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绣浮生》第49章


看到岑歌眼里的惊喜多过我对镜自照时的那份感动。男人赞美女人的话言拙不华;岑歌也不例外。好在我能明白他的用心。只不过;他有些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口。
姥姥把大衣包包一股脑地塞给我;推我们出门。“去吧;去吧;衣服都换上了;让岑歌陪你出去走走。”
“姥姥;你知道去哪啊?就要把我赶出门;也不怕人把你如花似玉的外孙女给卖了啊?”
“能把你卖出去倒也好;况且那个买你的人还是个知冷知热的有心人。我也乐意替你数钱。”
岑歌很是有些得意;深谙姥姥说的这个人就是他。
我知道姥姥说这话的心意是好的;可她总当着岑歌的面连损带揶揄我。完全不把岑歌当外人了已经。我抱着衣服头也不回地出门;不顾外面的寒冷。嘴里说过不要跟岑歌去;但却做出相反的决定;因为有些负气。
岑歌谢过姥姥;忙跟出来。她还不忘提醒岑歌找地方帮我打扮漂亮些。
被冷风一激;我就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带着晨间寒气的风从裙底的光腿直窜上来;身上裹的大衣跟没穿一样;挡不住丁点的风。脚被膈被冻得没了知觉;鞋跟还要不时地被石板缝卡住。开始岑歌揽着我的腰带着我往前走;后来直接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惊慌了一下;“快放我下来;一会弄皱你的衣服就不好了。”
“现在还想着我的衣服;你自己呢?为了我被冻得眼泪鼻涕一把;感冒了更坏事。我刚才光顾着高兴;忘了给你多带件衣服。”
“你抱着我走路;很费劲的;别说话了。”在岑歌怀里也没有多好过;一会他脑门上微微沁出汗来。“你还是让我自己走吧!我在你怀里正好帮你挡着冷风呢。”
他以为我开玩笑;“再走两步到车里就暖和了。我不累;别担心我。”
这次冻出的清水鼻涕不敢再往他笔挺的衣服上抹;只好自己用力不停地往上吸。岑歌看我的样子;想笑又不忍心。好不容易躲进车里;开足暖气;一会活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餐饭 一杯咖啡 一个陌生人
“岑歌;谢谢你送的衣服;也谢谢沈妈送的鞋子;我都很喜欢。”
“喜欢就好;是我要谢你才对。”
我靠在椅背上侧过头;透过蒙了白气的车窗聊了地看早晨的街景。两个人客气了一翻;突然都沉默了下来。
“岑歌;我最近总要想起娘娘还有唯君。奇怪的是;我一次面都没见过唯君;梦里却常梦到她。梦见她跟娘娘在巷里肩并肩地走;迎面相遇她们;她们对我笑;娘娘还把我介绍给唯君认识。唯君笑说我跟她长得真像。”
“囡囡;你知道吗?我、马修、娘娘都已经从过去走出来很久了;而你现在;正陷在我们的过去里无法自拔。一些事情早结束了;你却越来越深地陷了进去。无论你是因为深爱娘娘;怜惜唯君;或者同情我们;我告诉你;都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吗?我总觉得才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
“囡;你到底怕什么?”
“我怕你们的故事在我的身上重演。又羡慕你们曾经拥有过的一切。”
“你脑袋瓜里成天都想些什么?”
“卜艾也常这样问我。想怎么跟姥姥斗智;想怎么理顺卜艾的感情问题;想怎么解决阿罗的人生大事;多着呢!”
“那你自己呢?”
“我你不是说要娶我吗?只要你想;现在就可以把证领了。姥姥肯定也高兴之至。”
“囡;你认真点好不好?”岑歌很是懊恼。
“你看看;我说真话;你又以为我说玩笑。”在岑歌面前;我总可以随心所欲地信口开河。
岑歌专注地开车;打开音乐;我乐得静下来。娘娘她可以有地方去躲避;现在想想我是无处可去的了。
近中午到了岑歌原先工作的城市。我穿的如此单薄;他也没带我在街上多转。找了间不错的餐厅;靠窗坐下;视野开阔;眼下可以看到小半个城。算是一种补尝吧;总共只来这么一次;却不能东游西逛;多少有些遗憾。
女人都是虚荣的我想。因为这件旗袍;因为岑歌;我第一次模样正经地坐在餐厅里;享受别人的注目。别人不经意间投来或欣赏或羡慕的目光;你当然也要装作不在意。
西餐的礼仪我不是很懂;只在电视上看过一些。食物上来;一样样地照着岑歌的样子做。当然如果拿了叉子直接叉着吃;也不会有人追究你的不是;可要真这样做;好像有点对不起这身行头。活受了回洋罪。换作娘娘;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不言而喻;即使是唯君卜艾也会好过我的装模作样。看着好像什么都懂;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吃惯了姥姥炖的红烧牛肉;拿了菜单;牛排偏要了五分熟。我脑子里什么也没想;更没想过自己能不能吃下这半生半熟的东西。岑歌看看我抿嘴一笑;要了八分熟。
果然;入了口;差点没当场吐到盘子里。艰难地吞了下去。岑歌不声不响把他的那盘换给我。
吃着他的那份;还给他解释;“我在电视上看过人吃西餐;牛排要了五分熟;就记下了五分熟;现在正好拿来用;感觉还挺顺口的;至少没出丑啊!”
