“可有所得?”
“一无所获。”
暄靖帝哈哈笑起来:“好,很好,你需知道,这所谓的遗物不过是朕设下的一个局,引那些贼子上钩罢了,哼,果不其然。”
峙逸心中冷哼:那簪子里本该有的东西恐怕早已落到了暄靖帝的手里,如此的话,那日他在牢房里见到周文晰也分明是有旁人暗地里监视着的,怪不得周文晰说起话来都那么言不由衷,分明是被人掌控。
暄靖帝所为不过是把云凤放在明处,引阮家上钩。
用心真真险恶。
峙逸抬头道:“皇上,庆熹班一夜之间在京城消失,而江南又闹叛乱,微臣怀疑这不过是一出围魏救赵、声东击西的戏码罢了。”
暄靖帝摸了摸下颚上的花白的胡子,没有说话。
地下阴暗潮湿,且空气不流通,云凤本就穿得单薄,加上心内郁结,就是一副要生病的样子了,陈婆子在一侧看守,见她气喘吁吁,只当是她娇气,并未在意,到了晚上云凤烧得说起胡话来时,她才警觉了起来,去把正在紧张议事的阮俊诚找了过来。
阮俊诚本和他的几个部下详密的安排作战计划,被陈婆子打断,却也没有格外生气的样子,对属下温和的笑了笑,交代了几句就跟着她一路向云凤那里去了。
到了云凤那儿,她已然烧得糊涂了,嘴里只是嚷嚷着:“峙逸、峙逸……”
阮俊诚哼一声冷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捉着云凤的手腕号起脉来,他们阮家书香门第,对经史子集、医药典籍都很有研究,寻常大夫未必比得上他的水平。
阮俊诚皱着眉头道:“是伤寒!”
“啊?”陈婆子没有想到这么严重,颇有些怯懦的看着阮俊诚:“小公爷,属下……”
阮俊诚皱眉看着云凤身上单薄的衣着道:“她一个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的弱女子岂能同你一般,地下阴寒,她衣裳上面也染上了湿气,你却让她这么冻着,她能不病吗?”
“这……”
阮俊诚似是很不满,如今他们被困地下,洞穴凿通还有一两天的时间,他底下都是身强力壮的精锐,这些年跟他东奔西走,岂会轻易生病?常备的也不过是些治外伤的金创药罢了,云凤现在这样的情况,倒是叫他真的有些犯了难。
阮俊诚用手试了试云凤的额头,只觉得烫得厉害,索性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将她整个包住,抱在怀里往外走。
陈婆子嚅嗫:“小公爷,您这是……”
“箕,你去负责开凿进度吧,她由我来亲自照顾。”
“这……是……”陈婆子知道阮俊诚素来对谁都是一副和气的样子,但是此番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云凤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抱着自己,但是这个怀抱却又不太对,这味道全然不是峙逸身上那种榛树叶一般好闻的气味,她难过的挣扎了起来。
阮俊诚贴在她耳畔道:“别闹,一会儿就到了。”
隧道里不时碰见属下,众人见到平素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爷竟然同女人这般亲密,不顾旁人目光的整个儿将云凤搂在怀里,到底有些吃惊,想想他们本就是夫妻,也就清明了,俱恭敬的垂头:“小公爷,公主殿下。”
阮俊诚板着面孔点点头,抱着云凤一路向前,走到一处洞穴前,将她放了下来,又用一张硕大的狼皮褥子裹住了她。
云凤挣扎:“热……热……”
阮俊诚见她孩子气的举动笑起来:“乖,你伤风了,捂些汗出来才好。”起身出去了。
云凤勉强睁开自己的双眼,细细打量这地方,这里不仅有床榻,还有桌几,壁洞里头点的不是寻常的火把,而是十几颗夜明珠,将这斗室照得白昼一般。这里既干燥又暖和,不是她之前呆的地方可比的。
桌几旁果然支着一大一小两张羊皮地图,云凤正待细看,阮俊诚却回来了,云凤只好缩回了脑袋继续嘤嘤嗡嗡的呻吟。
狼皮褥子裹着她小小一张脸,深灰的皮衬托着她酡红的面孔,十分好看。
阮俊诚笑起来,取出一个小瓷瓶,将一粒红色的药丸推进了云凤嘴里:“吃下去吧,有好处。”
这原是他特意炼制的保命丹,一共不过八颗,却在这种情形下给云凤吃了一颗。
云凤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吃下还嫌味道不好,皱了皱面皮。
阮俊诚划了划她的鼻子:“真真牛嚼牡丹一般。”俯□子正待还要同她说些什么,外边有人来叫:“小公爷!”
阮俊诚将云凤身上的狼皮褥子又拉了拉:“你可不要踢被子啊,不然看我回来怎么惩罚你。”
他语气狎昵,云凤却很恶心,只是面上虚晃的笑着,她现在不会同他傻得硬碰。
阮俊诚深深看她一眼,突然有种时光倒回的感觉,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云凤的面颊,这才出去了。
云凤待脚步声远了,挣扎着爬起身子来,她还有些晕眩:她下午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身上冷得不行,却刻意不叫那陈婆子给她添些衣裳,还故意在身上沾了水当着那风口吹,好歹是终于吹病了。
云凤一步步挨到那地图之前,那地图用炭笔画得满满当当的,还有山川丘陵之类,当是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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