岑歌笑笑;好像完全能懂我说的。“没关系;如果不喜欢;以后可以不吃西餐。”
“其实我也没有不喜欢;环境不错;在这里用餐的人也都光鲜体面;挺养眼的;服务也是很周道的。”
“我们是来填饱肚子的;可你说的全跟吃的没半点关系。”
怕岑歌心里不安;右手覆在他握叉子的手背上;“可是我心里觉得很温暖;真的。”餐厅里暖气开的很足;我的脸微烫起来。我有一种想法;如阿罗说的那样;眼前的这个男人让人有跟他一起平淡过日子的冲动。安稳踏实;不浮躁,却又能满足女人心底小小的虚荣。他有缺点;却也可以接受。感情上的那点旧事;更算不上什么。
“变化真大啊!”他盯着窗外;双手交握;手肘抵在桌上;头微侧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冬天;看不出这个城市的萧飒;高楼林立;商铺满目;人潮沸沸;近了春节;花树盛开在街道两旁。
我学着岑歌的腔调感叹;“真热闹啊!”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他正被一种气息包裹着。我可以肯定与我是无关的。猜想此情此景;在他心里引出的波动;有如我在傍晚时分淋着雨走在长巷的石板路上;回想一些旧事的情境是相似的。
睹物思人。人本来就是多情多思的种;哪还禁得起这物是人非的环境烘染呢!
我把面前没动过的甜点推给他。
“你不吃吗?”
我指指小腹;“再吃;这衣服该撑起来走样了。”其实我是想让他吃点甜食;让他愉悦起来。这男人也真是的;前一会还在状态;一顿饭的功夫;整个人都忧郁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我好想探究一下他的心思。
“才离开这里没几年;变化的太多了。”岑歌感慨如是。
“你说变化的是你自己;还是这个城市?”
“都有吧。”
“还有你爱过的那个人吗?可者现在还爱着的?”我追着补充他没说完的话。
“我现在已经有你了;过去的一些事;就让它以该有的意义存在着吧!”他送一大勺蛋糕到嘴里;微一皱眉;显然不是很喜欢。挑起一勺送到我面前;“你真的不吃?”
我摇摇头;不再问;不知如何再问。
*
餐厅楼下是商城;岑歌陪着我小转了一圈。我有多久没在大的商场里逛过了呢有一阵子;我被这样的繁华隔在了外面。我承认;我是个很没用的人;害怕被城市的喧嚣淹没,存在感极低;更害怕迷失在像蜘蛛网一样的城市道路上;都市里的一切让我不安惶惑。甚至不知如何跟打扮入时的导购交流;那些高级定制服装专区里的导购小姐;妆容精致;衣着得体;本身就似高高在上的女王。
曾经怯怯地走进去过;被导购小姐热情的眼神审视一翻之后;又灰溜溜的出来。我实在不明白;店里陈设价值上万的衣服是如何做出来;又是如何被人穿上身的。
挽着岑歌的手臂;站在橱窗外;看看无缘穿上身的华衣美服;艳羡着;叹口气过后便也不再留念。渐失去兴致。
“喜欢;一起进去看看?”岑歌话说的轻巧;带着我要往里走。
“不用了;我这一身已经很漂亮;里面的那些衣服都已经不入我的眼。”
岑歌心里到一直惦记着姥姥交代的话;挑了家看上去不错的美容店;把我交给美容师后;自己坐在一旁翻杂志。
为了岑歌的面子;不负他好意。当然也有自己的爱美之心。由着美容师细白修长湿润的手在我脸上摸摸按按涂涂抹抹。整个人僵直的躺在椅子上;凭人家说几次放松深呼吸;硬是放松自在不下来。直到想了事情;才渐享受起这个过程。
“你先生真好;在外面坐了一个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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